首頁 古代言情

一覺泯恩仇

案2 能動手就別說話

一覺泯恩仇 牘星弈劍 3069 2021-03-08 17:25:00

  剛?cè)肟诘臏夭枞珖娏?,喬墨一陣狂咳,驚得沈清卿不知所措。

  “你沒看錯?”喬墨掏出白帕,擦了擦嘴角。

  “錯不了,五年前我這里小倌兒因他而死,喬墨,我怎可能不認(rèn)得?”

  沈清卿雙眉微蹙,回身關(guān)了門,“那喬二公子很是跋扈,他看上的人,誰也別想動。二位,今夜還是回吧。”

  顧珩抿著茶,興致盎然,“在神都多年,這位國公府二公子的傳言我倒也聽了不少,沈都知,不如你和我說說,這喬墨,是個什么樣的人?”

  “神都那些傳言,幾乎都是真的,且,那些能傳出去的,都不算太過分。”

  沈清卿沉了眼眸,聲浪漸低下去,“就說五年前的事兒吧,那小倌兒本是新來的,偏巧長得俊俏些,那日就被喬二公子看上,和其他三個一起,被帶出了碧霄樓。”

  “二位也清楚,既然是帶出去了,那自然不是喝喝酒那么簡單,據(jù)其他三個人說,喬二公子在神都有一處私宅,那夜不在國公府內(nèi),在私宅里,喬二公子還叫了幾個朋友一起。”

  “那孩子啊,我記得清楚,才十六,回來想不開,就懸梁自盡了。”

  言語間,沈清卿竟?jié)窳搜劭?,“這幾年,喬二公子來的少,據(jù)說他在外做官,極少回來,前些日子他兄長喬白大婚,據(jù)說這次回了神都,就不走了,樓里的姑娘們,都怕他?!?p>  “怕?他是不給錢么?”顧珩輕哼一聲,面色平靜如常。

  沈清卿嘆氣,“顧大人不知道,那喬墨手段多,姑娘們多半是要受罪的,可他偏偏是國公府的公子,又不能拒絕?!?p>  “方才,樓里的朝顏、芷兮見你來,都推了客,顧大人……可要一見?”

  顧珩擺擺手,示意她出去,房內(nèi)又是一片沉寂。

  “你早知道不是我?”許久,喬墨淡淡地問。

  “嗯?!?p>  “你如何知道的?”

  喬墨目光漸冷下去,一個忽然出現(xiàn)在生命里,似乎知曉他一切,卻還不斷靠近的人,他如何能不防?

  他望見顧珩如星子般深邃的眼眸里,茫然的自己,這個瞬間,他覺得自己被看透了。

  顧珩笑了笑,并不回他,兀自走到窗邊,跪坐席間,纖白的手指撫上古琴。

  “既來了,喬公子不如聽聽曲兒再走,也不枉你第一次?!?p>  顧珩垂眸,手指撩撥間似有綿綿哀愁,琴聲散泛相躍,松沉?xí)邕h(yuǎn),又清冷如天籟,指尖吟猱余韻,細(xì)微悠長,似有陣陣溫潤柔情點(diǎn)在喬墨心里。

  喬墨心有漣漪,顧珩撫的是一曲《鳳求凰》。

  琴聲止,顧珩起身踱到他身前,如水的目光凝在喬墨微紅的面頰,垂頭輕語:“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p>  喬墨怔然,半晌,嘴角勾起一抹笑,“顧大人,你瞎了?美人在門口?!?p>  琴聲過半的時候,門口便漸有人聲,三三兩兩裊娜身影映在門外,聽琴的不止喬墨一人。

  “看來不少人好奇,到底是那位美人琴技如此高超,等在門外,想一睹這位美人的芳容?”喬墨抿著茶,笑道。

  “既然這位大郎如此不解風(fēng)情,那還是把賬結(jié)一結(jié),曲兒也不能白聽?!鳖欑裨趩棠砼宰?,手指緩緩爬上他肩膀,“按碧霄樓的價格給,很公道?!?p>  “碧霄樓什么價?”

  顧珩:“這碧霄樓,進(jìn)門茶水費(fèi)就是一貫錢,聽曲兒么,一般的美人,一曲四貫,你看,像我這種,怎么也要八貫?!?p>  喬墨此刻想打人。

  他一個月薪俸,連著田糧,折算下來也才七貫一百五十個錢,當(dāng)然,眼前這個正五品國子監(jiān)博士的薪俸也不足以支持他成為碧霄樓的???。

  在顧珩報價之前,喬墨本想這一夜喝喝茶就算了,可如今想來,若改日再來一次碧霄樓,又是一筆開銷。

  喬墨起身,理了理衣服,瞥一眼顧珩,“今夜無論如何也要見到春知?!?p>  碧霄樓,風(fēng)吟閣。

  許是碧霄樓設(shè)計(jì)精妙,巧奪天工,喬墨不懂為什么風(fēng)吟閣會在二層,他推門進(jìn)去的那一刻,屋內(nèi)不遠(yuǎn)處立著藕花屏風(fēng),屏風(fēng)后,似有氤氳水霧升起。

  這個是帶溫泉池子的雅間。

  “你怎么來了?”

  喬白衣領(lǐng)微敞,胸口脖頸泛著紅潮,杯中琥珀色液體散著葡萄香,席間美人撫琴,見有人推門而入,指尖凝住。

  “大理寺辦案,找春知姑娘問幾句話?!眴棠淅涞?。

  這似乎是他五年里,第一次好好看喬白。

  眼前的兄長還似從前一般模樣,眼波如橫桃花目,碧玉修顏點(diǎn)絳唇,只一打眼,竟比身旁的春知還貌美幾分。

  喬白搖晃著走到喬墨身前,垂頭附在他耳畔,低聲道:“你來這里,不怕母親怪罪?還不快點(diǎn)兒回去。”

  “說了,大理寺辦案,還請……喬二公子通融。”

  喬白輕笑出聲,轉(zhuǎn)而放肆大笑,“大理寺辦案?你一個六品小吏,還敢在我面前撒野?”

  “國公府是你惹得起的?”喬白伸手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喬墨的臉,神色狠厲,“你以為你大理寺的官職怎么來的?我能讓你回來,就能讓你滾……”

  不等喬墨回他,顧珩狠狠捏住喬白手腕,回手一扭,房內(nèi)傳來清晰的骨骼錯位聲。喬白咬唇,瞬間漲紅了臉。

  “顧景玉!”喬白低吼,“你什么時候跟他混在一起了?”

  “哦,我知道了,你嘗過他味道了對不對?怎樣?可還滿意?”喬白忽提高聲浪,笑道,“世人都說,大周才子顧景玉不愛美人,我只當(dāng)是個誤傳,不想竟是……”

  顧珩緊攥著拳猛削在喬白臉上,喬白趔趄著轟然倒地,滿面鮮紅,春知驚叫一聲蜷進(jìn)角落。顧珩指節(jié)似擦到喬白牙齒,劃出幾道血口。

  一時間,門外一眾護(hù)衛(wèi)仆從涌進(jìn)風(fēng)吟閣。個個提刀握劍,寒光森冷。

  顧珩幾步壓在喬白身前,低聲厲色道:“叫你的狗都出去?!?p>  “顧珩,我是一品國公,你一個國子監(jiān)小吏,你敢打我?”喬白面上青紫紅黑染了一片,說著“一品國公”四字時,聲音低到快聽不見。

  顧珩提著他領(lǐng)口,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笑意,“不滾?你今夜敢有一個不字,明日我便讓全神都都知道你做過的好事。”

  “怎樣?喬二公子,大理寺辦案,你要不要行個方便?”顧珩把“二公子”三字咬的極重,喬白抑著怒意,對著門口眾人揮揮手。

  顧珩甩手將喬白丟在席間,喬白搖晃著起身,從春知手里扯了條帕子,啐了口血沫子,胡亂擦著面上血污。

  方才撫琴的謙謙君子,此刻對著喬白暴力相向,喬墨抑不住嘴角笑意,幾步走近喬白。

  “收斂些吧,日后別辱沒了國公府的名聲。”喬墨附在他耳畔,低聲道,“你也不能弄死我,畢竟還要我?guī)湍惚尺@污名,母親還要臉?!?p>  “還有,若是被應(yīng)老將軍知道,你出來花天酒地,冷落他寶貝女兒,你說,他會不會放過你?”

  喬白肆意笑著,手里染血的帕子丟在喬墨臉上,“幾年不見,你還真是長大了,你這副威脅人的嘴臉……也難怪母親討厭你?!?p>  提起外袍,喬白拍了拍他肩膀,意味深長地低聲道:“如徽,既然長大了,就別再被人利用,顧景玉……可不是什么好東西。”

  喬墨垂眸不語。

  喬白走后,風(fēng)吟閣一片沉寂。

  少頃,春知顫抖著從墻角緩緩起身,理了衣裙,對著二人恭敬行禮。

  “你別怕,我只問你幾句話?!眴棠钌钗鼩猓统鐾醵嬒?,“春知姑娘,前夜,你可見過這個人?”

  春知定睛看了半晌,“見過,這人眼生,我記得?!?p>  喬墨:“他前夜為何來找你,都見過些什么人?”

  “找我?”春知詫異道,“我是在風(fēng)吟閣門口見過這人,看他眼生,又站在門口猶豫,才和他說了兩句話。”

  “偏巧被屋內(nèi)的人聽見,那夜,風(fēng)吟閣的客是個外地富商,連著來了三天,都來聽我唱曲兒,可前夜之后,那富商就沒來過?!?p>  喬墨道:“那富商叫什么?既然是來聽你唱曲兒,你為何不在風(fēng)吟閣內(nèi),反而在門外?”

  “我只知道他姓周,叫什么……沒和我說。”

  春知笑了笑,“他在等人,我唱了一曲,人來了,就遣我出去,出門沒幾步,我察覺我的牡丹團(tuán)扇落在了風(fēng)吟閣,便回去取,這才在門口見了你畫像中的人?!?p>  喬墨聽懂了,富商托春知給沈清卿留了話,找春知的一概帶進(jìn)去,可他等的人,并不是王二,卻另有其人。

  “來找富商的是何人,你可認(rèn)識?”

  春知:“眼熟,但想不起來,像是官家的。”

  “大人,那富商開門時,似乎并不認(rèn)識你畫中的人,可那人拉著富商不放,嚷嚷著讓他還錢,我聽著奇怪,二人拉扯幾下便進(jìn)了風(fēng)吟閣,許是那富商欠了人錢,被債主找到?”

  喬墨:“那富商做什么生意的?和你提過嗎?”

  春知:“似乎是……糧油買賣?!?p>  喬墨垂頭不語,思忖間,忽聽聞有人叩門,幾聲之后,一個熟悉的人影推門而入。

  “如徽,你還真的在這里?”

牘星弈劍

吟猱(nao二聲):古琴指法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