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吐出幾個字
姜旭提著一個箱子放在桌上，打開后看到里面是一些偽裝易容的物品。
常以歌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鏡子里姜旭走過來，給她進行偽裝。
鏡子中的常以歌，逐漸變成一個大學教授樣子的中年女人，完成偽裝后，常以歌撫摸臉頰。
“好像變老了！”
“哪有？”
姜旭雙手輕撫常以歌肩頭，端詳鏡中人影。
“還是一樣漂亮?！?p> 常以歌微微一笑，抬頭和姜旭對視。
……
見面地點是在租界一個茶館中，姜旭和周元石一同走進茶館，正前方是一個臺子，上面正有戲班子唱戲，臺下如棋盤一樣擺著桌椅。
來茶館喝茶消遣的客人還不多，大約有三成多的位置坐著人。
姜旭走進來，就有店小二上前招呼。
“二位，毛尖兒？還是碧螺春？”
“我們定了房間的?！?p> 店小二躬身向里伸手，道：“二位里邊請?！?p> 姜旭和周元石沿著樓梯上樓，來到二樓這里后，兩人分開從各自相反的方向在二樓走了一遍，重新在樓梯口匯合，姜旭和周元石互相搖頭，表示沒發(fā)現(xiàn)異常。
之后兩人推開一個房間，在房間里上下看一眼，房間里正中是一套桌椅，左右兩邊墻上各掛了四副山水畫，正對著房門的這面有一排窗戶，姜旭在房間里檢查一遍，走過來推開窗戶向外看。
周元石剛檢查了桌子下面有沒有監(jiān)聽設備，見姜旭推開窗戶，也過來向外看，窗外下面是一條小河。
“我們見過幾面，彼此還不知道對方叫什么呢？”
姜旭關上窗戶，說道：“你會不知道？”
一邊說著話，姜旭走出房間，周元石跟出來，來到相鄰的一個房間，敲了兩聲房門，阿幺從里面將門打開。
周元石點點頭，阿幺轉(zhuǎn)身看向里面，丘四水起身走出房間。
“你們的人呢？”
周元石見姜旭沒有動作，手摸腰間。
姜旭看向樓下，洪五正坐在椅子上抬頭看向他，見姜旭點頭，洪五走出茶館，不一會兒常以歌走進來，沿著樓梯來到丘四水面前。
“丘站長，我們里面談吧。”
丘四水跟著常以歌進到房間，周元石將房門關上，和姜旭一起守在外面。
房間里，丘四水先開口：“鄙人要如何稱呼你呢？”
“我姓常?！?p> “哦，?！?p> 丘四水打住，停頓一下，問：“常女士是做什么的？”
“我做什么和今天要談的事，沒有關系。”
“那我們從哪里談起呢？”
“我們先從物資說起吧?！?p> “好！”丘四水說道，“你們?yōu)槭裁匆傥覀兊奈镔Y？”
“此事怎么說呢？”
“你們的人，劫了中統(tǒng)運往重慶的物資?！?p> “沒有這件事情?！?p> 常以歌說的斬釘截鐵，倒讓丘四水心里嘀咕。
常以歌說道：“請問你們是親眼見到我們的人這么做了嗎？如果沒有的話，你們重慶做事情，可是不嚴謹啊?！?p> “我們確實丟了物資……”
“你們也確實搶了我們的物資，因為這件事情，我們的交通站還遭到了破壞?！?p> “如果這樣談，除了爭吵沒有意義，我們先放下這些事情，談合作如何？比如你們手里的物資，我們可以出錢購買。”
“能談合作就好，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停下互相攻擊？”
“這應該是重慶和延安談的事情，你和我都是執(zhí)行者?！?p> “如果你們錯了呢？”
“我們會犯錯，但是這件事情上沒錯?！?p> “你們這樣做，會便宜了日本人?！?p> “中日戰(zhàn)爭會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消耗戰(zhàn)，我是拜讀過《論持久戰(zhàn)》的，這場仗不知要打到什么年月？”
“你只盯著國內(nèi)，卻忽略了國外，如果日本人和美國之間發(fā)生了戰(zhàn)爭呢？到時候美國人和日本人打的不可開交，而我們卻沒有抓住這難得的機遇，將精力全用在自相殘殺上，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虧大了。”
丘四水神情嚴肅，問道：“你的情報來源是什么？”
“丘站長為什么不自己去找答案呢？我聽說中統(tǒng)在76號有線人，或許可以通過這個線人從憲兵隊得到一些什么情報的，比如日本人會不會進攻租界里的美軍？”
……
談判結(jié)束，常以歌、行者、姜旭和阿凱、老馬、洪五這些人來到姜旭準備的隱秘院落。
進門后，常以歌坐下問道：“都有誰知道我是從香港來的事情？”
姜旭說道：“此事只有我和洪五兩人知道。”
老馬側(cè)頭去看洪五，發(fā)覺洪五開始緊張起來。
姜旭又問：“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丘四水知道我是從香港來的……”
常以歌話音未落，洪五已翻窗而出，阿凱追出去，見洪五要跑向門邊時，老陸沖了進來，洪五又轉(zhuǎn)身躍上院墻，跳到街巷里。
阿凱和老陸追了出去……
房間里，老馬疑惑的看向行者，說道：“不對啊，你不是說是延安來的人嗎？”
而后明白過來，這是常以歌在詐洪五，沒想到洪五上當了，接著又想到如果洪五沒上當，或者常以歌先詐他……
洪五在街巷里奔跑，身后是老陸和阿凱緊追不舍，洪五跑了幾條巷子，見甩不掉追兵，掏出手槍，向后打了幾槍。
聽到槍聲，老陸和阿凱都道“壞了”，轉(zhuǎn)身回去接應常以歌他們轉(zhuǎn)移。
洪五趁機逃脫，來到一個街頭的信箱前，投進去一個信封，然后躲進自己藏身的安全屋，等待軍統(tǒng)派人接他。
深夜，洪五正在床上熟睡，進來一個黑影，來到洪五床前，洪五驚醒，要掏枕頭下面的槍，黑影說道：“別動！是我！”
“是你！”洪五吃了一驚，“你不是被抓了嗎？”
黑影收了洪五的槍，說道：“別問那么多，跟我來！”
洪五穿衣起身，跟在黑影后面出門，上了一輛汽車，黑影開車將洪五拉到一個院落里，讓洪五下車。
走進房間后，洪五見到坐在桌邊的佐木。
“他是誰？”
“我來介紹，這位是佐木先生！”
“日本人？”
佐木問道：“洪五先生愿意和我們合作嗎？”
“放屁！”
洪五罵完，質(zhì)問黑影：“你不是軍統(tǒng)的嗎？怎么又做漢奸了？”
黑影說道：“你還沒回答佐木君的問題?！?p> “老子不做漢奸，我是為軍統(tǒng)做事情的……”
“軍統(tǒng)的人，不知道有你，”黑影說道，“只有我知道你，而我不是軍統(tǒng)?！?p> “你不是軍統(tǒng)，那你是……”
“你愿意為我們做事嗎？”黑影問道。
洪五轉(zhuǎn)身要跑，黑影在后面連開幾槍，將洪五打倒。
臨死前，洪五嘴里吐出幾個字。
“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