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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三國全是妖孽

第十章 伏尸

這個三國全是妖孽 刻羽 2703 2021-03-06 18:00:00

  解鎖成就:——袁術(shù)的青睞。

  楊信心頭無奈:都怪我太過優(yōu)秀……果然,像自己這般,美貌與智慧并重,人品與才華齊飛的男子,就像黑夜里螢火蟲的臀尖,即便盡力隱藏,也是藏不住的。

  當(dāng)然,獲得袁術(shù)的青睞,你問他感不感動,他只能回答:不敢動,不敢動。

  袁術(shù)在三國宇宙中的地位,那可謂是獨樹一幟,幾乎等同于尼古拉斯·趙四在鄉(xiāng)愛宇宙中的地位,是那種“裝逼沒輸過、打架沒贏過”的類型。

  這位袁公路,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爛的典型,坐擁最好的出身(四世三公),最富庶的地盤(江淮),最能打的將領(lǐng)(孫堅:沒錯,正是在下),偏偏一次次作死,居然還膽敢稱帝,而最終遭圍毆而死,實在是咎由自取。

  故而,對袁術(shù)的橄欖枝,楊信毫不遲疑地拒絕,也沒顯露身份。

  他看不上對方,自不樂意認賊作叔,捏著鼻子叫那一聲“舅舅”。

  ……

  鮑出稍稍屈身,湊到楊信耳邊:“少爺,要不要……”

  “不必?!睏钚艙u搖頭,嘴角浮起一縷意味深長,“本就是出來尋找先零羌的,眼下有人自愿當(dāng)餌,哪能辜負人家的盛情?”

  “可是,這樣的話,”鮑出皺著眉,面有遲疑,“楊黥的預(yù)案,那就要盡數(shù)泡湯了?!?p>  楊信聞言一怔,心中暗道:這倒是,楊黥看見此處變故,怕是又要抓狂了……

  “戰(zhàn)場形勢千變?nèi)f化,哪能事事順意?”他繼續(xù)搖頭,從容道,“計劃趕不上變化,這才是常態(tài),正好,可以鍛煉他的應(yīng)變能力。”

  鮑出點點頭,不再多說。

  兩人都十分順從,隨隊伍西行。

  臨行前,楊信的手放在身后,做了個奇怪手勢,像是某種聯(lián)絡(luò)信號。

  ……

  嘩啦啦~~

  等到眾人走遠,不遠處,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丘側(cè)后方,一道身影緩緩起身,抖落身上無數(shù)的砂礫土塊,一雙鷹隼般的雙眼凝視遠方。

  這是個少年人,渾身涂抹泥土和枝葉,青一塊黃一塊的,和周圍環(huán)境顏色完全一致,肉眼看去,著實難以辨別。

  少年臉上生青疤,面容堅毅,正是楊黥。

  不過此刻,他面色鐵青,滿臉的涂抹也掩藏不住。

  “都起來吧!”

  楊黥一聲令下,幾息之間,身后一道道身影漸次冒出,紛紛抖落身上泥塊,像是雨夜后冒出的蘑菇,出現(xiàn)得悄無聲息。

  整整二十人,和楊黥裝束一致,渾身枝葉泥土,像是被北地的風(fēng)沙所同化,完全融入這片戈壁。

  ——不動如山,難知如陰。

  顯而易見,這伙人人數(shù)不多,卻是訓(xùn)練有素。

  他們一言不發(fā),小心地和楊黥保持距離,避免觸霉頭。

  少年們雖不清楚,楊信平日用來形容楊黥的“處女座”、“偏執(zhí)狂”、“強迫癥”等詞匯的具體含義,倒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楊黥的性格,審慎、縝密、一絲不茍,嚴(yán)謹?shù)蒙踔劣行┛量獭?p>  每次戰(zhàn)前,他總會做足準(zhǔn)備,反復(fù)推演,考慮種種可能出現(xiàn)的變故、變數(shù)、變量,并作出相應(yīng)預(yù)案,確保一切盡在掌控。

  之所以如此謹慎,不是因為楊黥缺少急智,而是因為他相信“廟算”的力量,認為戰(zhàn)爭的勝負,早在戰(zhàn)前就已注定,也就是《孫子兵法》中說的“多算勝,少算不勝”。

  故而,楊信麾下四人中,楊黥練兵不如高順,勇猛不如鮑出,也不像張猛那樣詭計多端,但每次作戰(zhàn)時,麾下傷亡卻都是最少的。

  當(dāng)然了,提前計劃的唯一缺陷,就是勞心勞力,會有大量無用功。

  何況,楊黥也不是神仙,沒有未卜先知的本領(lǐng),他再怎么做足預(yù)案,也斷然算不到袁公路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楊信這一動,就讓他殫精竭慮多日的預(yù)案統(tǒng)統(tǒng)作廢,空忙一場的楊黥,心情可想而知。

  他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細細思量。

  “頭兒,怎么辦?”有人問。

  “咱們也跟上!還是老規(guī)矩,嘴巴閉緊,留出安全距離,別被發(fā)現(xiàn)?!睏铟羲妓饕魂?,令道,“張仲,去通知高順,別在外游獵了,和我們匯合;至于阿猛……算了,他們移動不便,繼續(xù)蹲守就行,說不準(zhǔn)還能有奇效?!?p>  ……

  “從兄,你為何執(zhí)意要西行?”馬車?yán)?,袁胤心下不安,忍不住發(fā)問,“那二人固然是升斗小民,但也是地頭蛇,他們的消息,或許可能是真的?!?p>  他的看法一直沒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以自己兩人的尊貴身份,實在犯不著以身犯險。

  袁術(shù)沒有回答,卻忽然反問:“知道逢義山之戰(zhàn)么?”

  “嗯?!痹伏c點頭,如數(shù)家珍道,“八年前,段颎率軍萬余,帶十五日糧,與先零諸種羌惡戰(zhàn)于逢義山。當(dāng)時,他以長矛、利刃、強弩填充中軍,以輕騎兵為兩翼沖擊羌陣,一戰(zhàn)大破羌人,斬首八千余,獲馬羊牛二十八萬頭,幾乎將先零羌滅族。”

  “正是如此?!痹g(shù)點點頭,神色從容,一臉智珠在握,“這才八年,先零羌就能恢復(fù)元氣?退一萬步說,即便恢復(fù)元氣,他們有膽子妄動么?須知,如今的護羌校尉,可是段颎麾下猛將,‘二虎’之一的田晏!”

  “這么說來,那只是些流言?”袁胤恍然大悟。

  “流言這玩意,也只能騙騙愚民,因為他們愚蠢,無知,聽什么信什么?!痹g(shù)似笑非笑,語氣譏諷,“他們只信道聽途說,卻不知天下大勢,永遠只能被大勢裹挾著,身不由己,隨波逐流。他們出生井底,只有一孔之見,即使上天偶發(fā)善心,給他們機會,他們也抓不住……”

  他這話,幾乎將自己等同于“上天”了。

  “從兄高見?!迸踹缪輪T袁胤贊同著,就差一句“高,實在是高!”,或者“先生真乃神人也”了。

  袁術(shù)一向行事倨傲,目無余子,自然不會壓低音量。

  楊信距離不遠,聽得一清二楚。

  他面色如常。

  但暗地里,楊信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這廝是得了不裝逼就會死的絕癥了么?能不能說點人話了?

  袁術(shù)在京畿的惡名,楊信是早聽過的。

  當(dāng)時,他為為長水校尉,好奢淫,騎盛車馬,以氣高人,人稱“路中捍鬼袁長水”。

  卻不料,這見面卻還不如聞名,這貨比傳言中的更傲慢,更目中無人,更自以為是,也就更顯得愚蠢。

  “羌人和漢人不同,漢人以生育恢復(fù)元氣,而羌人則是靠戰(zhàn)爭,靠掠奪人口、馬匹和物資,恢復(fù)更快;田晏是猛士,卻非良將,而段颎已右遷入朝為太尉,先零羌自然不會安分?!睏钚旁谛闹兄饤l反駁,卻也懶得和對方爭辯。

  他很清楚,事實會說話。

  不過,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fēng),連楊信自己,也都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

  ……

  滴答!

  滴答!

  滴答!

  風(fēng)沙呼號,眾人則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那一滴滴鮮血滴落之聲,竟似也清楚可聞。

  正前方,是一頭仿佛來自九幽黃泉的扭曲兇物。

  此獠隱約是人形,由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體堆砌而成,足有丈余高,遍體散發(fā)著濃郁的腐臭氣息,有黑色血滴不斷滲下,滴答作響。

  它仿佛是被被生者之氣吸引,緊跟著眾人,如同灌鉛的雙腳來回拖曳,每一步都無比沉重,在身后留下一長串血滴。

  “伏尸!”郭多沉默良久,從牙縫中蹦出了兩個字,又道,“先零羌的——伏尸?!?p>  西羌諸部林立,不崇儒學(xué),不尚道教,只信奉巫蠱之術(shù),往往各有奇特手段,變化無端,詭異難測。

  即便在諸多羌部中,先零羌的“伏尸”也屬最詭異,最難對付的之一。伏尸初始不強,卻具備“成長性”,每吞食一具尸體,則會強大幾分,直至可以摧城撼山!

  眼下,這頭伏尸體型有限,還不算不可阻擋。

  但伏尸在此,自然也意味著,先零羌就在左近了。

  袁胤臉色蒼白。

  袁術(shù)則滿臉陰翳,他感覺自己像是挨了一記響亮耳光,臉上火辣辣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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