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看不見的爭鋒二
兩邊路面建設(shè)在堤岸邊,極為寬闊,車靜靜行著,菲爾娜在閉目養(yǎng)神,高文暗暗看著外面。
這時正值上班時間,兩邊來往的車輛頗多,但窗上的玻璃早已經(jīng)搖了下來,隔絕了外面的世界,是以那些汽車響聲聽起來相當(dāng)遙遠(yuǎn),反而是車底下的輪子與路面摩擦產(chǎn)生的輕微震動,自腳底不斷傳導(dǎo)過來,令人偶爾感覺到,氣氛顯得有些無聊沉悶。
“我們走哪條路?”臨近岸邊,高文故意打破沉默。
“……”
菲爾娜聞言睜開眼卻不說話,而是微微蹙起眉頭,目光奇怪望著他。
她雖然表面看的是高文,心里卻想著另一樣事
——對面所在的區(qū)域是一個半島,與這里僅隔著一條寬闊的海峽遙遙相望,只要通過前面的海灣大橋就能很快到達(dá)……如今都來到了海邊了,接下來的路線可以說極為簡單……這高文又不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偏要這時候沒話找話,明知故問呢?
為什么呢……
菲爾娜這時沉默了,但前面的那個老司機卻很快答話了。
只聽到他望了一眼后視鏡,見到菲爾娜在那里靜靜坐著不出聲,于是嘴角微微翹起,熱心地解釋道:
“我們沿著這條海邊公路開盡上那座海灣大橋,再到對面的金融區(qū)去,這條路最近,全程估計不到二十分鐘……”
“啊……是這樣?”高文望了眼外面的景色,象一只焉了的茄子一樣斜斜躺靠在窗邊,語氣有些心不在焉。
“小伙子,我觀你也是本地人,這是相當(dāng)顯易而見的問題……既然你對本地路況這樣的熟悉,為什么會這樣問呢?”
開車的司機并不清楚高文的身份,但知道他剛剛化妝過,只道他是被奎因邀請來,此刻神秘兮兮要和菲爾娜一起去對面銀行辦理不知什么秘密業(yè)務(wù),因此好奇反問。
高文被問得愣了一愣,陡的坐直起身來,但他很快回過神來。
“那是因為,”他望著菲爾娜靠在椅背,發(fā)絲傾斜下來,映襯著那張近在咫尺,吹彈可破的嬌俏臉龐時。
忽然心中一動,頓時想到了一個理由,于是便半開玩笑的對他道:“難得與你們這位小姐共乘一輛車,深感榮幸……我正想著怎么樣才可以延長與這樣美麗的佳人共渡的幸福時光,這不想路上的時間長一點嗎?”
“哈哈哈哈……”司機聽到后爽朗大笑。
“年輕人夠直接……你若是喜歡我們大小姐,你完全可以明明白白地追求她,比如送花表白什么的……要知道,她在我們集團(tuán)里一直是單身的?!?p> 這司機是性情中人,說話一向以口無遮攔著稱,加上他的身份只是奎因名下公司聘請的專用司機,并不是什么核心成員,因此并不知道太多的內(nèi)情,而菲爾娜在公司里,又一向以奎因的妹妹身份自居,一向以好說話著稱,并沒有什么架子,是以這時候他也敢出聲調(diào)侃她。
“豪叔,你這是在瞎說什么?”
這時候菲爾娜的臉沒來由的紅了紅,她繃住臉半天,終于招架不住了,抬頭跺著腳嬌嗔道。
卻沒料到,這時旁邊的高文反而來了興致,居然一下接頭話頭,死破賴臉地打蛇隨棍上道:
“是呀,美人在前!我也想送花表白啊……比如在辦公大樓里用氣球和直升機拉橫幅的那種,但這些橋段都有人用過了,顯得太沒有新意,卻不知道在什么場景送才能打動美人心啊……”
說罷他特意回過頭,故作深情地注視了菲爾娜一眼,滿臉是苦惱的神色。
菲爾娜雖說是平時逢場作戲演技精湛,但本身卻是潔身自好之人,加上畢竟是年輕女子臉皮薄,被他看得臉驀的紅了起來,很快把臉偏開,
一時之間,竟不敢注視他。
高文本身就是狂放不羈之人,一向以游戲人生不拘小節(jié)自居,神情形象可以說從來就沒正經(jīng)過,此時心血來潮調(diào)侃美人更是本色演出……
尤其是昨晚以來,他一直被菲爾娜突然改變規(guī)則處處所鉗制著,本就有些不忿,難得這時候見到菲爾娜有些羞澀姿態(tài),內(nèi)心不由更加高興,于是故意出聲繼續(xù)調(diào)戲她:
“嗯,如果我站在橋上,高聲對全世界上高聲宣布,我喜歡你……那情況會怎么樣?”這時他指著窗外前方那遙遙可見的海灣大橋,對菲爾娜輕輕笑道。
“你……你在亂說什么?”這時菲爾娜的臉上終于掛不住了,忽然側(cè)過臉板著臉教訓(xùn)他道。
但就在這個時候,她發(fā)現(xiàn)高文臉上的笑容凝固住了,他忽然呆呆地張大嘴,眼睛瞪直了不敢相信的望著窗外,那表情就象剛吞了一個沒剝殼的生雞蛋。
她不由連忙轉(zhuǎn)過臉,順著高文的目光望去。赫然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跨海大橋的最高處,上空出現(xiàn)在了一撮五顏六色的氫氣球,氣球下面掛著一條鮮紅的布幅,上面寫著幾個大字。
“姚丹娜,我愛你!”
“……”
菲爾娜這時不由呆了一下,臉上忽然顯出不可思議的震撼神色。
令她震撼的,并不是因為上面的字,而是她發(fā)現(xiàn),海灣大橋的入口收費站前已經(jīng)擠滿了大量的看熱鬧的人和消防車,后面還堆著一排紅色標(biāo)識的醒目路障,隨著車開近一看,竟發(fā)現(xiàn)整個橋已經(jīng)封閉起來。
“這是怎么回事?”菲爾娜的眉頭微微皺起。
司機會意打開車窗,向路邊一個興高彩烈的看熱鬧的年輕人開聲問。
那家伙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答道:
“那里有一個搞藝術(shù)的瘋子,正在別出心裁策劃求婚,他不知什么時候一個人獨自爬上橋頂?shù)匿撍?,拉下橫幅聲稱要向他的女朋友求婚,聲稱如果女的不答應(yīng),他就從橋上跳下去……”
“啊……”
“真是神經(jīng)病,他這叫綁架愛情……”
這時另一個人從另一臺車上跳下來,憤怒指著海峽中間橋梁最高處的那一小點晃晃悠悠的人影不耐煩罵道,這時天空上方忽然傳來了救援直升機的聲音。
“就是……”
路人們紛紛停下來指指點點。
聽到外面人們的議論紛紛,靜坐在后座的菲爾娜的眉頭再次微微皺起。
為什么?
這真是巧合嗎?
自己剛剛要去取貨的前夕,這條唯一可以短時間通往對面的橋梁就發(fā)生了這種事,竟然意外地被封閉了?
難道是……
她忽然狐疑轉(zhuǎn)過頭看著高文。
看著她懷疑的眼神,高文則哭笑不得地攤開手,嘴里滿是苦澀,他此時仿佛想辯解,又不知說些什么好。
“……唉……我……我真的是隨口一說而已,想不到竟一語成真?!?p> 說什么就來什么,剛才口花花才說想學(xué)什么示愛表白,結(jié)果現(xiàn)在就真的遇到求婚的了……還有,你說你求婚就求婚嘛……關(guān)鍵你還正巧堵住了去路……
唉,此時無論解釋什么都說不清了,他真的是百口莫辨,總不能,總不能說自己未卜先知吧……
這樣的情況下,也只能改道了……
“白叔,除了這條路,還有哪條路可在九點鐘前趕到對面的銀行?”菲爾娜看了一下車上的鐘表,有些焦急地問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