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了一分鐘,紅發(fā)女子走出了草地,沿著道路走到大樓后面的一個更衣室,在里面更換了衣服,再從里面走出來。
門口空地前,停著一臺雅瑪哈特女式摩托車,紅發(fā)女子從上面取下帽子戴上,跨上摩托車揚長而去。
她離開賽車場,穿過樹林,又在城郊公里駛了二十分鐘,轉入一條岔道,來到一處鐵路通行的高架橋腳。
開到這里時,女子警惕地向后面望了一眼,直至確定沒人跟蹤,才謹慎地熄了火,將摩托車推拉路邊的灌木叢里。
她扔下摩托車,從草叢里走出,來到一條幾乎被地面植被遮蓋住的荒蕪小道前。
水洼處處的泥地,草根到處濕漉漉的,紅發(fā)女子小心穿行其間。
她沿著路走著,行了幾分鐘,行至一處無人的水泥小屋.
這似乎是當年為鐵路維修工程而建設的電房,青苔生長,外墻剝落,只有門前那把黢黑光滑的鐵鎖告訴外人這里還有人住的痕跡。
紅發(fā)美女推開門,并不開燈,而是靠在門邊停留一會,等到眼睛的視網膜開始似應屋里的環(huán)境,才小心地走進去。
屋外剛下完雨,光線很暗,微弱的光線透進來,雖然很暗,但能勉強看到一些輪廓。
從墻壁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工作屋,上面掛著一些維修的工具供工人們使用。
里面還有兩張雙層鐵架床,沒有蚊帳,床板還有些霉味,應該很長時間沒人住了,但床底放著的保溫水瓶和一把鶴嘴鋤,依然可以使人想象得到,曾經有很多負責維護鐵路的工人在這里休憩過。
紅發(fā)女郎穿過房間,來到里面一個更深的房間,這里是整個屋子的盡頭,上面有一扇窗,窗下面是一張簡陋的桌子。
女郎來到前面,雙手摸索了一陣,居然從抽屜摸出了一個電話,她拿起話筒,撥通上面一個號碼,也不說話,就這樣聽著,靜默了三秒。
“菲爾娜?”電話中忽然響起了一把聲音,那是一個男聲,聲音冷靜而穩(wěn)定,卻莫名的陰冷——這種聲音,平時聽起來不怎么樣,但在如此黑暗中陡然響起,給人的感覺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陰森恐怖。
“嗯?!焙诎抵斜唤凶龇茽柲鹊那嘻惣t發(fā)女子輕輕嗯了一聲,算是應答。
“舒密赫今晚的表現(xiàn)得怎么樣?”電話里男聲問。
“還算中規(guī)中矩……”菲爾娜有些靜默,似乎不太想回答這問題,忽然間她話鋒一轉道:
“可是,我真的不明白我們?yōu)橐刚埵婷芎眨?p> 我們的經費已經不多了,之后還要安排整體撤退計劃……我們?yōu)榱诉@次“表演”,而專門給他二百萬金元出場費,這真的值得嗎?”
說到這里,她停頓一下,語氣似乎有些懷疑。
電話里的陰鷙男聲聽了沉默了一下,過了一會才說:
“相信我,他雖然戲份不多,但這個角色并非多余……雖然你扮演的角色——康斯頓.麥莉從來沒有來過東方大陸,但不可忽略的是,她的名氣在東方城市都有一定的影響力。
舒爾赫與她在賽場上多次照面,西方媒體喜歡把他們塑造成職業(yè)賽車界的對頭冤家……你這一次頂替她的身份出現(xiàn),有真正的舒爾赫的參賽作為佐證,斷不會引起那個人的懷疑?!?p> “可我的化妝,從表面看來已經和真正的麥莉已經一模一樣了,不是熟人的話,相信也看不出差異…….既然如此,又何必請他來演戲呢?”
菲爾娜拿著話筒,依然質疑道。
聽到的質疑,電話里的男聲明顯停頓了一下,過了幾秒,才耐心解釋:
“你有所不知。華夫……他一向生性多疑,而你扮演的‘麥莉’她本人又從未到過東方,這一次突然遠道而來參加比賽,難保不引起他懷疑……而舒密赫的出場,正好打消他的顧慮。
“為什么?”菲爾娜有些不解。
“因為華夫之前就認識舒密赫,而舒密赫與麥莉又是舉世聞名的冤家對頭,如果有舒密赫的出現(xiàn)作為佐證,那么麥莉跟過來參加比賽就很合情理了?!?p> “但是……“
“沒有但是了……我們這一筆錢花得很值得!”
陰鷙男音毫不猶豫打斷她:“華夫的實力雖然看上去出類拔萃,但放到真正的國際頂級車手面前還是有些不夠看的……這次大賽如果讓他無驚無險得了冠軍,就連他自己都會懷疑!
所以……,為了打消他的懷疑,我們必須提前安排好整個劇本,只有你與舒密赫聯(lián)手上演一場演鷸蚌相爭的好戲,才能確保他能合情合理的順利勝出!”
“可是,舒密赫來得實在太晚了……
后天就是比賽日,即使他的車技還說得過去,但我們之間,已經沒有足夠時間去磨合了,以華夫的警惕性,賽道上的情況又瞬間萬變,我就怕到時會出現(xiàn)意外?!狈茽柲纫廊恍拇骖檻]。
“這就看你的現(xiàn)場應變能力了,你也知道,我們實際上已經……沒有退路了!所以,這次計劃絕對不容有失!為了計劃的成功,這一次你必須超水平發(fā)揮!”
當講到這里時,陰鷙男音加強了語氣。
聽到他的強調,菲爾娜皺眉一想,也覺得此刻自己身負重任,實在不宜斤斤計較,于是便不再執(zhí)著。
過了一會,陰鷙男聲又道:“你現(xiàn)在的桌子,它底部貼著一張紙,上面有舒密赫的地址和聯(lián)系方式。
這兩天你秘密找他商議好計劃,以便到時配合……你們兩人,要確保能控制好賽道,我們這次行動要萬無一失!”
“嗯,”菲爾娜點了點頭,伸手摸索,從底下翻出一張紙條——室內光線很暗,里面的內容模糊至看不清,她只看了一眼,很快將其疊好,放進褲袋。
辦妥一切后,她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那只‘獎杯’準備得怎么?”
“已經準備好了。你放心,只要你這邊把“戲”演好,它會在兩天之后出現(xiàn)在它應有的位置!”
聽到這里,菲爾娜如釋重負。她低頭想了一會,又有些猶豫,略想了想,最后對電話說道:“最近.....最好小心點,我已經感覺有人注意上我了?!?p> “放心,我的眼線一直在場上觀察。此刻盯上你的,是‘華夫’的手下……
到了這時候,他也應該是時候留意上你了,以他那謹慎多疑的作風,必然對所有人進行調查……這一次,我們必須把所有細節(jié)上做得萬無一失!”陰騭聲音笑了笑,打斷她的話。
菲爾娜拿著聽筒,沉默在那里,她手指無意識繞著電話線,靜靜聽著,似乎在想著什么,但終究沒插話……
直至下一刻,談話結束,電話響起那種不再有人在線的“嘟嘟”忙音時,她才如夢初醒地放下電話,轉身離開。
……
兩天之后,賽車大賽舉行的日子到了。
因為第一次承辦這樣隆重的國際賽車比賽,本地媒體對這次大賽的關注度非常高,在這之前,全市的四十二家報紙都對此作過報道,是以所有人對這次比賽的熱情非常的高。
為了方便民眾前來觀賞賽事,市政委員會還宣布,觀看比賽的當天,通往賽車場的公交車,全部免費!
比賽當天,天才一亮,外地的賽車愛好者們紛紛搭乘著從市區(qū)加開的班車,從外地慕名而來,而比他們還早的,是附近的市區(qū),大批大批的市民便涌向賽車場所有的郊區(qū)。
朝陽升起,陽光打在觀景臺入口處的山坡上,映射出金色光芒,從這里俯覽下去,賽車場所在的高爾夫球場——那一片極為寬闊的盤地,簡直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洋。
那是人的海洋,那些寬闊的草坪,起伏的山坡、蜿蜒的公路……一眼望過去,陽光過處,幾乎是每處可以站人的地方,都站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