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都城的隨著寒風(fēng)開始肆虐狂飄,昏暗的天空讓人看不出此刻已經(jīng)時近正午。
朱炎在信都城的街道中穿梭前行,雪落他的身上又滑落到街道上。趕了近兩個時辰的路,朱炎終于在臨近劉府周遭的街道上見到了成群的羊腳印??粗e雪上腳印的清晰程度,朱炎知道羊群過著這條街的時間并不久。
繞過一個街角朱炎終于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了劉府的大門。劉府確實是大戶,朱炎從街角看去光門前的兩個石獅子就足足有兩米多高。高大的門臉氣勢更甚淄川城的韓家府宅三分。
也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大雪的緣故劉家門前的街道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厚厚的積雪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羊羔腳印。朱炎轉(zhuǎn)出街角自然的從劉府的大門前走過,側(cè)目見到劉府朱紅色的大門緊閉著。
朱炎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錯覺,總覺得著從步入這條街就有一種令他寒毛直豎的錯覺。頭也不回的走了過去,朱炎埋頭走到劉府圍墻的轉(zhuǎn)角快步閃了過去。朱炎看著空空的巷道運轉(zhuǎn)元氣于腳下,縱身一躍雙手扣在了圍墻上。雙手一用力朱炎的腦袋就高出了圍墻。這里正好有一棵大樹可以遮擋里面的視線,同時朱炎的視野卻能清楚看到里面的情況。
這里應(yīng)該是一個偏院的小花園。
朱炎目光很快就落在了這個小花園里面一側(cè)的花圃邊。只見那里都是小羊羔,白色的身體一個挨著一個似乎在一起取暖。不過著些羊羔都很安靜。朱炎目測了一下這里的羊羔大概有三十多只,心中不解為什么這么多羊羔擁擠在一處會不發(fā)出一聲叫聲。他知道樣的習(xí)性,就算只有兩只羊關(guān)在一起也會不時“咩咩”的叫上兩聲。
難道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嗎?朱炎看著那三十多只羊羔心中懷疑,難道前天一夜有那么多小孩被偷了?朱炎一直趴在墻頭等著有人進(jìn)來。他想看看這些羊羔是不是真的是那些失蹤的小孩變得。雖然猜測大膽了一些,不過這世界還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發(fā)生的呢?
在墻頭趴了許久,朱炎的身上已經(jīng)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白雪,眼睫毛上都掛上了寒霜。這時一個身穿土黃色皮襖的男子走進(jìn)了花園,手里還拿著一把剔骨尖刀。
朱炎立刻就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地盯著那人,看著那人的穿著打扮也不像是大戶人家的下人。朱炎猜測可能就是販羊的羊商。就見那羊商彎腰熟練抓住一只羊羔的后腿將它提了起來。
那羊羔幼小的白色身體懸在空中掙扎,可嘴里卻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羊商手中的剔骨尖刀在羊羔被提著的腳裸關(guān)節(jié)處一刀刺了進(jìn)去又迅速的抽了出來。血液順著刀刃流下將潔白的羊毛染出一條濃稠的血線。
一個三米多長一米八高的木架子被另一個同樣穿著土黃色皮襖的男子推了進(jìn)來。那木架子有兩排,下面前后左右四腳上裝著幾個手掌大大小木輪,上面兩排桿子上掛著許多鐵制掛鉤。兩個尖銳的半圓彎鉤中間被一小截鐵鏈項鏈,在架子推出來的時候晃動間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碰撞聲。
提著羊羔的羊商對著推車出來的那個揚著手中的剔骨尖刀呵斥了兩句,就把手中的羊羔遞給了那人。那人接過羊羔抬手扯過一個架子上的掛鉤,尖銳的鉤子就穿進(jìn)了先前被刺穿的腳踝。尖銳的鉤子從另一斷穿了出來,那人抬手一用力就把鉤子掛在了架子上。
朱炎看著兩人數(shù)量的配合,不一會就有十多頭羊羔被這樣掛在了架子上。手拿剔骨尖刀的羊商腳步走動,腳邊的那些羊羔被他胡亂踢到一邊。羊商面朝著木架子,左手抓住羊羔另一條沒掛在鉤子上的腿,右手中的剔骨尖刀刀尖在羊羔腹部快速一刀劃下。刀背咬在嘴里后,羊商的雙手從刀口的兩邊輕輕一扯就露出一個白色的豁口。他的雙手從豁口伸了進(jìn)去幾個呼吸的功夫那羊皮就從羊羔的身上脫離了開來。
羊商右手抽出牙齒咬住的尖刀就又去處理邊上的那只羊羔。先前掛羊的羊商開始剝離已經(jīng)脫離了羊身的羔羊皮。只見他雙手伸進(jìn)去環(huán)抱著往下一壓將腦袋跟連跳前肢都剝離了開來,最后將整張羔羊皮往上一提就扯下了整張羊皮。
趴在墻頭的朱炎看著被剝了羊皮掛在架子上的羊羔,深吸了一口氣,吸的肺部火辣辣的疼。
那哪是什么羊羔!
朱炎看著那被掛在木架子上光溜溜的孩子,鮮血從他被刺穿的腳踝中流了下來。那孩子只有五六歲大小,雙手?jǐn)[動晃動了鉤子,眼淚從眼角不住的滑落。本該在劇烈疼痛下大聲哭泣的孩子,嘴上早已經(jīng)被棉線胡亂地縫了起來。
朱炎遠(yuǎn)遠(yuǎn)地見過淄川城外的廝殺,也見過破廟外武士跟巨蛇的打斗,但他從沒有見過如此殘忍的對待一個只有五六歲的孩童。一時間心中激憤,看著那一只被倒掛在架子上的羔羊,心中怒的口鼻幾欲噴火,雙手十指緊緊地握在一起,手背上青筋浮起,指尖也刺破了掌心的皮肉。
一柄一尺三寸長的精美短刀因為朱炎的情緒波動出現(xiàn)在了他的腰間,看著架子上一張張的羊皮被剝離下來,十幾個男童女童俱都是赤裸著身體,一張嘴俱都被縫的死死的。朱炎左手掛在墻上,右手已經(jīng)摸在了腰間短刀的刀柄上,一身熱血幾欲噴薄而出。體內(nèi)元氣運轉(zhuǎn),一個細(xì)小的氣旋在他的身外形成,飄落下的雪花被倒卷著吹到了一邊。
左手一撐圍墻,朱炎的身體就又被重重的壓在了圍墻上,然后一張粗糙的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朱炎驚恐側(cè)目只見一張熟悉的刀疤臉出現(xiàn)在了他身體的右側(cè)。
朱炎的眼睛中充滿了驚訝還有無法抑制的驚喜,身體無法抑制的微微顫抖。宋剛對著朱炎輕輕的搖了搖頭,手指豎在自己嘴邊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朱炎點頭后宋剛才送開了捂著他嘴巴的手。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要問我。”宋剛的嘴巴沒有動,可聲音卻在朱炎的耳邊響起。
朱炎抑制住心中的激動輕輕點了點頭。
“你很不錯這么短的時間就進(jìn)入了第一層,看你的樣子道典第一篇也已經(jīng)完全學(xué)會了吧?!彼蝿偪粗煅椎难凵裰幸彩菨M滿的贊賞。
朱炎再次點頭,然后轉(zhuǎn)頭示意宋剛看院子里的情況。
“這里面太危險了,你去府衙找信都城城主,讓他通知皇城司。”宋剛接著又道:“不要耽擱,我先進(jìn)去阻擋他們?!?p> 朱炎點了點頭,有宋剛進(jìn)去比他自己闖進(jìn)去成功幾率要大上幾倍不止。當(dāng)下也不敢再耽擱,朱炎手一撐身體就往后跳下了圍墻,雙腳才踩在雪中發(fā)出“咯吱”一聲。
小花園內(nèi)剝皮的兩個羊商立刻就聽到了聲響,四道目光狐疑地朝著圍墻這邊看來。拿著剔骨尖刀的羊商亦步亦趨的朝著圍墻這邊走了過來,走到一半就透過大樹的枝椏見到了宋剛那張刀疤臉。
宋剛在兩人四目相對的一瞬間身體就直接躍過了墻頭,一道白光從天斬落……
朱炎發(fā)足在雪中狂奔,他不知道自己以為已經(jīng)戰(zhàn)死在了淄川城的宋剛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了信都城,還這么憑空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邊。不過這一切此時此刻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他要去信都城的府衙找城主?;食撬?!必須盡快讓城主去通知皇城司的人。
穿過拐角,朱炎身體就直接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朱炎腳步踉蹌后退兩步,只見先前還空無一人的劉府門前的大街現(xiàn)在盡然全是神情木納的人在緩慢行進(jìn)。
朱炎手快速地摸在了短刀的刀柄上。剛剛與他相撞的男人眼珠凸現(xiàn),白色的眼球上布滿了青黑色的血絲,目光正死死盯著他,臉上浮現(xiàn)出詭異的青黑色氣息。朱炎能夠清晰的感知到那是跟靈氣一樣的詭異能量氣息。
難道這一條街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朱炎第一時間就感受到這些人早已經(jīng)沒了活人氣息。
“吼!”男人的口中發(fā)出嘶吼,僵硬的臉上嘴夸張的裂開,雙手向前朝著朱炎撲了過去。
朱炎此時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短刀出鞘發(fā)出清脆的低鳴,一抹寒光自他手中揮出。一蓬黑血自那人的脖子上筆直的噴射而出,朱炎頭也不回的拔足向前狂奔。
街道上所有的人都發(fā)出猙獰的嘶吼,絲毫不顧忌剛剛被朱炎斬掉的頭顱還在地上滾動,瘋了一樣撲向朱炎。
朱炎右手提著的短刀刀刃上冒出絲絲白芒,心臟劇烈的跳動聲告訴他之前砍下的是一個人頭。躲避攻擊過來的兩人,朱炎手中短刀的刀刃削掉了之后一人抓來的雙手。
那被削掉雙手的人完全感覺不到疼痛,沒了雙手之后,側(cè)過身子就要咬朱炎的右臉臉頰。朱炎一腳將他踹飛到一邊,看著街道上密密麻麻的人只覺頭皮發(fā)麻。
難道這一整條街的人都成這副鬼樣子,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這些人攻擊不高,可是數(shù)量實在是太過龐大。朱炎又砍倒了一個,黑色的鮮血把白色的積雪染污了一大片。朱炎腳下不敢停,要去府衙就必須穿過著條街。控制這些人的目的也很明顯就是用人海戰(zhàn)術(shù)拖住朱炎,不讓他去府衙。
朱炎這還是第一用短刀戰(zhàn)斗,揮砍劈削十分順手就像自己用了許多年的兵器一樣。白光過處,又飛起一個腦袋,朱炎口中喘著白氣,身體卻從那人身體倒下的空隙中穿了過去。
汗水從鬢角流下,朱炎看著前面百米處的拐角心中終于松了一口氣。他自己都不知道砍飛了多少的腦袋,削斷了多少的手臂,刺穿了多少胸的膛,還有百米就能殺出這條街了。短刀刀尖鋒芒再次削飛一個人頭,朱炎穿刺而過……
朱炎身后趟倒在地的尸體無數(shù),黑血的腥臭氣息充斥在整條街道內(nèi),他不敢停下手中的刀。雖然還只有百米的距離,朱炎也還是拼盡全力在廝殺奔跑。他不知道陸府里的具體情況,就街道上的情形而言估計要危險百倍不止。他晚一分鐘找來皇城司的支援,宋剛就相對應(yīng)的多一分鐘的危險。
眼看還有十米距離,朱炎口中一聲大喝:“玄天為道,斬!”
白色光芒從朱炎的體內(nèi)運轉(zhuǎn)至手中短刀上,一道熾烈白光從刀刃向前一揮而下。
朱炎欲要收刀前沖,不想前面路口突然亮起兩道精光。那兩道精光直接撕碎了那些朝著朱炎攻擊而來的行人,然后撞擊在了朱炎的刀光上。刀光也在瞬間破碎。
朱炎運轉(zhuǎn)全身元氣舉到劈向那兩道碎了刀光后攻擊向他身體的精光。兩者只一相交,朱炎手中短刀向后一推。朱炎腳下后移,在街道上積雪中劃出了一道溝壑最后整個身體都倒飛了回去。
全身筋脈脹痛,五臟六腑鼓蕩震顫,喉頭間一股子惡心感涌上來,朱炎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手中短刀支撐在地面上,朱炎艱難的趴起來,只見街口那里矗立著一個泥塑的惡鬼像,只有一尺高低。
那惡鬼面目似人只不過嘴露獠牙,最特別的就是他的一雙眼睛竟然是兩顆晶瑩剔透的珠子。那兩顆珠子似琉璃又如水晶般剔透,隱隱間有華光在里面流轉(zhuǎn)不休。
朱炎用短刀撐起,吸了一口氣緩緩地站起了身??粗矍斑@么個詭異玩意,朱炎將嘴里的血沫吐盡雙手握著短刀的刀柄,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忐忑。
惡鬼像朝著朱炎緩緩飄來,一雙眼睛似乎有著不一樣的神彩。
這是一種詭異莫名的壓力,朱炎也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局面,連自己呼吸都感覺有些困難了。運轉(zhuǎn)體內(nèi)元氣,脹痛的筋脈讓他有些不堪重負(fù),短刀刀刃上繚繞的白芒都跟著有些不暢。
“??!”朱炎一聲大吼舉刀就朝著惡鬼雕像沖殺了過去。
搖搖晃晃漂浮的惡鬼像雙眼中再次射出兩道精光,飄落下來的雪花跟之碰觸后立時粉碎蒸發(fā)……
紅塵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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