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沉摟著小鳥依人的馬麗出現(xiàn)在旅館大廳的時候,正圍著一個長桌商量什么的五人頓時靜了下來。
正對樓梯的學生男孩明顯愣了一下,偷偷瞄了一眼整個掛在蘇沉身上的馬麗,旋即滿眼羨慕,悄咪咪給他比了一個大拇指:哥,你真棒!
他身邊的醫(yī)生男依然是那個認真臉,不過還是堅強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并不怎么熟練的歡迎微笑。
農(nóng)婦很符合人設(shè),單獨坐在角落不敢和人搭話,看見蘇沉也只是縮著脖子擠出來一個不安的訕笑。
至于嘻哈男,漠不關(guān)心的模樣,半躺在學生男孩對面,囂張的把腳翹在桌子上摳手指。
現(xiàn)場唯一站著的西裝中年男一臉溫和笑容,對著蘇沉兩人連連招手:“小兄弟,你來的正好,我們正商量事呢,你也給出個主意!”
五個人,分成了四波,他們明顯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蘇沉看了看,最后攬著馬麗坐到學生男孩身邊。
邀請沒有得到回應(yīng),西裝中年男也不介意,‘哈哈’大笑兩聲直奔主題。
“是這樣的,小兄弟。既然在拍攝過程中可能會遇到什么威脅到生命安全的危險,那單打獨斗就絕不可取。我認為大家應(yīng)該團結(jié)起來,共同努力、相互扶持、一起度過這次拍攝?!?p> “當然了,既然要團結(jié)一致,那為了團隊的穩(wěn)固,選出一個領(lǐng)頭人還是很有必要的。”
說著,他輕咳一聲,整了整衣領(lǐng),自我推薦道:“剛好,在下不才,自認為有點閱歷,還多多少少有點管理上的經(jīng)驗,所以我覺得這個‘領(lǐng)頭人’的位置……”
“應(yīng)該讓我做?!毙钡乩铮腥送蝗灰娍p插嘴。
是那個嘻哈男。
他一臉不屑的摳著鼻子,彈出去一顆不明飛行物:“像你這種坐在辦公室里的老屁股,碰到危險除了藏在人群后面像個娘們一樣‘呀呀呀’叫個不停,你還會干什么?”
“你還是省點心思照顧好你的屁股吧,這個‘領(lǐng)頭人’的位置就應(yīng)該是我韓飛的?!?p> 打人不打臉,說人不說痔。
西裝中年男收起笑容,冷笑道:“領(lǐng)頭人?就你?呵呵,真不是我和你爭。我問你,你管理過團隊嗎?你做過任務(wù)規(guī)劃嗎?你對怎么完成任務(wù)有想法嗎?年輕人,我想法是好事,但要量力而行啊?!?p> ……
領(lǐng)頭人。
這無疑是一個很大的關(guān)注點,完成任務(wù)之后很有可能靠著這個身份多分幾個積分。
而積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又等于命。
甚至如果按照劇本介紹的‘可以用積分在影城中購買一切你想要的東西’。
那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可以用積分購買回家的資格?
這么一來,那兩人為此爭得面紅耳赤也實屬正常。
可他們注定做的都是無用功。
團結(jié)可以,畢竟人多力量大,遇到危險也能增加存活幾率,但你要是想當老大分積分的話,那不可能。
最起碼現(xiàn)在不可能。
這也就是蘇沉為什么沒有插嘴的心思,反而小聲向那名學生男孩打聽眾人的情況。
“我叫胡洪耀,我同學都叫我老胡,不過大哥你叫我小胡就行?!?p> 他先來了個自我介紹,然后又小聲介紹別人:“我身邊這位醫(yī)生叫海默。那個大媽叫張八妮,是種地的。正在吵架的那個年輕男的,叫韓飛,沒說是干啥的。那個年紀比較大的,叫孟喜,是,是……反正是一個公司的小領(lǐng)導……臭屁的很,說話的樣子就和我們校領(lǐng)導講話一樣,裝腔拿調(diào)?!?p> 看得出來,他對那孟喜很不感冒。
領(lǐng)頭人的爭執(zhí)還在繼續(xù),馬麗的狀態(tài)已經(jīng)好了許多,僵硬的身體也漸漸軟了下來。
“各位?!?p> 蘇沉適時抬手打斷兩人:“我叫蘇沉,是一名打工人。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覺得你們有必要了解一下我們?nèi)缃竦奶幘?。?p> 場面頓時靜了下來,五雙疑惑的眼神都看向他。
蘇沉沒有對此做出解釋,而是輕拍著馬麗的后背,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想起剛才看到的恐怖人臉,馬麗眼中閃過極度恐懼,害怕的再次趴在蘇沉懷里瑟瑟發(fā)抖。
許久,才傳出顫抖的悶聲。
“我剛才上樓去叫蘇大哥下樓的時候,在他房間里看見一個……一個全身就好像由無數(shù)個碎肉強行拼接在一起的……
鬼!”
鬼?
有鬼??!
客廳內(nèi)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眾人的臉上先是浮現(xiàn)出愕然,隨后就是驚恐、不安、不知所措……
一時間無人說話,現(xiàn)場陷入鬼一般的寂靜。
良久,胡洪耀打破平靜,苦著臉叫道:“那這么說的話,我們這場戲不就從警匪片變成了恐怖片嗎?”
他都快哭了,平時看個恐怖電影都得找人陪著,更何況是親身參與……
“其實我們早就應(yīng)該想到的?!?p> 醫(yī)生海默搖頭說道:“那劇組里的成員本來就不正常,怎么可能只是簡單的讓我們查找真兇?或許也可以說,對他們而言,戲里有鬼才是正常的。”
“如今連鬼都出來了,那老板娘雖然說是失蹤,但我有九成九的可能確定,她已經(jīng)死了?!?p> 嘻哈男搶戲分析,看向蘇沉問道:“你房間的那個鬼,會不會就是老板娘?”
“不知道,我沒敢回頭看。”蘇沉搖頭,說的理直氣壯。
嘻哈男沉默了一下,又看向馬麗問道:“那你看到了嗎?”
馬麗搖頭,一副柔弱模樣:“我也不知道,我根本看不清楚它是男是女?!?p> “那……”
“那鬼應(yīng)該就是老板娘!”
一旁,孟喜看嘻哈男這么多臺詞,不甘落后,迅捷出手搶戲。
他說的很篤定,接著就是一陣分析:“受害者只有一個,而拍攝完成的條件又是‘將兇手繩之于法’,這說明殺了她的只能是人,不是鬼??偛荒芤覀儼压砝K之于法吧?”
“而且根據(jù)我掌握的消息來看,這間旅館從建成到至今,一直都沒有傳出什么‘鬧鬼’的傳聞,所以它之前大概率是沒鬼的。而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了鬼,那就只能說明死去的老板娘變成了鬼。”
雖然不是很喜歡孟喜這人,但眾人不得不承認,他這番分析還是蠻有道理的。
孟喜開始乘勝追擊,輕咳一聲狂刷存在感:“那么,如今事態(tài)如此嚴重,我覺得們不應(yīng)該再繼續(xù)藏著掖著,應(yīng)該開誠布公,互相介紹一下各自所扮演的職業(yè),還有職業(yè)所帶來的信息。
當然,作為發(fā)起人,本人愿以身作則,我……”
“等一下,我先插下嘴哈?!?p> 蘇沉抬手打斷孟喜的演講,一臉嚴肅面向眾人。
六人被他的表情所懾,無不凝氣聚神,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只聽,一道從十二指腸一路震驚到胃的疑問聲響起。
“你們……難道不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