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師兄!你在哪兒?”
白玉宮吃飽喝足之后,總算想起了她來這里的目的。
秦浪望著這心大且健忘的女人,徹底無語。
黑風(fēng)寨并不算大,他們沒花費(fèi)太大周折就找到了白玉宮費(fèi)勁千辛萬苦冒險營救的師兄。
如同秦浪想像得那樣,高大威猛英俊瀟灑玉樹臨風(fēng),但是……
已經(jīng)死得透透的。
白玉宮嘆了口氣:“師兄,我來遲了!”
居然沒哭,甚至連一點(diǎn)悲傷的情緒都沒有。
從白玉宮的表現(xiàn)來判斷,她肯定沒有暗戀過這位死去的師兄,甚至連最基本的同門之誼都沒有。
白玉宮首先做得就是脫掉師兄的衣服,有了之前的經(jīng)驗,秦浪認(rèn)為白玉宮很可能要利用她師兄的那張皮給自己使用,兌現(xiàn)之前給自己弄一幅甲障的承諾。
抽出青玉簪,當(dāng)著秦浪的面將師兄的肚皮劃開,讓秦浪意外的是,這位師兄英俊的皮囊內(nèi)也是和自己一樣的白骨,肚子里面裝著不少東西,難怪白玉宮不傷心,搞了半天這位師兄就是一個人形行李箱。
白玉宮一邊清點(diǎn)著師兄肚子里的物品,一邊向秦浪道:“我?guī)熜趾軈柡Φ?,他從雍都保護(hù)我一直來到這里,若非被天雷擊中,也不會被這群山賊有機(jī)可乘?!?p> 老天爺應(yīng)該是劈錯了,裝逼的是你白玉宮,怎么把你師兄給劈了?
清點(diǎn)完物品,挑出一沓符紙和朱砂塞入隨身斜跨的布包里,秦浪幫忙把師兄的衣服全都褪下來,已經(jīng)做好了全套接受的準(zhǔn)備。
秦浪看了看這位師兄的雙腿之間,干干凈凈清清爽爽,白玉宮制作的人偶全都是一個風(fēng)格。
極簡風(fēng)格,一點(diǎn)都不寫實(shí),終于明白無印良品為啥叫MUJI了。
白玉宮利用青玉簪取下人皮,在地上攤平,指了指那張人皮,讓秦浪躺在上面。
秦浪已經(jīng)猜到了她想干什么,想想對自己好像也沒什么壞處,于是就按照她的吩咐躺了下去。
白玉宮將剛才從師兄肚子里取出來的東西一股腦碼在了秦浪的肚子里,然后仔細(xì)縫合。
秦浪有過一次經(jīng)驗,這次就從容了許多,白玉宮將師兄的眼球為他裝上。
頸部還未縫合,白玉宮從師兄的咽喉內(nèi)取出一個長兩寸,寬一寸的蝶形物體,嵌入秦浪的咽喉,又利用青玉簪將這東西和周圍相連。
白玉宮自言自語道:“我的能力雖然比不上陸師叔,可你的能力也比不上師兄,這振音蝶鼓是他親手制作,不知能不能用上?!彼瓿闪俗詈笠坏拦ば?,將頸部的皮膚縫合。
白玉宮也不僅僅是個樣子貨,至少針線活干得不錯,單指縫皮方面。是個好皮匠,這么好的手藝不去做鞋可惜了。
秦浪穿好了衣服,感覺自己總算有個人樣了。
白玉宮讓他坐下,找出一把梳子幫他整理一下亂蓬蓬的頭發(fā),就像一個被小姑娘擺弄著她心愛的芭比娃娃。
趁著秦浪不備,白玉宮悄悄用青玉簪抵在他的腦后玉枕。
青玉簪光芒大盛,先是白光,然后白光分解成為黃綠青藍(lán)紫五色光芒。
白玉宮美眸圓睜,心中大奇,難怪她一直覺得這骷髏不同尋常,用青玉簪一測果然如此。
常人皆有魂魄。
其魂有三,一為天魂,二為地魂,三為命魂。
人去世之后,三魂就會各歸其途。
天魂屬良知,也是不生不滅的無極,失去肉體的因果牽連,無法歸宗源地,只能回歸天途。
地魂屬祖德,歷代姓氏流傳接代之肉身,人死后,地魂往往徘徊于墓地之間。
命魂可知主魂的一切之因果報應(yīng),也代表主人在世間肉身之善惡,肉身死亡后,命魂再進(jìn)因果是非之地,入地獄。
直到輪回轉(zhuǎn)世,三魂才會重聚。
其魄有七,一魄天沖,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
七魄依托于肉身生,所以人身去世,七魄也隨之消失。
輪回轉(zhuǎn)世再隨新的肉身產(chǎn)生肉體及魄。
所以骷髏中偶爾可見到三魂殘存,但是從未聽說過靈魄存身的事情。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沒有了肉身,靈魄去哪兒依附?
青玉簪最初發(fā)出的白光,是對秦浪的命魂產(chǎn)生的反應(yīng),證明他命魂猶在。
命魂又是三魂中最重要的部分,可透過七魄中的天沖、靈慧二魄,控制思想,主導(dǎo)智慧。透過氣力二魄和中樞魄,主行動。
通過精英二魄主身體主強(qiáng)健管生殖。
中樞一魄,又是七魄的中心,人的命魂就依附于七魄的脈輪之上循環(huán)轉(zhuǎn)動。
黃綠青藍(lán)紫五色光芒是秦浪殘存五魄的反應(yīng),分別是天沖、靈慧、氣、力、中樞。
換而言之秦浪三魂存一,七魄尚存其五。
這樣級別的骷髏以白玉宮現(xiàn)在的能力是無法控制的,白玉宮望著青玉簪上變幻的光芒一時間呆在了那里,想起秦浪此前的種種表現(xiàn),終于意識到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控制過這具骷髏。
白玉宮咬了咬嘴唇,心中生出強(qiáng)烈的挫敗感,從開始,這骷髏就是逗自己玩呢。她悄悄將一張畫有鎮(zhèn)魂符的符紙卷成小卷兒,幫助秦浪挽了一個發(fā)髻,趁機(jī)將符紙塞入發(fā)髻之中,再給他扎好英雄巾,佯裝無事道:“好了!”
秦浪站起身來。
白玉宮望著他的樣子,仿佛真看到師兄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眼前,脫口道:“師兄,咱們回九幽宗吧?!?p> 秦浪喉頭癢癢的有些難受,用力咳嗽了一聲,清晰洪亮的聲音把他自己嚇了一跳。
白玉宮也是一驚,雖然將振音蝶鼓裝入了他的咽喉,可是她無法保證一定能夠使用,即便能夠使用,也無法保證他可以自主發(fā)聲。
這聲咳嗽可不是她的靈谷傳音,完全是骷髏在自主發(fā)聲。
秦浪清了清嗓子:“嗯,啊……”
啪!
白玉宮沖上前去,將一張符紙拍在他的嘴唇上。
秦浪起身向外走去。
白玉宮見他要走,一瘸一拐地追上去,張開雙臂攔住他,左手捏右手食指,結(jié)列字智拳?。骸疤咸?,應(yīng)變無停,驅(qū)邪縛魅,保命護(hù)身,智慧明凈,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
啪!
秦浪扯下嘴上的那張符紙反手拍在她嘴上。
白玉宮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瞪得滾圓,反了它,召喚出來的道寵居然敢給自己種符。
對靈修者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白玉宮惱羞成怒,不過當(dāng)她想起面前的骷髏不但擁有命魂而且五魄仍在,發(fā)生這種意外也就能夠接受了。
抽出青玉簪作勢要扎他。
秦浪把腰間別著的短劍抽了出來,他的更大!誰怕誰!
白玉宮愣了一下,轉(zhuǎn)身跑到兵器架旁,從里面抽出來一桿丈八長槍,一寸長一寸強(qiáng),一抖槍桿紅纓亂顫,咬牙切齒道:“信不信我捅了你!”
秦浪暗暗發(fā)笑,你不是擅長畫符嗎?取兵器干什么?
白玉宮道:“你之所以能夠站在這里,全都是因為我,以我元命之神,召彼虛無之神。以我本身之炁,合彼虛無之炁!你雖有靈性,可仍缺了二魂兩魄,離開我,你就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背信棄義,必遭天譴,五雷轟頂,腸穿肚爛,萬箭穿心,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生!”
秦浪聽得直皺眉頭,小丫頭片子要不要那么惡毒。
白玉宮道:“更何況,你這身甲障,你腹中的東西全都是我的,你還有沒有良心?這么走和強(qiáng)盜有什么分別?”咒語既然失靈,只能以理服人。
秦浪將短劍收了回去,清了清嗓子,嘗試著說了一句話:“我就是想出去撒泡尿?!?p> 白玉宮聽到骷髏口吐人言,目瞪口呆,振音蝶鼓的確可以發(fā)出人言,但是要通過召喚者的操縱,放眼這空空蕩蕩的聚義廳,除了自己就沒有別的活人,白玉宮望著秦浪的面孔,憋了好一會兒方才道:“你居然說謊,你根本就沒那個功能!”
赤裸裸的傷害,雖然說得是事實(shí)。
石章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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