禎郡王身邊的暗衛(wèi)多是圣上賜下,到底是由皇族培養(yǎng)出來的暗衛(wèi),不管是武力還是才智方面都屬于頂尖,硬碰硬只會打草驚蛇。
不如......他冷冷一笑,不過是個小女娃,多得是手段拿捏她,就怕那些東西已經到了禎郡王手上!
腦中閃過這個想法,他面上攏起一絲急切,連忙喊了外面的大管事陳管事進來。
在陳管事進來的一瞬間,黑衣男子一個閃身消失不見。
陳管事神色鎮(zhèn)定地福身請安:“侯爺,不知您找小人有什么吩咐?”
冠軍侯:“你立即去安排一下,不管是收買還是安排人,一定要盡快讓人去接觸那位住在韓國公府二房的池姑娘?!?p> “我要知道她到底有沒有關于楚府私設隱田的證據,還有,這證據是不是還在她手上?!?p> 陳管事眼神一凝,瞬間明白事情嚴重性,“侯爺放心,韓國公府規(guī)矩散亂,小人會盡快將人安排進去?!?p> “好?!惫谲姾顡]了揮手,陳管事彎著腰恭敬退出。
他閉上眼,腦子里各種想法飛快閃過。
照目前情況來看,那東西在禎郡王手上的幾率極大,那此時圣上是不是已經知道?想到這兒,他忍不住心驚肉跳。
如果圣上已經知道,卻還放任三司為楚府洗白,這背后......
冠軍侯臉上霎時冷汗淋淋,身上赫然散發(fā)出一股凌厲的殺意。他睜開眼,眼底漆黑冷冽,若到了萬不得已,就別怪他心狠了,誰讓他們如此大意,居然讓那些賤民跑到京城,還敢給他隱瞞不報,一切只能怪他們自己咎由自取,怪不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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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承業(yè)納妾一事辦的低調,除了相近的幾戶人家,外面根本不知道他在昨日納了自己表妹為妾。
因為沒有辦宴席的原因,池雙卿也只讓青蓮將她的賀禮送了過去,而她見到這位鄒姑娘,不,現(xiàn)在應該叫鄒姨娘了。
她見到這位鄒姨娘是在給老太君請安的時候。
這位鄒姨娘在家排行第三,上面有一個嫡親的大哥和一個庶出的姐姐。原本一府姐妹嫁人都需長幼有序,但這次機會實在難得,鄒夫人一咬牙直接越過鄒大姑娘先將女兒出了閣。
鄒姨娘看起來年歲與她相當,瓜子臉,柳梢眉,面容秀麗,眉宇間帶著幾分盛氣凌人,想來往日里也是父母捧在手心里嬌寵著長大的。
見到二房的人進來,她身子動都沒動一下,穩(wěn)穩(wěn)當當地坐在大夫人下首的位置。
二夫人揚起一抹意味的笑,這是剛來國公府就急著彰顯自己的地位?
國公府的每個座位都是有明確的規(guī)定的,比如有韓國公他們在的話,老太君下首的位置必定先是韓國公,再是韓三爺,然后才是大夫人這些女眷。
如今韓國公不在,坐在老太君下首第一個位置的就成了大夫人,她對面是三夫人以及二姑娘,那大夫人下首就應該是二夫人的位置,偏偏如今鄒姨娘‘穩(wěn)坐泰山’,老太君也半闔著眼裝作沒看見。
這是故意要落二房的臉?
池雙卿心下冷笑不止,她真不知道這三個鄒府女人的腦子里裝的是什么?韓國公因舉報楚府私設隱田一事在朝中處處受掣肘,她們還有閑心在這里打壓二房,也真是夠心大的!
二夫人輕咳一聲,安撫性的看了一眼不高興的女兒和侄女,慢步走到鄒姨娘面前,笑道:“上次見到鄒姨娘還身姿消瘦,小臉慘白,這一月不見,真是越發(fā)光彩照人了?!?p> 鄒姨娘張揚的臉上露出笑來,“多謝二嬸夸贊,不過妾身哪里比得上兩位妹妹,兩位妹妹才是嫵媚勾人,容光煥發(fā),二嬸有福了?!?p> 嫵媚勾人可不是什么好詞,二夫人眼神發(fā)冷,似笑非笑道:“鄒姨娘還是叫我二夫人吧,二郎還沒娶妻,我這個二嬸當的著實早了些。”
鄒姨娘揚起的嘴角一僵,“二、二嬸說笑了,我既然已經是二公子的妾室,自然該跟著二公子喚你一聲二嬸?!?p> “你也說了,你是二郎的妾室,咱們國公府規(guī)矩森嚴,該怎樣就怎樣,比如這位置,就不該鄒姨娘你坐,大嫂,你說呢?”二夫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鄒姨娘,今日這事若說背后沒人攛掇她是不信的。
她明白鄒姨娘今日這一出是為了什么,鄒姨娘雖然如愿入了國公府,卻也失了大夫人的歡心,如今想要踩著二房討好大夫人,她這算盤是打錯了。
二夫人此話一出,堂內瞬間靜默了片刻,似乎都沒想到她會如此不給鄒姨娘面子。
大夫人不好再裝看不見,冷冷地瞪了鄒姨娘一眼,語氣不善道:“還不快起來,這也是你能坐的地方?”
鄒姨娘身子一晃,羞憤難當地從座位上站起來,眼底泛紅,憋著淚低聲道:“二、二夫人請坐?!?p> 二夫人對著鄒姨娘淡淡一笑,神態(tài)自然地坐了下去。
“咳,行了,鄒姨娘剛來國公府,規(guī)矩是欠缺了些,老大媳婦多教教就是了?!崩咸_口,大大緩解了鄒姨娘的尷尬,也是在提醒二夫人適可而止。
二夫人本來就沒打算欺負一個小姑娘,聞言她淺笑道:“老太君說的是?!?p> 堂內氣氛霎時回暖,鄒姨娘小步移到大夫人身后,滿身的溫馴謙卑,再沒有剛才對二夫人時的驕矜自傲。
一行人落了座,當然,鄒姨娘除外。
丫鬟們端著茶水點心上來,池雙卿就著清茶用了一塊云片糕,又聽著二夫人她們說了半刻鐘的家長里短,才被老太君以累了為由打發(fā)了出來。
從榮壽堂出來韓昭昭就與她分道而馳,她急著回清汐院繡嫁衣,而池雙卿看天色不錯,帶著青蓮慢悠悠順著小道回去。
入了四月,天氣逐漸炎熱起來,從老太君院里請安回來天色尚早,桔黃的朝陽不過才從云端露出半個臉來。
兩人走在彎曲的抄手游廊上,兩道是青翠嬌嫩的綠竹,淡淡竹香順著鼻翼浸入肺腑,整個人似乎都通透了許多。
“池姑娘。”一道嬌嬌的嗓音自兩人身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