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繼然怔了一下,隨即苦笑一聲,搖頭拒絕道:“不用了,我父親已經(jīng)出來了。”
“出來了?”池雙卿挑了下眼,面露驚訝。
“是。”他默了默,不想多說,不過早在一旁看著兩人‘眉目傳情’的楚寧馨忍不住了,她對著池雙卿譏諷一笑,“我道是誰呢,原來這位就是池姑娘,長得也不怎么樣么?!?p> 說完,故作嫌棄地對著池雙卿上下打量一遍,撩起嘴唇接著諷刺道:“人家國公府好心收留你,你卻害得國公府的大姑娘丟了上好的親事,嘖嘖,今天可算讓我親眼見到白眼狼長什么樣了?”
池雙卿皺了下眉,很明顯感覺到對方身上散發(fā)的敵意,她抬眸看向楚寧馨問:“這位姑娘是?”
“鄧公子,你告訴她我是誰。”楚寧馨故意做出一副嬌憨可愛的模樣,得意地拉著鄧繼然衣袖拖長聲音撒嬌道。
鄧繼然扯了扯袖子,沒扯動,隨后無奈地笑了下,“是我疏忽,忘記給池姑娘介紹了,這位是楚姑娘,我未過門的妻子?!?p> 他難為情地抿著唇,整個人透著一股消沉。
池雙卿驚訝地看了眼楚寧馨,隨即露出一絲尷尬道:“啊,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兩位挑選布料了,祝兩位白頭到老,早生貴子?!?p> 話音落下,她帶著青蓮準備從旁邊離開
她想走楚寧馨卻不愿這么輕松放她離開,一個箭步擋在門前。
看著攔在身前的手臂,池雙卿疑惑地看向?qū)Ψ剑骸俺媚镞@是何意?”
楚寧馨眼珠微微上翻,眼角下拉,看起來顯得有幾分刻薄,“我倒要問問你是什么意思?鄧公子和你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你還想糾纏鄧公子,我還要不要臉!”
“我什么時候糾纏鄧公子了?現(xiàn)在是你不讓我走好嗎?”她滿臉無語,就沒見過這么自說自話的人。
“我呸,你敢說你今天不是故意來這里的,說吧,你是怎么打聽到我們的消息的?”楚寧馨冷冷一笑,神色不屑。
“哈,我打聽你們的消息?”池雙卿差點氣笑了,“你覺得我整天很閑嗎?還是你是什么王公貴族的千金,值得我去花心思打聽你的消息?”
“你......”楚寧馨臉上一下子漲紅,她要是王公貴族的千金,還能讓她在這里放肆,啊啊啊,真是氣死她了。她雙手握拳,一副要打人的模樣。
鄧繼然見她這氣急敗壞的模樣頓時覺得無比丟臉,他臉上發(fā)燙,以手抱拳滿臉歉意道:“楚姑娘言語無狀,池姑娘你不要放在心上?!?p> “誰言語無狀了,你到底幫誰?你別忘了要不是我爹,你爹現(xiàn)在還在大牢里關(guān)著呢!”楚寧馨生氣地瞪著鄧繼然,滿臉不高興。
鄧繼然聞言臉色發(fā)青,更覺得在池雙卿面前丟了面子,氣憤地一把甩開楚寧馨,眉間聚滿陰郁,“楚府的大恩大德我鄧府不會忘記,楚姑娘不用一遍一遍的提醒我。”
他目光冷漠,神情疏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生氣了。
楚寧馨身子一僵,頓時后悔剛才一急便將心里話吼了出來,只是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服軟,她又做不到。
氣氛持續(xù)僵持!
池雙卿嘆了口氣,初見時,鄧公子眉目干凈,眼帶靈氣,如今再見,滿臉木然,神情疲憊,讓人不得不感嘆世事無常。
“有什么話鄧公子和楚姑娘不如私下里說,我真的還有事,就先不多陪了。”她對著鄧繼然點了下頭,準備離開。
她開口打破沉默,知情識趣的就該順勢服個軟,不想楚寧馨想法從來就和別人不一樣。
她見池雙卿對著鄧繼然有說有笑,對著她就是一副冷臉,頓時覺得她心機深沉,在故意引起鄧公子的注意。
楚寧馨心里氣得要死,咬牙切齒地瞪著池雙卿,余光注意到眼前這間干凈整潔的鋪子,她眼珠一轉(zhuǎn),問道:“你既然說沒有故意打探我們的消息,那你怎么會在這里?難不成這間鋪子還是你的?”
她才想起剛才池雙卿似乎是從后院出來的。
池雙卿煩躁地點了下頭,“是,楚姑娘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當,正好,既然你是這間鋪子的主人,那就由你帶我們逛逛吧,要是本姑娘逛的高興,說不定將你這鋪子里的布料都買了呢?!彼┛┮恍Γ樕险f不出的得意。
池雙卿似笑非笑地看著楚寧馨,淡淡道:“只怕要讓楚姑娘失望了,我這鋪子不缺客人,楚姑娘若有看得上的盡管挑選,若是不滿意,就請去其他鋪子吧,好走不送。”
楚寧馨不妨她斷然拒絕,得意的表情僵在臉上,憤憤不平道:“我聽說你連十萬兩銀子都拿不出來,現(xiàn)在有銀子送上門來,你可要考慮清楚,畢竟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楚府以竹制品起家,在京城商戶間頗有有幾分臉面,只是一旦對上官府就沒了底氣。楚老爺早就想改變現(xiàn)狀,正巧當時鄧府似乎有意與他們府上結(jié)親,楚老爺高興的幾天沒合攏嘴。
不過沒兩日,楚府就收到消息,說鄧府似乎在和韓國公府二房表姑娘相看。
聽到這消息楚老爺整天在府里唉聲嘆氣,連帶著一家子都悶悶不樂。
其中最不甘心的就屬楚寧馨了,她已經(jīng)無數(shù)次幻想著自己嫁入官宦之家成為官家夫人美夢,不想夢境中途破碎,若她之前沒有看見希望還好,如今希望就在眼前,卻被別人搶了去,換誰也難以甘心。
不過她的這些想法池雙卿無從得知,不,就算知道了,她也只會覺得好笑。明明是鄧夫人主動湊上來和二夫人提議相看的,如今倒是怪她搶了她的親事了,果真是自私又欺軟怕硬。
她眼神平靜地看著楚寧馨,直看得對方得意不在,眼神發(fā)虛才優(yōu)雅開口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雖然算不上君子,卻也不是鉆在錢眼里的小人,再說,我手上每一錠銀子都是真金白銀,可不是摻了銅的假銀子?!?p> 戳心窩子誰不會啊,來啊,互相傷害啊!
楚寧馨臉色霎時一黑,頓時感覺身側(cè)傳來一陣寒意。不用看也知道鄧繼然的臉色現(xiàn)在有多糟糕,她張了張嘴,想解釋卻不知道怎么開口。
最后只將一腔憤怒再次發(fā)到池雙卿身上。
她咬著牙,眼底閃過惡意,“我看你這鋪子也不過如此,什么南方來的新鮮花樣,我呸,小地方來的東西能有什么好,不看也罷!”
“各花入個眼,我這鋪子里的布料楚姑娘看不上就請去其他鋪子,請便。”她敷衍地抬了抬手。
“你.....哼!你給我等著!”楚寧馨跺了跺腳,恨恨地挖了池雙卿一眼,氣鼓鼓的跑了出去。
鄧繼然苦笑著掩面道:“讓池姑娘見笑了?!?p> 他目光憂傷地看著面前依舊精致優(yōu)雅的池雙卿,嘴角帶起一絲苦澀,隨后不再言語匆匆追了出去。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她值得更好的,而他也該認清現(xiàn)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