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不等陳平有所反應(yīng),木斐已經(jīng)一刀向前方問話之人斬去。
見二人戰(zhàn)成一團,陳平哪里還不明白木斐這是在為自己創(chuàng)造機會!
他連忙一個閃身,掠過二人身邊,向銀杏林深處逃去。
“人在這里!”被木斐纏住之人大聲呼叫起來。
扎火把處那群獵手聞風(fēng)而動,全都向這個方位撲來,幾柄明亮的火把在林子里快速穿行。
逃入銀杏林的陳平也分不清具體的方向,只能按著記憶中的大概方位拼命狂奔。
幽暗的光線下,他只能勉強看清并避開銀杏樹的樹干,長的低矮的枝條時不時抽在快速行進的他的臉上,生痛生痛地。
他媽的!又是這種黑暗環(huán)境中的絕望奔逃,陳平想著心里就有氣。
以后,他絕不再輕信任何人!
眼見那些火把離自己越來越近,陳平腦子和腿腳一起轉(zhuǎn)得飛快。
還有什么辦法?還有什么辦法?
繼續(xù)隱藏?
或許能藏一陣子,但對方看不到他的身影,肯定會在這附近加強搜索。
除非他能鉆到土里,不然就算爬到樹上,只怕也難逃這些獵手的眼睛。
亂喊方向?
這次對手不是合圍,而是都從一個方向向自己圍來,只要能看到自己奔跑的身影,聽到自己奔跑的腳步聲,對方是不可能上當(dāng)?shù)摹?p> 這該死的銀杏林,地面上到處都是枯枝碎葉,想跑得聲音小點都不可能!
要是有分身術(shù)就好了,自己躲起來,讓分身把人引開就安全了。
有機會一定要回到灰土上好好簽到。
御靈宗是個大寶藏??!
不簽道保命的秘術(shù)出來,再也不要到外面來瞎晃蕩了。
就在陳平吐槽的時候,后面的追兵中突然傳來一陣雜聲:
“咦,北邊怎么也有個人在跑?哪個是真的?”
“管他哪個是真的!木云,你帶兩隊人馬去追北邊那個!”
追兵迅速分出一拔人馬向北追去。
嗯?還真有分身術(shù)?
陳平腦子一轉(zhuǎn)就明白過來,看來,除了木斐,還有人不希望他被木秀那個老太婆抓??!
或許那些稍稍有點腦子的老獵手都不希望自己被抓吧,只有那些新手蛋子,才會老老實實地聽從命令想立功勞。
果然,沒跑過多久,陳平又發(fā)現(xiàn)追兵分出一波人馬向正南方追去。
老天爺保佑!呃,不對,是耀武前輩保佑!
不是小子給力,實在是您媳婦兒太拉垮!眾叛親離??!
陳平越跑越輕松。
未多久,他就隱隱約約聽到一個聲音在林中呼喊:“陳平大人……陳平大人……”
這是……
嚴飛?
陳平立馬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雖然猜到那個方位黎薯部落肯定還布置了大量的人手在圍困魔蜥,但都已經(jīng)到這一步,陳平還有什么可懼怕的。
“阿大阿二,阿大阿二,聽到趕緊回話,聽到趕緊回話?!?p> 陳平就好像在對講機里喊話一樣,在心里不斷呼喚著兩頭魔蜥的名字。
而在某一個瞬間,他心里好像釣魚釣中了一樣,一股戰(zhàn)栗感后,他就感覺到自己聯(lián)系上了兩頭魔蜥。
“阿大阿二,趕緊過來救駕!”
“來了,主人你去哪里了?我們餓了?!?p> 阿大帶著阿二沖出包圍圈,順著感應(yīng)向陳平所在的方向趕來,而騎在阿二身上呼喊的嚴飛最初一陣驚疑,很快就轉(zhuǎn)為欣喜。
“大人,大人,是你嗎?”
在四只大燈籠的照射下,嚴飛很快就看到了陳平的身影。
回到兩頭雙角魔蜥的環(huán)繞之中,陳平終于松了口氣,也不管外圍逐漸圍攏過來的大量黎薯獵手,扶在阿大脖子旁一根鋒利的角鱗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他決定,回部落后,有時間也不練武了,就練長跑得了。
還是長跑用得最頻繁??!
嚴飛這個馬屁精從阿二身上跳了下來,適時地給陳平遞上一個水囊,用他那沙啞的嗓音表功一般說道:“大人,喝水?!?p> 剛才還嚎得那么嘹亮,這會兒就沙啞得聽不清說話聲了,這老小子,也忒能裝了!
陳平眼神古怪地看了嚴飛一眼,沒說什么,接過水囊灌起水來。
黎薯部的獵手來得越來越多,很快他們手中的火把就將這片林地照得如同白晝。
等陳平喝完水,人群中分開一條道,頭發(fā)花白的木秀一臉陰沉地走了進來。
她不蠢,知道陳平能逃回兩頭魔蜥旁,其中最重要的因素就是這群獵手當(dāng)中有人放了水,而且這樣的人還不止一個兩個!
她站在人群中,沒有看陳平,而是環(huán)環(huán)看了四周的黎薯獵手一眼。
不少人在和她目光接觸后都低下了頭。
氣氛凝重之際,外圍又涌來一群人。
包圍圈再度打開,將這群人放了進來。
數(shù)名少年意氣風(fēng)發(fā),擁著其中一個五花大綁的漢子走進圈中。
那漢子不是木斐又是何人?
“木斐,我夫待你如同親子,你為何叛族投敵!”木秀死死地盯著木斐,當(dāng)眾喝問起來。
木斐沒有回答,一副心灰意冷引頸受戮的表情。
木秀見他不解釋,面色更冷,也不管他承不承認,高聲向四周眾人問道:“叛族之人,該當(dāng)何罪?”
“死!死!死!”眾多少年英雄齊聲回答。
“刑罰首領(lǐng)可在?”
“木良在此?!?p> 一個和木斐差不多年紀的老獵手站了出來。
“執(zhí)刑!”木秀下令。
“……”
木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叫你執(zhí)刑!聽到了沒有?”
木秀轉(zhuǎn)過臉來看向木良。
眾多少年郎此刻也察覺到了氣氛的詭異。
一個木斐叛變還有可能是暗中通敵,連平日里不茍言笑的刑罰首領(lǐng)也當(dāng)眾違抗了族老的命令,這可就不簡單了。
“呵呵呵!還有誰?不妨一起站出來讓老身瞧個明白!”
老婦人的呵笑聲冷得令人發(fā)瘆。
眾人紛紛左顧右盼望向身邊之人。
很快,一個個上了年紀的老獵手從人群當(dāng)中走出,竟是幾乎環(huán)環(huán)站成一個內(nèi)圈。
“老耿叔,怎么會……”
“鴻叔,你……”
“照哥,怎么連你也有份?”
“封叔……”
……
一個個或帶著哥,或帶著叔的名字從眾少年口中吐出,帶著驚訝的腔調(diào)。
“好哇!你們!”
“先夫待你們親如子弟,你們就是這么回報他的嗎?”
木秀的聲音亦是不如之前那般堅定。
眾老獵手無人吭聲。
就連四周的少年獵手,也冷肅下來,不再言語。
森林當(dāng)中,只剩眾多火把頂端的火焰在夜風(fēng)中飄搖。
一直在旁冷眼旁觀的陳平知道自己再不插手,眼前這出戲就要難以收場了。
他拍了拍阿大的角,輕咳了一聲,插話道:“好了,請各位放下兵器!我宣布,你們已經(jīng)被我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