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雪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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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慢慢過去,遠(yuǎn)處天際已升起暖陽,林琬婧休息好后,接著笨拙的往山上趕。
寒冬之際,正是水靈蓮盛開的時候。
林琬婧正走著,忽然被一道反射的光線晃了眼,她皺眉回頭看,發(fā)現(xiàn)在遠(yuǎn)處的石壁上,正攀附著好幾朵盛開的水蓮花。
水靈蓮!
林琬婧眼里滿是興奮,沒想到今天一上山就能碰上這花。
水靈蓮是世間極其稀少的奇花,花的周期很短,僅僅一天后就會凋零。
而且生長環(huán)境要求很高,不僅要生在高山的夾縫中,溫度還要極寒刺骨。在這種連人都沒辦法多待的環(huán)境下,它才會匆匆的綻放一天。
難怪都說水靈蓮根治百毒,效果極好。
能在這凜冽寒風(fēng)中堅挺的生長,倒是對得起“絕無僅有”的稱號。
林琬婧興奮的跑過去,趴在石頭上向外緣伸手,無奈手短,指尖怎么都碰不上水靈蓮。
水靈蓮?fù)w潔白,花瓣水潤,還隱隱泛著藍(lán)光,靜靜的在陡峭石壁上開放。
“唔……”
林琬婧跪在地上,使出吃奶的勁兒也沒用,手指尖就差那么一節(jié)。
此時,司瀛走了過來,將她往后拽。
“別靠那么前?!?p> 這個小狐貍是不是傻,萬一掉下去了怎么辦?
司瀛眸光沉沉,將她輕松拎到后面。
他伸出修長的手臂,大手一握,便將石壁上的水靈蓮摘了下來,而且都沒有像林琬婧那些懸出去半個身子。
林琬婧咋舌。
怎么感覺比喝水還輕松?
長的高果然可以為所欲為呀~
林琬婧笑瞇瞇的接過水靈蓮,“嘿嘿,這下你的毒終于能解了?!?p> “嗯。”
林琬婧總感覺,這一路上司瀛摘花解毒的,一個人干也完全沒問題呀,她呆在身邊好像沒什么作用來著。
不對,她是個大腿掛件,還能叮叮響的那種。
就在林琬婧寬慰自己不是小廢物時,地面突然劇烈振動起來,隨之是響徹雪山的巨響。
原本安靜的太白山,一時間“轟隆”聲陣陣,連天際也籠罩上黑泱泱的烏云。
“怎么回事?”林琬婧聲音不由得高了幾度。
隨后,她便看見不遠(yuǎn)處的雪山滾落著雪球,足足有十幾個巨大的雪塊搖搖欲墜。
是雪崩?!
林琬婧心中一緊,如果他們在山腳還好,按這個距離根本沒辦法跑掉。
太白山上,雪塊紛紛下墜,瞬間激起白茫茫的雪霧。
“抓緊我。”
司瀛的黑杉在雪地里非常刺眼,他眼里藏著無法預(yù)料的擔(dān)憂,卻還是第一時間將林琬婧拉入懷中。
林琬婧不知道是第幾次在他的懷里,她耳朵貼著他的胸膛,那有力的心跳聲傳來,讓她的內(nèi)心安慰許多。
而后,雪塊在十秒內(nèi)襲向二人。
林琬婧兩眼一黑,只覺得陣陣天旋地轉(zhuǎn),雖然她縮在司瀛懷里,可她任然能感覺到冰雪傾覆在身上的重量。
一次。
兩次。
三次……
林琬婧數(shù)不清有多少次積雪壓下來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面朝的是天空還是地面。
過了幾分鐘,雪崩似乎停了。
身下的司瀛沒有動靜,林琬婧只覺得懷抱也冷冰冰的。
好冷。
她心中閃過一絲危險。
四周的溫度冷到極點,空氣似乎都被凍結(jié)了,即使她裹了四五層的襖子,冷氣還是直入骨髓。
林琬婧咬咬牙,奮力推開身上的積雪。
不幸中的萬幸,她朝著天空。
于是她手腳并用的推開積雪,身子從厚雪中探出來。
她轉(zhuǎn)頭,看見積雪中隱隱出現(xiàn)的一點黑色衣角。
司瀛為了護(hù)著林琬婧,一直將她向上頂,然而自己卻陷入了更深的雪里。
刺骨的寒雪將他埋的看不見人影,幸好有一點衣角漏了出來,這才讓林琬婧找到他。
“司瀛!”
林琬婧擔(dān)心的喊著。
沒有反應(yīng)……
林琬婧緊張的跪在地上,小手不停歇的扒拉著厚雪,然而收效甚微,她拼命的刨雪,才勉強(qiáng)能看見司瀛的臉。
司瀛的膚色已經(jīng)接近白紙,沒有任何血氣可言,眉毛上也凝固了雪霜,由于體內(nèi)受了邪毒,這樣的極寒讓他很快失去意識。
林琬婧小手凍的通紅,低溫狀態(tài)下,她甚至沒了知覺。
“司瀛,你說說話好不好?!?p> 司瀛的模樣和死人一般無差,或許,人死了就是這樣冰冷蒼白。
林琬婧紅著鼻子,忍住不哭。手不停的挖著,她的嘴唇被凍裂,絲絲血液流進(jìn)口腔。
暖暖的血……
突然。
溫?zé)岬难鹤屃昼河辛讼敕ā?p> 她緊忙掏出水壺,想將暖水倒在司瀛身上,讓他回回溫。
“啪!”
就在林琬婧倒水時,一把劍柄突然出現(xiàn),粗暴的打開她的手。
水壺被擊打的飛向空中,里面的水潑灑出來時便瞬間結(jié)成了冰。
“你干什么!”
林琬婧又氣又急,這是唯一一點的熱水了!
她抬頭,面前出現(xiàn)一個黑袍的中年男人,他皮膚黝黑,臉上有微微胡茬。
他的眼角有很多皺紋,每一條皺紋里都布滿了他的憂患和滄桑,卻只有眼睛還年輕,瞳孔是少有的純黑,像司瀛那般似的。
“失溫還用熱水,你想害死他?”
中年男人冷冰冰的說著,接著蹲下,伸手用力一拉,便將司瀛從雪坑中拉了上來。
司瀛的身體幾乎僵硬,冷的和冰塊沒有差別。
中年男人熟練的捧著雪,在司瀛的胳膊上來回搓動,對于凍傷之人,切不可用溫水升溫,必須要慢慢搓熱皮膚回暖。
林琬婧站在一旁,傻傻的看著中年男人救人。
她能感覺到中年男人不是壞人,卻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出現(xiàn)的。
“你是誰?”
“……”
“你這是在做什么?”
“……”
“能告訴我嗎?”林琬婧的十萬個為什么毫不松懈,終于讓中年男人皺起眉頭,
“小姑娘,你如果不想讓你相公死,就先閉嘴?!?p> 什么相公!
這個大叔怎么亂說話…………
林琬婧被一句話堵的啞口無言,甚至小臉微紅。
過了沒多久,中年男人起身,將司瀛扛起來說道。
“總算保住命了,先去我住的地方調(diào)養(yǎng)?!?p> 林琬婧一看,司瀛的面色的確有些恢復(fù),心中的石頭總算放下,她莞爾笑道:“大叔,你可真厲害!”
中年人剛想回話,卻看見林琬婧腰間的牌子,眼里頓時激起波瀾。
林琬婧腰間,掛著林霖叔給的玉牌,
牌上正刻著一個“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