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被罰
延平太后微微一愣,先前一直沒被她放在心上的少女,此時第一次入了她的眼。
“太后,拂冬、念夏是父王給的人,并不是我的人,太后想要人,需與我父王說?!编嵞钊绲皖^,聲音孱弱帶著懼怕,卻又為了自己的姐妹不得不開口一般。
延平太后見此,心里冷哼一聲,一個從未出過啟順樓的人,能有什么氣候。
云娘立刻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太后娘娘,您老是大菩薩,可憐可憐我們郡主吧,我們郡主從小沒有父母在跟前,如今只有這兩個從小到大的丫頭,這一走,啟順樓的洗掃煮食差不多的都要自己動手了,太后娘娘,您菩薩心腸的人,郡主不能沒有這兩個丫頭……”
“放肆,你是個什么東西,這里哪有你開口的份?!倍艐邒邊柭暫葦嘣颇锏脑?。
“太后娘娘,您不能這樣做,端王要是知道了……”
延平太后心里頓時煩躁,她沒事做才提這兩個宮女做什么,左一句端王又一句端王的……
“罷了,擺駕回宮——”
“起駕?!倍艐邒吡⒖處е朔鲋悠教笊狭宿I。
云娘麻利地爬起身,確定人是真走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拂冬和念夏慘白的臉色慢慢的回過神來。
“郡主,我們快回去吧?!痹僖膊灰鲞@啟順樓了,不是,是再也不要來這皇宮里了。
……
其金、其羽已經(jīng)跪在了太子書房外已經(jīng)有兩個時辰,來回的侍衛(wèi)與小廝們臉大氣也不敢出。
太子平日里是最好伺候的,太子府總管胡管家并沒有什么架子,除了宮里出來的太監(jiān),以及院外的侍衛(wèi)屬于驍騎營,太子府內(nèi)的侍從并不多,且身份簡單。只要做好了份內(nèi)之事,整個太子府的氣氛十分祥和平靜。
其令、其竹、其金、其羽是太子身側(cè)最近的侍從,也是自小就跟著太子長大的。
其令心細,一應(yīng)太子日常生活起居已經(jīng)都是他在負責(zé),其金、其羽身手不錯,保護太子日常的安全,他們四人可以說是太子的左膀右臂。
只是如今,這左膀右臂一連跪了兩個在外頭,整個太子府里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
其令幾次向開口求情,可是見太子殿下安靜地看著折子,便住了口。
只希望,這兩人經(jīng)過這一次,能好好地收斂收斂,改了那脾氣才好。
……
鄭念如慵懶地躺在榻上,桌案上的一朵斜枝桃花,是她選了許久才選出來的,花朵清麗,深淺的紅奪眶而出,為整個房間都增添了活力。
鄭念如淡淡的,后來的時候,她就喜歡這樣看著窗外,想以前的事情,她在啟順樓雖然清苦,但是越到后來,她最懷念的還是此刻的時光。
可是現(xiàn)在她沒有堅持的理由。
延平太后的出現(xiàn)讓她意識到一個問題,只有出了皇宮,她才能掙脫上輩子的糾纏,可是她想要什么呢,太后似乎也沒有她一開始想象中的舒坦與自由。她應(yīng)該有個計劃,或者說,她接下來應(yīng)該去哪里?
端王府?
那是鄭念如最好的選擇,只是這個選擇延平太后一定不會同意。失去了她這一枚棋子,延平太后就壓不住父親了,父親反過一次,保不齊還會反第二次。
所以端王府她想回去回不了,只能另外想個辦法,讓太后放心也讓父親放心。
鄭皓元悄悄地爬上榻,木榻并不大,擠上兩個人已經(jīng)很擠,但是少年絲毫沒覺得,胖乎乎的手捏下一朵桃花,在手里揉成了團捏成了汁,青澀的草香味在空氣中彌漫著。
“堂姐,那宮女瘋了,自己嚇瘋的,她說的話自然就不能作數(shù)了?!编嶐┰獩]說,這瘋也不全是自己瘋的,手下的奴才做事不當(dāng)心,不注意就瘋了。
“此事多謝你?!编嵞钊鐟袘械卣f道。
“那地下斗場的事情……”鄭皓元眼睛一亮。
“你能出去的時候,我自然帶你去?!蹦钕亩酥恻c進來,鄭皓元眼睛一亮,搶著就拿了兩個,“念夏姐姐,你做的糕點比我母妃宮里的都好吃。”
“四皇子多吃點?!蹦钕膶⒈P子往前湊了湊,反正郡主也不吃,也不是她做的,啟順樓里的廚子是太子殿下送來的,也不知道換了多少個廚子才讓口味越來越刁鉆的郡主滿意了。
“堂姐,長貞弟子尋著了枯井,自然能尋著后來的地方?!编嶐┰軗?dān)心,乾道寺的法師邪門的很,“火奕法師的弟子很厲害的,當(dāng)然,火奕法師最厲害,能知千里之外的事情,能斷生死,還能知未來?!?p> “火奕法師么?”鄭念如微微一頓,突然間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若說這個皇宮內(nèi)還有什么人能說動太后及皇后,能夠順利地將她從皇宮內(nèi)搬出去的話,火奕法師的話絕對能四兩撥千斤。
當(dāng)時火奕法師說她命理孤煞,將來會禍國殃民,看來也不是好說話的主,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利用得了的人,只是不試一試怎么知道呢?
……
“你跟著我干嘛?”鄭念如突然站住,朝著身后的空氣說著話。
天色微暗,敗落的啟順樓里草木更加蔥郁,團團影綽,陰沉的氣息讓鄭念如身邊的拂冬嚇一跳。
郡主在跟誰說話?
太子府里的人送東西剛走,來的人是平日里經(jīng)常來的小廝,南方新到的菠蘿。
拂冬立刻轉(zhuǎn)身看后面,沒人呀。
“郡主?!蹦鷦e嚇我,哪里有人。
鄭念如往前走幾步,再走幾步,在一叢矮樹叢里拎出了一個身影,拂冬立刻就要上前,待看清是誰后,又站在了原地。
這質(zhì)子沒走?一直躲在他們院子里?
鄭念如看著少年,少年也沒躲,倔強地不看鄭念如。被捉到就捉到了,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不躲,還等著被抓。
“你跟蹤我?為什么?”
少年撇開頭,就是不開口。太子、四皇子,她的周圍圍著這么多人,他自然是可有可無的,都比不上啟順樓的一根草。
“井里的尸體是你弄的?”鄭念如突然開口,她開始以為是太子殿下,可是覺得此事并不是太子日常的風(fēng)格,鄭念如突然看向眼前的少年。
她就說,南門宇這小子絕對是隱藏了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