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弒神

　　云墨發(fā)出全力的一刀，被奧丁揮動Gungnir（岡格尼爾）輕輕的擋住了，鴻鳴與Gungnir觸碰，發(fā)出清脆的觸碰，附加著碎裂的鴻鳴也沒能擊碎Gungnir。

　　云墨此時有些赤紅的黃金瞳看著奧丁，眼中是是瘋狂地殺意，云墨用力向下壓刀，云墨感覺自己像是在砍一座巍峨大山一樣，用盡力氣也沒能砍下，奧丁輕輕抬起格擋的Gungnir，云墨感到自己仿佛被疾馳的汽車撞到一樣，向后飛了出去。

　　就在云墨跟奧丁交鋒的時候，楚子航向車跑去的時候，楚天驕則是一個人殺入了成群的死侍中。

　　楚子航聽見后面有可怕的聲音追了上來，血液從傷口里涌出的聲音，骨骼在刀鋒下斷裂的聲音，混在暴風(fēng)雨里。

　　他居然聽見影子們的哀嚎了，“痛啊”、“痛死我了”、“痛得像是要燒起來了”……絕望的、仿佛來自地獄的哀嚎。

　　濃腥卻沒有溫度的血液濺在他背后，雨水都洗刷不掉。男人始終在他背后，他鼓足勇氣扭頭看了一眼，男人獅子般揮刀，一個又一個影子在刀光中裂開。

　　透明的氣幕在雨中張開，男人在喉嚨深處爆出高亢的吼叫，和那些黑影的私語一樣來自浩瀚遠(yuǎn)古。

　　氣幕籠罩到的地方，時間的流動慢了下來，似乎風(fēng)和雨都變得黏稠了，黑影們也慢了下來，一切就像一部慢放的電影。

　　只有男人自己沒有受到影響，他返身揮刀，踏步、滑步，水花在腳下緩慢地濺起，影子們濃腥的黑血緩慢地溢出，都暫時地懸停在空氣里，仿佛濃墨漂浮在水中。墨色里男人的刀光就像銀色的飛燕。

　　楚子航從未想到一個男人會這么威風(fēng)，而這個男人是他的父親。

　　他終于撲進(jìn)了車?yán)?，扭頭沖著雨幕中大喊，“爸爸！”

　　忽然間，他有種奇怪的感覺……風(fēng)箏線斷了。

　　那是他和男人之間的風(fēng)箏線，很長很長時間以來，他只有隔很久才會見到男人，但始終有一根線在他和男人之間?？涩F(xiàn)在這根線斷了。

　　楚子航看著擺脫死侍的楚天驕，反向了奧丁的方向，然后就看到了被擊飛的云墨，楚天驕接主被擊飛的云墨，然后兩人并肩與奧丁對持。

　　追回箱子的死侍這時也圍了過來將二人包圍住男人的領(lǐng)域也將死侍們涵蓋了進(jìn)去。死侍撲向二人，

　　奧丁冷漠的眼神看著云墨說道“凡人，妄想弒神?！?p>　　奧丁沒有被領(lǐng)域延遲，揮舞著Gungnir，刺向看云墨，閃電流竄。

　　一瞬之間無數(shù)次刺擊，這支神話里永遠(yuǎn)會命中目標(biāo)的長槍，它的每一記突刺都帶著暗金色的微光，弧形的光線圍繞著云墨，攻向云墨的不同要害攻擊，仿佛密集的流星雨。

　　云墨根本不理睬黑影，他在流星中閃避，揮著刀旋轉(zhuǎn)，踩著黑影高跳起來，劈斬！向著奧??！向著神的頭顱！云墨再次向著神發(fā)動了進(jìn)攻。而楚天驕也是跳起來，劈向奧丁。

　　被云墨躲過的流星雨，此刻回轉(zhuǎn)方向在云墨背后擊中了云墨，云墨背后鮮血直流，但是云墨依舊砍向奧丁，云墨和楚天驕的刀雙雙被Gungnir擋住，騎在八足馬斯萊普尼斯的奧丁用力一臺，二人被擊飛了出去，

　　云墨和楚天驕被擊飛后，用刀插入地面，鋒利的劃開水泥的地面，留下兩道長長的口子，來緩解沖力，停下的云墨和楚天驕同時大喊“子航（師兄）快走。你知道的”

　　然后黑影撲向二人，楚天驕起身擋住了撲來的黑影。云墨此時不管后背的疼痛，起身再次向著神座上的奧丁發(fā)起了進(jìn)攻。

　　楚子航明白了，云墨和楚天驕在用生命為他爭取時間，楚子航再次在內(nèi)心嫌棄自己，怒罵自己為什么這么弱，為什么連和他們并肩作戰(zhàn)的能力都沒有。

　　“要聽話！記得你答應(yīng)我的事。”楚天驕?zhǔn)种械牡恫粩嗟目诚蚝谟?，對楚子航說話，“如果我死了，我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只有你，你如果也死了，我在這個世界上就什么都沒有了?！?p>　　“兒子，要相信老爹，你活下去，我們才有再見的日子?！背祢湶粩嗫硽⒅鴵鋪淼暮谟埃澳懔粼谶@里，老爹還有一些大招用不出來啊?！?p>　　“那臺車很棒的，九百萬的貨色，他媽的花了那么多錢的東西，神都擋不??！”

　　楚子航對著沒有鑰匙的中控臺，他明白了男人剛才跟他炫耀的是什么，這臺車有三個人可以喚醒引擎，第三個是他。

　　“啟動?！彼f。

　　引擎咆哮。

　　“做得好極了，兒子！”男人舉刀，聲如雷霆。

　　楚子航倒擋起步，車飛速后退，男人偷偷教過他開車，用的就是這臺邁巴赫，他們曾打開天窗奔跑在春天郊外的土路上。

　　邁巴赫撞擊在一層看不清楚的雨幕上，旋轉(zhuǎn)的風(fēng)拍在車身上，四周水壁擠壓過來，拼命吼叫的十二缸引擎達(dá)到了最大功率，卻無法推動車身離開這里。

　　云墨再次被擊飛，飛向了死侍堆里，楚天驕飛躍而起將云墨周圍的死侍群清理干凈。

　　攙扶起云墨，楚天驕看著渾身是血的云墨，內(nèi)心難受，他沒有照顧好云墨，對不起在天上的好兄弟，這一次云墨和他可能要葬身在這里了。

　　云墨和楚天驕再一次向奧丁發(fā)進(jìn)攻，言靈·碎裂，言靈·時間零，雙雙發(fā)動，但是奧丁被又被絲毫影響刀，快速的刺出Gungnir，暗金的流星雨再次襲來，這次的目標(biāo)是他們兩個人，水壁的力量瞬間減弱，邁巴赫咆哮著沖破了它，沒入濃濃的夜色中。

　　不出意外，二人這次還沒靠近奧丁就被擊倒，跌落。

　　楚天驕和云墨看著離開的楚子航，露出來笑容，然后二人跌跌蹌蹌的爬起來，看著奧丁

　　爬起來的云墨感到鴻鳴刀身震動，看著鴻鳴，想到今天可能走不了了，然后說道“鴻鳴，找一個強(qiáng)大的主人。”

　　然后將刀身直接貫穿了自己的手掌，與其被奧丁變成死侍，不如讓鳴鴻吸干自己，也算是報答了上一次鳴鴻救了自己，鳴鴻被插入手掌中后，貪婪的如鯨吞大海般吸收著云墨的血液，云墨的臉色瞬間蒼白。

　　楚子航的腦海里一片空白，機(jī)械地駕著車飛奔在雨中，車內(nèi)音響不知何時又開了，女兒在和父親對唱，

　　他忽然聽懂了這首歌。

　　這就是男人要留給他的話。他是兒子還是女兒都不重要，男人把他送入了豪門，因?yàn)槟腥藢ψ约旱娜松鷽]有把握。

　　男人希望兒子能過得好，將來有所依靠，還有云墨這個一直被當(dāng)成自己弟弟的人，在今天為了掩護(hù)自己，讓自己逃離，不惜付出生命。

　　楚子航猛踩剎車，胎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車停在雨幕中，橫在空蕩蕩的高架路上。他打開天窗，靠在座椅靠背上，哮喘般大口呼吸，仰望天空。

　　仿佛全世界的雨都從那個天窗里灌進(jìn)來，堅硬的冰冷的雨抽在他的臉上，可他感覺不到冷，也感覺不到痛，只有耳邊穿插回放著男人的聲音和那首歌，腦海中閃爍和楚天驕和云墨的種種往事。

　　楚子航撞開車門撲了下去，逆著風(fēng)雨狂奔。此刻他忽然明白，他是真真正正地要失去那個男人了。什么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什么答應(yīng)男人的話，他都拋在腦后了，他瘋了，不怕黑影不怕奧丁也不怕Gungnir，他要去找那個男人，

　　他要去保護(hù)自己的弟弟，保護(hù)那個曾經(jīng)使出渾身解數(shù)逗自己笑的弟弟，那個在自己最黑暗的時候陪伴著的自己的弟弟。

　　逆著風(fēng)雨奔跑的的楚子航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片血紅的光，刺眼的光讓楚子航睜不開雙眼，楚子航用力睜開雙眼，看著血紅的光，仿佛看穿了這片光，他看到云墨和男人再一次向著八足馬斯萊普尼斯發(fā)動進(jìn)攻。血紅的光中爆發(fā)出一股強(qiáng)大的黑光，巨大的爆炸將楚子航震暈了過去。

　　2005年6月3日，0407號臺風(fēng)“蒲公英”在這座城市登陸，暴雨，十級大風(fēng)，城里放了三天的假。在警察的幫助下，一輛輛車被拖車從高架路上拖走，得救的人與家人喜極而泣的擁抱，他們在臺風(fēng)下的高架路上堅持了一整夜，為的就是今天。

　　一個男孩在高架路口，死死地盯著高架路出口，任由冰冷風(fēng)雨吹打著身體，直到所有人都離開后，他沒有等到自己要等的人，男孩走到負(fù)責(zé)的警察身邊問：“沒有了么？”

　　沒有了，”警察說，“沒找到你家里人？別擔(dān)心，高架路上的人我們都救出來了，沒人受傷，沒遇上肯定是錯過了?；丶铱纯窗??！?p>　　男孩眼里的什么東西好像熄滅了，沉默很久之后，他慢慢地蹲了下去，雙手撐著地面，不說話。警察看不見男孩的臉，覺得他是在哭，

　　剛想上前安慰，就看到男孩的十指彎曲深深抓入了瀝青路的地面，警察看到這幕，直接被震住了，不及想何以一個中學(xué)男生有這樣可怖的力量，只是本能地感覺到那瘦削身體里爆發(fā)出的驚濤駭浪般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