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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與靈

故鄉(xiāng)·謎窟

徒與靈 精神客棧 2404 2021-03-28 20:50:46

  睜眼,在路上,繼續(xù)睡。

  再睜眼,還在路上,再繼續(xù)睡。

  搖搖晃晃,拐過山路十八彎,客車終于熄火了,司機(jī)師傅仍然倔強(qiáng)地嘗試著發(fā)動。路不陡,應(yīng)該是坐騎年紀(jì)大了。

  “師傅,麻煩停下車我就在這下了?!焙愉h實在是受不了了,再這樣下去非吐不可。反正也沒多遠(yuǎn)了,自己干脆走著去,順便呼吸下家鄉(xiāng)的清新空氣。

  離開學(xué)還有一段時間,老爹老媽就讓他回老家來看看爺爺,說爺爺想他想的不行。

  看望?說得好聽,哪有那么簡單,還有任務(wù)的。從小到大不知做過多少次這種事,借看望之名,行貨運之實。

  其實就是做搬運工,把家鄉(xiāng)的土特產(chǎn)帶一堆回去。寒子鋒那是一百個不愿意啊,可又能怎么樣呢。

  記得有一次,帶了一只老母雞回去,可憐的老母雞從起點吐到了終點。特別是在公交車上,引得多少人側(cè)目而視,別提多丟人了。

  運送到家算是降落了,老母雞萬萬沒想到,等待它的卻是老媽火熱的眼神以及磨得锃亮的終結(jié)它命運的屠刀。

  走在路上,和煦的風(fēng)夾雜著山野泥土的氣息拂過臉頰,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剛下過雨,就是那種所謂的過山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太陽再次把光芒充斥天地間,遠(yuǎn)處的山腰浮現(xiàn)出虹橋,而且還是兩道。

  正確的說法應(yīng)當(dāng)是一道叫虹,另一道叫霓,也稱副虹。也很容易區(qū)分,霓的紅色光在下虹的在上,霓比虹明顯要淡一點。

  走了一會兒已經(jīng)可以見到樓房了,現(xiàn)在社會發(fā)展的腳步用快已經(jīng)不能完全形容了。應(yīng)該說在奔跑,這點在城市里感受還不那么明顯,來到鄉(xiāng)鎮(zhèn)就清晰可見了。

  一幢幢精致的樓房拔地而起,各種產(chǎn)業(yè)園大刀闊斧熱火朝天的干著,到處都是欣欣向榮的景象。

  其實,寒子鋒還是挺喜歡故鄉(xiāng)的感覺,可能自己性格方面影響吧。喜歡安靜,喜歡山水田園,特向往那種千仞山,萬仞雪,孤舟劃破江流野的灑脫快意。

  鄉(xiāng)鎮(zhèn)以前或許交通啊各種不太方便,但現(xiàn)在開發(fā)過后就成了縮小版的城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慢步走著,穿過一條條街道,將現(xiàn)實的場景與記憶中的畫面重疊,感受著時過境遷的變化。

  爺爺家在鄉(xiāng)下,那里遠(yuǎn)離了塵世的喧囂,古稀之年的老人在那兒無憂無慮的生活著。

  爺爺家前面有一片竹林,一條石板鋪就的林間小道蜿蜒而上,路的盡頭便是其雅居所在,頗有幾分隱居的味道。

  到了,眼前的門頭上掛著一塊匾,上書素蘭軒??粗@三個字寒子鋒心里一動,不由地想起了奶奶。

  門開著,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情形。兩株三角梅被人為控制生長趨勢,向著彼此延伸,在空中交匯。下面放了一張?zhí)梢?,老人躺在上面手持蒲扇悠然自得的哼著小曲兒?p>  寒子鋒輕手輕腳地靠近,準(zhǔn)備嚇一嚇?biāo)?。然而還不等他有所動作老人手一揚蒲扇就啪的拍在了臉上。

  “哼,臭小子!就你還想偷襲我?”老人哈哈一笑。

  “爺爺你背后長眼睛??!”寒子鋒笑著上前給老人捏捏肩膀,老人一臉享受,嘴角掛著滿足的笑。

  爺爺?shù)碾娫掜懥?,是老媽打來的?p>  爺爺笑著問寒子鋒讓他猜猜他老媽會說什么,寒子鋒甩甩頭,表示這還需要猜嗎?多少年了,臺詞都不帶改的...

  果然,一切不出所料。

  爺爺打開免提,電話接通后老媽先問了爺爺自己到了沒有,爺爺說沒有,然后她就開始表演了。

  哎呀,爸啊,子鋒想你想的不行??!整天念念叨叨,說要去看你,還說特想吃你做的菜,特別是那個豬腿肉啊、臘肉啊、土雞啊....

  嘖嘖,這么多年了,老爹老媽就這幾句臺詞兩個人換來換去說,說的人沒感覺,聽的人都臉紅了...

  寒子鋒把自己考上好學(xué)校的消息告訴了爺爺,老人笑了,笑得那么燦爛,欣慰之情溢于言表。

  “好啊,好??!老寒家代有人才出啊,走,去告訴你奶奶,讓她也高興高興!”說著老人顫顫巍巍起身,拄著拐杖朝屋里走去。

  流光易逝,歲月無情。

  爺爺又老了一點,腿腳明顯沒有之前好了??粗鵂敔?shù)谋秤?,寒子鋒心中一陣感慨。

  生活中到處是鏡子,投射出的是各個階段的我們。

  爺爺家的房子是仿古建筑,房檐上有幾尊脊獸,形態(tài)各異。據(jù)說它們各有神通分工不同,各司其職。

  然而此刻,這些現(xiàn)實世界之外的東西正悄然蘇醒,竊竊私語。

  “呼——睡醒一覺了又?!?p>  一陣風(fēng)吹過,名為嘲風(fēng)的神獸舒服地打了個哈欠舒展著羽翼,“來,讓我看看,這家人又發(fā)生了些什么變化?!鄙斐鲱^張望著,虛幻的身體在空氣中近乎透明。

  “呀!這小孩兒都長這么大啦?上次見他還在玩泥巴呢!”嘲風(fēng)嘖嘖贊嘆,“螭吻啊,咱睡一覺又老了十幾歲,你說是不是特浪費生命??!”

  螭吻抬了抬眼皮,懶得搭理它。這貨真是腦子有病,你特么都睡了幾百年了現(xiàn)在跟我說浪費生命,扯淡!

  “也不知道咱們得在這待多久啊,房子也是有壽命的吧,現(xiàn)在不都興彩磚房嗎。到時候這木樓拆了咋們?nèi)ツ膬???p>  “扔哪兒算哪兒,”螭吻嘆了一口氣,總算開了一回口,“這世界已經(jīng)不需要我們了?!?p>  “我曾征戰(zhàn)沙場,現(xiàn)卻安于一方?!斌の翘滋魍h(yuǎn)方,“無謂傷痛,更不懼死亡,只怕像現(xiàn)在這樣,活著,卻已被世人遺忘?!碧摶玫撵`魂體朝著遠(yuǎn)方發(fā)出無聲的咆哮。

  走進(jìn)屋里,一切還是老樣子。爺爺奶奶都喜歡舞文弄墨,屋里的陳設(shè)自是少不了琴棋書畫文房四寶。里面很少有現(xiàn)代的氣息,所有用具都是木質(zhì)的。就連照明都是用的蠟燭,白天的話自然光能將里面照的通透。

  雅致的書柜桌椅板凳都是爺爺四處收羅來的,他平時就好收藏點這類古色古香的物件。

  “老伴兒啊,咱孫子來看咱來了?!崩先酥糁照?,一只手顫抖著把點燃的香插入香爐,臉上笑容洋溢,“如今他出息啦,考上了好大學(xué),給咱們家長臉了?!?p>  老人說著說著就哽咽了,寒子鋒上前扶住了他,輕拍著老人肩膀。

  “奶奶,孫子來看您來啦!”

  看著墻上相框里的人,寒子鋒眼睛也濕潤了。那是奶奶,打小最疼自己的奶奶,墻上的照片是她還在世的時候拍的。

  穿著筆挺的制服,英姿颯爽。她原是部隊文工團(tuán)的,流露出的氣質(zhì)正應(yīng)了巾幗不讓須眉。說起奶奶,在寒子鋒眼里,她真是個奇女子,琴棋書畫吹拉彈唱樣樣精通。

  平時沒事兒在院子里侍候些花花草草,琳瑯滿目滿園繽紛。興致來了,就拉拉二胡哼點劉三姐,偶爾也會舞舞劍,寫寫畫畫。

  最讓寒子鋒佩服的還是奶奶的毛筆字,那叫一個好??!特別是正屋朱色門上用金漆書寫的龍飛鳳舞四個字,其勢撼人心魄。

  可惜,這么才華橫溢的人卻命運多舛,意外總是來得太突然,無法預(yù)測無從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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