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魅只覺得白江璃找錯人,不應(yīng)該去找梧桐嗎?找她做什么?她和魘君關(guān)系很好嗎?她有些為難:“我的話也不一定管用,我和魘君不熟?!?p> 白江璃看明云魅的眼神就像看一個木頭,當(dāng)下也顧不上給這個木頭雕花了,便道:“熟不熟的,你去勸勸,我實不忍小婢因此喪命?!?p> 明云魅心里打鼓,看他焦急,便道:“我試一試便是,你總得給我說發(fā)生了什么吧?!?p> 白江璃一路上便給明云魅說了明確。
原來今早上,臨羨借用了白江璃的書房,在書房里料理季山結(jié)尾之事。結(jié)果不長眼的侍女換茶時,一不留神將滾燙的茶水灑在臨羨手指上。
這還了得,一個翻云覆雨的人物被自己管下的小婢燙了手指,沒立刻要她的命已是法外開恩了!
明云魅抿著唇,觀藥司里女官對臨羨的殷勤樣,也知臨羨的影響力有多大。仙旨想甩便甩,只手遮天,這樣一個人豈會給自己面子?
藥仙?這算什么?一個已往消逝多年的仙,現(xiàn)在還有誰人認(rèn)的?
明云魅很快便看到了院子中跪著一個小婢,她走過去一看,一眼便看到了姑娘虎口處的小痣,她驚道:“是你?!?p> 那侍女哭的眼窩通紅,臉蛋上掛著數(shù)道淚痕,好不可憐。她見到明云魅后,拽住云魅袖子道:“姑娘,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要入魘界……我……”
明云魅看了也有些不忍心,這姑娘昨晚也盡心,便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盡力?!?p> 云魅轉(zhuǎn)首便看到守在房外的梧桐,他昨夜飲了不少,此時有些宿醉后的頭疼,再看到云魅時,頭大了一圈。
他翻遍記冊,才找到這位有關(guān)藥仙的事跡出來。當(dāng)年,魔界滋事,攻伐天山,這位藥仙千里走單騎,夜闖魔營,并完好撤退,一人一劍守在天山城樓,待仙界來援。
就算是隕落,現(xiàn)在已經(jīng)歸來。想想自己之前對她甩臉子,這分明就是給自己招了一個殺星呀,梧桐心中就怯,更不敢直視明云魅了。
他不攔,云魅便自己推門進(jìn)去了。
這房間采光極好,旭日初升,陽光撒下來,房間一覽無余。明云魅一眼便看見了坐在書桌前的臨羨,他今天選了件黑底銀色繡鉤束身的衣襯,透著他整個人狷狂邪魅。
明云魅腳步一頓,被他這樣的裝扮驚了一下。他原本就生的俊美,寬肩窄腰,這樣一配倒讓人感覺他更加絕色。
云魅輕咳了一聲,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想到白江璃所言,很是關(guān)切道:“你的手怎么樣了?”
臨羨抬眸看她,很自覺的將手伸出去,示意她看。
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上紅了一片,委實燙的不輕。明云魅看向桌邊散開幾個圓形盒子,上面?zhèn)鱽淼谋『晌?。她伸指剜了一坨輕輕涂抹在臨羨的手指上,道,梧桐沒給你用藥嗎?
臨羨的目光一直鎖在明云魅面上,看她給自己抹藥,臉上先緩了三分。
要說,手傷了也是因為她。今早,臨羨早起便看到梧桐捧著一個冊子正讀的入迷,梧桐何時看上了人間話本,臨羨只當(dāng)他一時嘗鮮,便也沒管。
誰知這梧桐的表情很是生動,似是與話本人物同心同理了。先是崇敬而后又是后怕,究竟是什么讓他這么后怕?
臨羨上前一抽,那頁正好記載藥仙過往,千里闖敵營,一人守天山。他心神如何不激蕩,拿著書籍回了書房,拿鎮(zhèn)紙壓了,看著這一頁,差點沒給它撕了。
那么身姿纖細(xì)的人兒,還沒他的肩膀高,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把她刮跑。當(dāng)初是如何在魔營全身而退?又是如何已一人之力擋魔軍?
臨羨很惱恨,惱恨那個白癡傻子!
他正要將這本冊子扔出去,誰想便砸到進(jìn)屋奉茶的侍女身上。侍女一驚,托盤中的茶水便灑出來,呼啦啦的潑在臨羨手指上。
臨羨抬眼瞧著細(xì)細(xì)給自己手指上涂抹藥膏的云魅,她十分認(rèn)真,仿佛手上是易碎品,待涂抹完畢,額頭上起了一層細(xì)汗。
“你也是來給那侍女求情的嗎?”
明云魅涂完藥聞言搖搖頭,道:“我身陷陣中時,季山曾提及,是有黑影阻擋他出山,這才造成了青青的死亡。我推測,青青的死亡不是意外?!?p> 臨羨直接遞給云魅一本奏折,道:“你所言,這上面已經(jīng)查清。本君所考慮的是,背后那人為什么要這么做?”
明云魅接過,打開往下看去,沒一會兒,便在一側(cè)矮榻上喊,餓了,想不出來。
臨羨哪里還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便道:“梧桐去準(zhǔn)備?!?p> 云魅又竄起來阻止道:“我要食昨晚準(zhǔn)備飯菜?!?p> 臨羨只揮揮手,道:“你這借口找的劣,別讓本君見到她?!?p> 云魅只當(dāng)沒聽到他的第一句話,走到門口,揮了揮手,便見白江璃便帶著侍女走了。
臨羨此時倒瞇了眼,仔細(xì)著打量云魅。自己與她認(rèn)識的遲,并沒有聽她提過有關(guān)以前的事,現(xiàn)在到好,自己有心想提,這人全不記得。
而且,她現(xiàn)在的行為做派同以前大異,臨羨都有些懷疑哪個是真正的她了。
女官的刁難她淡然處之,與他在一起,倒時時露出狡黠的一面。
明云魅倒沒他那么多想法,只要臨羨不常常拿那種她看不懂眼神看自己,便什么都好。
她捧著冊子,也認(rèn)真起來。不知想到什么,啪的一合道:“魘君,季山和青青來世還能在一起嗎?”
“當(dāng)然。藥仙親替他們收尾,我自然不能奈何?!迸R羨的話委屈極了,似是帶了勾,刮住心臟一角,便帶起一片,細(xì)聽之下整個人都酥了。
云魅委實受不了他這般態(tài)度,拐了話題,道:“魘君,用了朝食沒有,不如一起用吧?”
臨羨應(yīng)了一聲,便同云魅離開書房,前往餐廳。這白江璃將自己府邸拾掇的很是讓人賞心悅目,餐廳外引著湖,湖上薄薄一層如鏡映著蔚藍(lán)天色。
明云魅斜眼白江璃,仙友,你這湖經(jīng)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