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集
天氣變得越來越冷,樓前梧桐樹上的葉子已經(jīng)所剩無幾,掛著的幾片葉子也搖搖欲墜,它們在冷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
劉?;氐郊?,他用毛毯裹住身體坐在椅子上看著電視。
門一開,曹秋霞滿面春風(fēng)地走了進(jìn)來,她看到劉保裹著毛毯坐在客廳里,笑著說道:“你有那么冷嗎?冷就多穿點衣服。”
“老婆,你下班了,我待會做飯就不換衣服了?!?p> “明天田園和譚永偉跟著咱們一起去香山看紅葉?!?p> “田園和你說的?”
“廢話,當(dāng)然是她和我說的了?!?p> “你現(xiàn)在不是在社科部實習(xí)嗎?她還能見到你?”
“一個單位樓上樓下的怎么見不到,你什么意思?”
“她沒有和你說什么時候搬這邊來???”
“她和譚永偉才認(rèn)識多久,田園又是比較保守的女孩子,她不會這么快就搬過來住的,是不是譚永偉和你說什么了?”
“那倒沒有,她搬過來住我不就放心了嗎?那就說明她和譚永偉散不了了。”
“結(jié)婚還能離婚呢,住在一起怎么就散不了了?反正他們現(xiàn)在關(guān)系挺好,你就不用操心了?!?p> “田園搬過來住你上下班不就有伴了嗎,我主要還是關(guān)心你?!?p> “我上下班都是大白天,又不去別處,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一個人孤單啊,有個伴陪著你一起上下班多好,你們還能說說話?!?p> “那倒也是,不過這種事我們說了不算,看田園怎么想吧!”
“你有時間開導(dǎo)她一下?!?p> “拉倒吧,我可不和她說這個,順其自然?!?p> “也是,咱們明早幾點走?”
“我和田園說好了明天早上七點半出發(fā),中午在香山那邊吃午飯?!?p> “你在社科部實習(xí)怎么樣?比以前好嗎?”
“我感覺比在期刊部和新聞部好,社科部接觸的面廣,更能發(fā)揮我的特長,尤其是小說類書籍。”
“有沒有大家的作品在你們社里出版?”
“當(dāng)然有了,我看到當(dāng)代文豪驟雨的作品了,人家寫的東西確實厲害。”
“是嗎,那真不錯,最近你再寫什么小說?”
“美麗不用謊言,名字怎么樣?”
“不錯,你寫了多少字?”
“我才寫了十幾萬字,我要拿這部小說參加全國小說比賽。”
“我支持你,以后你專心寫小說,家里什么活都不用你干?!?p> “辛苦你了,老公,本來我就沒有干過什么?!?p> “我愛你愿意為你做任何的事情,一輩子都可以?!?p> “你太好了,老公?!?p> “老婆,我的跑道理論有了新的靈感?!?p> “哦,你說說看。”
“其實在跑道的終點為每個參賽的選手都準(zhǔn)備了面包和牛奶?!?p> “不明白?!?p> “這就好比我們每個人的人生賽道?!?p> “我稍微明白點了,你繼續(xù)說?!?p> “其實我們每個人自從出生都在這條賽道上向前奔跑?!?p> 曹秋霞坐到劉保身邊靠在他的肩頭靜靜地聽著。
“有的人優(yōu)勢明顯,加上得天獨厚的條件,他們多數(shù)很快就跑到終點吃上了面包和喝上了牛奶。但是這種人畢竟是極少數(shù),絕大分人要拼力奔跑,中途就會有三分之二的人放棄,剩下的三分之一的人速度也會慢下來,真正堅持到終點吃上面包和喝上牛奶的人寥寥無幾?!?p> 曹秋霞笑了笑說道:“你的意思是每個人的人生跑道前面都有面包和牛奶?”
“不錯,我們一定要做堅持到終點的人?!?p> “我給你個建議?!?p> “你說。”
“上天給予每個人在人生終點的饋贈是一樣的,但有一部分人離終點比別人近,比方是一千米,可他們之中還是會有些人不珍惜,偏離跑道而去,能到終點的并非是所有人。”
“偏離跑道必然犯規(guī)被淘汰的,說得好?!?p> “有大部分人距離終點的距離是一萬米,付出的辛苦就多,停下來或者不再前行的也會多一些,到終點享受面包和牛奶的滋味必然比上一批人甜一點?!?p> “肯定的,他們付出的多,也懂得品嘗?!?p> “可是距離終點有十萬米距離的還是龐大群體,他們中能堅持到終點吃到面包和喝到牛奶的鳳毛麟角,其實懂得珍惜的只有這種人,不知道我說得對嗎?”
“沒有對與錯,老婆,你又幫我拓寬了思路,人生跑道的距離確實對每個人不是一樣長。”
“我們兩個雖然距離終點是最遠(yuǎn)的那批人中的兩個,但是我們要比他們跑得快,做堅持跑到終點的人?!?p> “我相信我們能做到?!?p> “其實人生跑道的終點對于每個人都是幾十年,能吃到面包和喝上牛奶的地方只是中點,并不是終點。人生跑道是一個個中點組成的,絕大部分人恐怕從來跑不到一個中點就放棄了,更別說更遠(yuǎn)的終點了?!?p> “你再說繞口令???”
“中間的中,終止的終。”
“明白了,比喻貼切?!?p> “這只是你的論斷,有些人根本不在乎這些,平平淡淡過一輩子也是終點?!?p> “人生沒有波瀾豈不是沒有意思,哪有幾個人真地只想平平淡淡過一輩子,我反正不信?!?p> “你不就是想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嗎?”
“我雖然這么說過,可并不是我內(nèi)心真正的想法。”
“原來你是騙我的。”
“我哪能騙你,誰不想在有生之年,尤其是年輕的時候拼一拼,人來到世上就已經(jīng)加入了這場比賽?!?p> “是啊,你不比也得比,否則就會被淘汰,我明白你所說的平平淡淡了?!?p> “晚上我好好整理一下,你看電視吧,我去做飯?!眲⒈0衙荷w在曹秋霞的身上后去廚房做飯。
“老婆,起來了?!眲⒈M屏送撇芮锵颊f道。
曹秋霞揩了揩眼睛問道:“幾點了?”
“六點了,你不說今天七點半我們?nèi)ハ闵娇醇t葉嗎?”
“是啊,那你這么早叫我干嘛?”
“我叫你起來跑步?!?p> “今天我們?nèi)ヅ郎骄筒怀颗芰税桑阕屛叶嗨瘯?。?p> “怎么?你昨晚和我說的話忘了,堅持才能到終點?!?p> “老公,我不是不想起來,今天我們?nèi)ヅ郎娇隙ㄙM體力,我真不想跑步去了,要去你自己去。”
“好吧,我跑回來你必須得起來,我們還得去找譚永偉和田園呢!”
“知道了,我七點肯定起床了?!?p> “你睡吧,我去跑步了。”劉保走出家門去學(xué)校操場跑步。
天很冷,還刮著西北風(fēng),小區(qū)里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七點的時候,劉保拎著買的油條和豆腐腦走進(jìn)了家門。
曹秋霞已經(jīng)洗漱完并收拾好了背包,她看到劉?;貋砹?,笑著說道:“老公,你回來了,你不生氣吧?”
“我干嘛生氣,你別多想,趕緊吃早餐。”劉保把油條和豆腐腦放到桌子上說道。
“我沒有起來,讓你一個人去跑步了。”
“沒事,老婆,堅持并不是每天都緊繃著弦,我去洗個澡?!?p> 曹秋霞到廚房拿了碗筷等著劉保一起吃早餐。
陽光透過玻璃照進(jìn)了屋里,屋里變得暖和多了。
“我聽說明天就要供暖了,不知道真假。”
劉保坐到桌子前問道:“是嗎?你聽誰說的?”
“我們同事說的?!?p> “天這么冷是應(yīng)該供暖了,明天供暖家里就不冷了。”
“趕緊吃早餐,吃完早餐我們還要去找田園呢!”
“她和你說我們?nèi)ツ膬赫宜龁???p> “七點半樓下不見不散。”
“你把東西都收拾好了?”
“該帶的東西都帶了,你一會兒看看還缺什么嗎?”
“反正下午我們就回來,我不看了。”
“你還有錢嗎?”
“有啊,你給我的錢一分沒動呢!”
“就那三百塊錢你還不舍得花啊?”
“主要我沒有花錢的地方,今天不是有機(jī)會了嗎?”
曹秋霞笑了笑說道:“你呀,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你。”
“干嘛說我?”
“扣唄,你現(xiàn)在是大主任,就不能維護(hù)一下你身邊的關(guān)系?”
“怎么維護(hù)?好幾十個老師,再加上領(lǐng)導(dǎo),我還不破產(chǎn)了?!?p> “你破啥產(chǎn)?不是還有我呢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多慮了,現(xiàn)在我們學(xué)校的老師都干勁十足,我們學(xué)校風(fēng)氣很正,你可不要誤導(dǎo)我?!?p> “切,你不聽拉倒?!?p> 時間來到了七點二十五,劉保背上包和曹秋霞離開家來到了樓下。他們看到譚永偉和田園已經(jīng)站在樓前,曹秋霞忙走過去說道:“你們下來夠早的。”
田園說道:“當(dāng)然了,免得你們兩個說我們不準(zhǔn)時?!?p> “譚哥,你去過香山嗎?”
譚永偉笑著說道:“第一次和你們?nèi)??!?p> “回答的完美?!?p> 曹秋霞說道:“田園,你們兩個是不是以前都去過了?”
“怎么的?連姐都不叫直呼姓名了?”
“叫您的大名都不行嗎?姐?!?p> “行,我現(xiàn)在哪敢惹你?!?p> 譚永偉說道:“咱們趕緊走吧,香山紅葉節(jié)車多人多,我們現(xiàn)在去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進(jìn)山呢!”
田園說道:“就是,我記得有一次我們好幾同學(xué)走了一個半小時才到入口處?!?p> “那我們趕緊走?!辈芮锵祭飯@在前面走,劉保和譚永偉跟在她們后面,四個人來到了車站。
由于是周六,時間尚早,坐車的人不是很多,劉保他們四個人倒了三趟車來到了香山腳下,等公交車駛?cè)胪ㄍ仙降穆窌r速度變得異常緩慢,最后都停下不動了。
山路上全是車輛和行人,延綿得有數(shù)里遠(yuǎn)。藍(lán)藍(lán)的天空中飄動著朵朵白云,冷風(fēng)透過車窗縫隙刮進(jìn)來,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由于前面車輛一動不動,司機(jī)熄火后說道:“上山的路堵死了,有著急的乘客可以下車走上去,這里離終點站還有兩里多路。不著急的乘客可以等,我不能保證幾點到站。下車的時候注意安全,看著點旁邊車輛。”
車門一開,乘客們紛紛下車加入了往山上行走的大軍之中。
譚永偉說道:“劉保,咱們也下車走著上山吧,不然等一個小時車也未必能到站?!?p> 曹秋霞看著前面望不到頭的汽車問道:“今天怎么這么多車和人???”
田園說道:“香山紅葉節(jié)本來就車多人多,而且今天是周末,再過段時間紅葉就沒有了。”
劉保說道:“人們都下車了,咱們也下去走吧!”他說完下了車。
曹秋霞、田園和譚永偉也下了車,四個人沿著路邊跟隨著上山的大部隊向著香山進(jìn)口處走去。
太陽光雖然很足,可越往上走風(fēng)越大,人感覺也越冷。
曹秋霞緊貼著劉保,田園摟著譚永偉的胳膊,四個人迎著風(fēng)朝前走,整條山路上全是車輛和行人,形成一道很壯觀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