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集
樓道里有些暗，微弱的頭頂燈一閃一閃的，想起看過的鬼片，曹秋霞渾身的寒毛一下子立了起來，頭皮都有些發(fā)麻，剛才的興奮感全沒有了，她急忙“噔噔”地跑上了樓。
到了家門口，曹秋霞才松了一口氣，她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干什么去了？這么晚才回來！”爸爸曹和坐在少發(fā)上責(zé)問道。
曹秋霞“呵呵”笑了笑問道：“爸，您還沒睡呢？我媽呢？”她說完就要回自己的房間。
“你給我站住，慧慧，你怎么學(xué)會騙我和你媽了？你到底去哪了？”爸爸明顯發(fā)火了。
“我哪也沒去，每天放學(xué)不都是這個點回家嗎！”
“胡說，以前是你上晚自習(xí)，回來的時間正好，今天你們早就放假了。”
“您是怎么知道的？”
“還不說實話，到底去哪了？”
曹秋霞站直了身體說道：“和我一個男同學(xué)出去玩了會，看了場電影，可不像您想的那樣，我們只是好朋友。”
“我還沒說什么呢，你就心虛了。還好朋友？我是過來人，像你們這個年紀會是好朋友嗎？”
“爸，您應(yīng)該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您和我媽的事的！”
“不是對得起對不起我和你媽，是對得起對不起你自己！”
“您說的對，我不會做對不起自己的事的，我現(xiàn)在是學(xué)生，學(xué)習(xí)第一位?！?p> “記得就好，爸也是為你好，這么早搞對象是會耽誤學(xué)習(xí)的。你們這是早戀，沒有什么感情基礎(chǔ)的，將來喝西北風(fēng)過日子??？而且未必會走到一起。”
“打住，誰說我去搞對象了？”
“你和一個男孩子出去不是搞對象，還能干什么去？”
“那您和一個女同事晚上出去就是搞對象了，我媽知道嗎？”
“少貧嘴！我就從來沒有和哪個女同事單獨出去過。即使有，我們也是為了工作上的事，絕對不能做對不起你媽的事?！?p> “道理您都明白，可您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聽了女兒的話，曹和緩和了語氣說道：“我們不是擔(dān)心你嗎？真的只是出去玩玩，看看電影？”
“差不多吧！”
“差不多？什么意思？”
曹秋霞脫下羽絨服掛到衣架上后坐到了爸爸身邊說道：“爸，我都十七了，已經(jīng)不小了，做什么事心里有分寸。我是很喜歡我那個同學(xué)，也和他挑明了，可是這并不代表我現(xiàn)在就不好好學(xué)習(xí)了。趁放假，我和他出去，就是想把心里話都說出來，為自己減輕壓力，如果總是悶在心里，不但影響學(xué)習(xí)，而且還會得心理疾病。把心情放松了，我才能夠更好的學(xué)習(xí)。我們約定，要共同努力，將來一定要考上心中理想的大學(xué)。到那時候，我們再轟轟烈烈地談一次戀愛?！?p> “你說的可是真心話？”
“如果我現(xiàn)在就開始搞對象了，您和我媽急死有用嗎？”
“你說的沒錯，可是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定要把學(xué)習(xí)搞好?！?p> “沒問題，您可以監(jiān)督我，看我的學(xué)習(xí)成績?！?p> “既然你什么都明白，爸爸以后就不管你了，趕緊回去睡覺吧，明天我還得想辦法對付你媽呢！”
“對付我媽？”
“應(yīng)付，都是你惹的禍！”曹和在女兒的額頭敲了一下。
“不對，爸，您是怎么知道我們放假了？”
“李嵐都來咱們家兩次了，是他告訴我們的，還說你跟著一個男孩子走了，你媽一聽就火了，差點出去找你?！?p> “這個李嵐真不是東西，敢給我打小報告！”
“人家李嵐也是為你好，怕你出事，趕緊睡覺去，我也困了?！辈芎驼酒饋砘亓伺P室。
曹秋霞回到自己房間里，躺在床上許久沒有睡著。
劉?；氐綄W(xué)校的時候，學(xué)校大門還敞開著，他急忙騎了進去。
“站住，干什么的？”門衛(wèi)室大爺追出來喊道。
劉保下了車走回來說道：“大爺，您還沒休息呢？我是高一?三一班的學(xué)生，回宿舍。”
“都放假了，你咋沒回家，還這么晚回來？”
“我出去辦點事就晚了，明天我再回家?！?p> “以后記著點，早點回來，別這么晚，今天要不是放假，大門早關(guān)了，到時你想進來都不成?！?p> “知道了，大爺?！眲⒈Ｕf完騎上車回到了宿舍。
宿舍區(qū)一片黑暗，顯得特別凄涼，在最前排高三宿舍區(qū)竟然有兩個房間亮著燈，肯定還有人沒有回家。
劉保掏出鑰匙打開了宿舍門，將自行車也推了進去，他怕把曹秋霞的自行車放外面會丟了。
估計熄燈的時間快到了，劉保趕緊鋪好被褥，拖了鞋上床。他剛要脫衣服，燈就滅了。
屋里一下子就黑了，劉保脫了衣服鉆進被窩里。宿舍的暖氣還算熱，劉保躺在被窩里感覺挺暖和的。
劉保并不困，他瞪眼看著上鋪鋪板，心中思緒萬千，曹秋霞怎么會喜歡自己呢？而且那么直接地告訴了自己，我該怎么辦？以前想發(fā)生的事卻一件也沒有發(fā)生?？蛇@一次，不該發(fā)生的事卻一股腦地都來了，老天真會捉弄人，該來的一個不來，不該來的讓你應(yīng)接不暇。
已經(jīng)到了深夜，劉保仍然沒有睡意，他又失眠了。現(xiàn)在不能再想了，趕緊睡覺，否則明天就不能回家了，劉保閉上眼睛強制自己睡覺。也不知道幾點了，他才迷迷糊糊著了。
燦爛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屋里，天已經(jīng)大亮了。
劉保揉了揉眼睛，感覺腦袋昏沉沉的，他趕緊穿好衣服下了地。由于昨晚沒睡好覺，劉保打不起一點精神，他愣磕磕地坐到了空鋪上。
幾點了？曹秋霞怎么還沒來取自行車？劉保站起來打開宿舍門走了出去。
雖然陽光普照，沒有刮風(fēng)，可畢竟已經(jīng)入冬，天氣很冷，窗戶玻璃上已經(jīng)結(jié)了窗花。
劉?；氐轿堇铮]著眼坐在床上等著曹秋霞。約莫過去了一個小時，曹秋霞依舊沒有來，他睜開眼看著外面的陽光，心里有些著急了。
門前人影一晃，傳來幾聲敲門聲，隨后是曹秋霞的聲音：“劉保，起來了嗎？”
“我早就起來了，你進來吧！”
曹秋霞推門走了進來，看到自己的自行車放在屋里，她笑著說道：“嚇我一跳，我以為你把我自行車給弄丟了呢！”
“我就怕丟了，才放到屋里的。你怎么才來，我都等著急了，幾點了？”
“快九點了，昨晚我沒睡好覺，快十二點才睡著，所以起晚了，你也沒睡好吧！眼睛都紅了?！?p> “我沒事，得收拾收拾東西回家了。”
“我?guī)湍??！辈芮锵甲哌^去幫著劉保收拾床鋪上的東西。
“鋪蓋卷起來放到上鋪，我把衣服和書帶回家就行了?！?p> 收拾好東西，劉保拿著包好的衣服和鞋走出宿舍放到了自行車后架上。曹秋霞提著他的書包掛到了車把上。
劉?；氐剿奚峥戳丝凑f道：“行了，沒什么可以帶的了，我們走吧！”他把曹秋霞的自行車推了出來，隨后鎖上了門。
“我爸知道昨天的事了?！?p> “什么？他是怎么知道的？”劉保瞪大眼睛問道。
“是我告訴他的，而且全告訴他了?！?p> “你爸媽沒罵你吧？”
“我把實話都說了，他們?yōu)槭裁戳R我？”
“你畢竟是女孩子，和我大晚上出去，他們會不生氣？”
“我向他們做了保證，他們怎么會生氣呢！”
“什么保證？”
“開學(xué)以后再說，我得回去補個覺，腦袋不清晰了。”曹秋霞推著自行車就要走。
劉保一把拽住她胳膊說道：“你不告訴我，一個假期我都會過不好的，別折磨人行嗎？”
“放手，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嗎？這里可是學(xué)校?！?p> “那昨晚上………”
“不一樣的?！?p> “你別逗我行嗎？”
曹秋霞捂著嘴笑著說道：“看你那樣，告訴你了。我和我爸說我喜歡你，但是不會和你現(xiàn)在就搞對象，我們要一起努力把學(xué)習(xí)成績搞上去，什么時候考上理想的大學(xué)，我再和你談戀愛?！?p> “你可真敢說，說實在的，我真的佩服你了，敢說敢做，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你會失望的?！?p> “做好準(zhǔn)備了，好了，我們走吧，開學(xué)見，到時候我們可要一起努力學(xué)習(xí)了，別的我不會再想了，昨晚發(fā)生的事就當(dāng)做大學(xué)后的預(yù)演吧！”
劉保推著車，看著眼前似曾相識的曹秋霞，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兩個人推著車走出了學(xué)校，到了大門口外面，曹秋霞說道：“路上小心點?！?p> “知道了，你也回去吧！”
兩個人向?qū)Ψ綌[了擺手后朝著不同方向騎走了。
一路上，劉保休息了三次才騎到了家，他渾身是汗，熱氣直冒。
“怎么這么晚才到家，吃飯了嗎？”媽媽胡蘭把書包拿下來問道。
“沒吃呢，我九點多才從學(xué)校出來，現(xiàn)在幾點了？”
“都一點多了，咋沒在學(xué)校吃完飯再回來，騎那么遠的路多累！”
“沒事，累了就在半路休息，我爸又出去了？”
“你爸可忙了，整天不著家的，他也沒吃飯呢！你回來正好，飯菜在鍋里呢！”
“當(dāng)初我就說您肯定會不樂意我爸當(dāng)書記，您還不信！”
“說這有啥用，趕緊吃飯吧！”
劉保進屋洗了把臉，又把濕了的背心和棉襖換了才吃飯。
“兒子，考試成績怎么樣？學(xué)習(xí)還行不？”
“全年級第18名，考的不理想，還得努力，爭取進入前五才有希望考上北師大?！?p> 胡蘭臉上笑成了一朵花說道：“好兒子，有志氣，北師大是哪??？”
“就是BJ師范大學(xué)。”
“那個大學(xué)好嗎？”
“師范類最好的學(xué)校，全國重點大學(xué)?！?p> “好，好，要是能考上敢情好了?！?p> “媽，您知道就行了，先別到外面去說，等我拿到錄取通知書再說，現(xiàn)在畢竟還沒考呢！”
“媽知道，不會去說的，等你考上了再去說?！?p> 劉保張嘴本想說什么，但看到媽媽開心的樣子，他把要說的話咽了下去，既然媽媽高興，她愿意說就說去吧！這輩子一定滿足她的心愿，讓她在人前掙足面子。
天快黑的時候，劉大山才回到家，一臉的疲憊。
“你可好，都開始一天天不著家了，以后不給你留飯了。”胡蘭埋怨道。
“鄉(xiāng)里有個緊急會，開了一天，所有村支書都在，你說我能自己回來嗎？我這么忙，不都是為了這個家嗎？”
“你可拉倒吧，我看你是為了這個村，還有鄉(xiāng)里，哪還是為了這個家！”
“媽，您不能怪我爸，當(dāng)初可是您同意讓我爸當(dāng)村支書的，而且您是支持我爸工作的，您怎么能說話不算數(shù)呢？我爸也沒干什么錯事，我可給您打過預(yù)防針的！”
“對啊，小保說得對，我以前提醒過你的，當(dāng)上村支書肯定會很忙，顧不上家的，你也是同意的?！?p> 爺倆一唱一和，說得胡蘭無言以對，她一甩手到外屋做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