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術(shù)梅花三弄”
陳塵反手背劍,血劍正好打在笛子上,好似一朵紅梅花在寒冬中綻放。但是每辦花瓣中卻蘊含著一顆細(xì)小的釘子,花瓣綻放芳華的那一刻,就是凋謝的時刻,注定了只有片刻的輝煌便要歸于寂靜。
但是黃牛萬萬沒想到的是梓燁輕輕地把笛子一橫,從笛孔之中,劍音清明,劍氣縱橫,直接將那三顆牛毛釘崩飛了出去。
“盜萬里的梅花三弄,你還是沒有學(xué)到神韻,僅得其形,未得其神,你只學(xué)了半成罷了?!?p> 看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梅花三弄。陳塵一甩笛子,三枚牛毛釘嗖的一聲射了出去,陳塵的身形也瞬間欺進(jìn),一個閃現(xiàn)到了黃牛的面前,笛子瞬間凝出劍氣,直刺黃牛心窩。
黃牛神色一凝,雙手握拳,拳上隱隱的顯現(xiàn)出血紅色的狻猊之相,看著和黃牛十分的相像。一拳轟出,恍若騶吾出世?!靶栊g(shù)騶吾弒”
然而,陳塵并沒有接這一拳,腳踏七星開陽位晃過了黃牛,反手送劍??墒菂s被黃牛一側(cè)身用右臂死死地鉗住了笛子。
陳塵卻也不惱只是淡淡的說梅花三弄,關(guān)鍵在這個弄字。
“颯踏寒風(fēng)至,輕嗅梅香來?!?p> 噗,輕輕地一聲輕響,黃牛感覺到后背一癢。不經(jīng)意的聳了一下肩,想要順勢一發(fā)力奪下陳塵的兵刃??墒前l(fā)力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護(hù)身罡氣在減弱,靈力也開始遲緩,好像中了暗器。
陳塵七宿步伐法腳踩開陽位瞬間一個弧線走位,到了黃牛的面前。見到了黃牛那一張猙獰的漲的發(fā)紅的臉,兩顆彎曲的獠牙好像早就料到陳塵會到這里,悄然的張開。
“騶吾吼”音波瞬間撕裂了陳塵的身形,唯有一片落葉緩緩地落下。隨著黃牛的吼聲,向遠(yuǎn)方飄去。
梅花三弄,巧就巧在這一個弄字,你解開了他后面的謎底反而不美。陳塵少有的放松的蹲在黃牛對面的樹冠上,手里拿著不知名的野花,放肆的嗅著,貪婪地汲取著那一株小花散發(fā)的為數(shù)不多的芬芳。
其實,黃牛,你我和這朵小花何其的相似,弱小,可憐,又無助。身在漂萍世,何問東與西?你我現(xiàn)在連去決定自己命運的資格都碰觸不到,卻還是要在這風(fēng)雨中掙扎,去握緊那時隱時現(xiàn)的希望。
呸,黃牛對著陳塵吐了一口含著血絲的粘痰?!笆怯性趺礃??不是又怎么樣?當(dāng)你選擇了,哪里還有什么退路?”
當(dāng)然有退路,就像現(xiàn)在,我們完全沒有必要你死我活。我不是那雙緊緊攥著你的那雙手,你更不是我要掙脫的那座牢籠。所以我們不妨做個交易。我們依舊可以相干無事。
通常,我們將這種行為稱之為叛徒。還有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你算漏了一種情況,為什么我就不能成為你需要的的一雙手呢?我對此很有興趣。通常,我們將這種行為也成為叛徒。不過二者的區(qū)別很簡單,前者傷心,后者留命而已。
道不同,注定不相為謀。所以我們只剩下了一個字“打”黃牛發(fā)狂地吼道。
伴隨著天狗虛弱的嗚咽聲,黃牛一聲爆喝“需術(shù)騶吾相”
黃牛的身體瞬間膨脹,身上漫出了五彩花紋,頭上生出兩只角,螺旋而上,其狀似羊角但螺旋而上,尖處散發(fā)著點點寒芒,令人不寒而栗。兩顆獠牙看起來更加兇悍。額頭上幾道白色紋路像是雋出了一個王字。尾巴看上去比身子還要長一些人,華麗了許多。五彩畢至。
就是這樣一頭巨獸口吐人言:“據(jù)我所知,靈崇元為了救你但現(xiàn)在還是個廢物吧?!?p> 崇元治下,這應(yīng)該是第一次血月之夜。殺戮即將展開,夜幕悄然漸進(jìn)。我無意挑起紛爭,但絕不接受屈服。我相信崇元終有一日會登上扶桑枝頭,劍指你血猿族。在這之前,他不會介意我先幫他收一點利息。
陳塵見黃牛出了底牌,自然是不敢托大,拿出了神劍侍者親傳的尚未開刃的劍,九天離龍笛交到左手,起雙手劍勢。嚴(yán)陣以待。
“黃牛你還打不打,再不打這天狗可就沒救了”梓燁故意吊著黃牛。說完,還朝陳塵眨眨眼睛,好似在說,勸降失敗了吧
你,黃牛為之氣結(jié)。蟒首王,可以給你們。
區(qū)區(qū)蟒首王,你覺得是他有分量還是血猿族圈養(yǎng)的可吞月光的天狗有分量呢?其二者的價值好似不可同日而語。梓燁一邊與黃牛說話,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用枝杈勾弄著那一團(tuán)碧綠的火焰,想要讓它燒的更旺的樣子,以此來凸顯他對天狗的欲望只是果腹,而籌碼,不過是小小的附贈品而已。
但是事與愿違,如豆大的一團(tuán)藍(lán)霧悠悠進(jìn)入了一簇碧火。然后開始在焰心處扎根,像是以碧火為養(yǎng)料,藍(lán)色在一團(tuán)碧綠中綻染開來。于是,火苗不再跳動,維持著有一瞬間的形象,從漆黑中唯一的炙熱,變成了一坨沒有溫度冰塊,連帶著天狗的背部,和火苗相接觸的地方也是一片藍(lán)色。
一股涼意透入天狗體內(nèi),天狗竟是一聲長吠,像是長夜下孤寂的號角,象征著殘酷的訊號,一聲長吠之后,喊殺聲潮水般的涌來。
倒是有一番十面埋伏的意味。此時此景該有一曲洞簫。陳塵!
陳塵沒有應(yīng)答,依舊直視黃牛?!拔艺f的話任何時間都有效,但是前提是你還有時間說得出我愿意三個字。”
陳塵說完,橫起洞簫,反握長劍。一時間,天地間,風(fēng)起云涌。
你想聽,便給你奏一曲將軍令。
我有雄心千萬丈,催馬踏歌行千里。
旦見北風(fēng)號怒起,手握白羽射旌旗。
旦見雪花大如席,提劍舞寒迎霜立。
仙人謫我至人世,獨憐劍心不惹塵。
劍起,攜游龍之力。直面騶吾而去。騶吾仰天長嘯,與陳塵的劍意狠狠地撞在一處。氣浪掀出了老遠(yuǎn)。遭殃的就是沖在前面的人,全部都裹著黑衣,帶著惡鬼鐵面,在夜幕下,百鬼夜行。
只能聽見微微幾聲悶哼,涌天的喊殺聲一時只剩了幾聲回響。
梓燁撥弄的樹枝連著篝火,此時正在慢慢的晶化,然后一點點分解。梓燁將剩下的一截樹杈射向遠(yuǎn)處的的黑暗。
“無趣”梓燁絲毫不在意飛行的樹杈在空中晶化,消失于無形。
遠(yuǎn)處的腳步聲伴隨著金屬撞擊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一身輕甲烏黑透亮,內(nèi)罩白袍,上面繡著蛟龍?zhí)ずD。帶著惡鬼假面,著色分黑白雙色。身后三丈處是蟒首王。
判命鬼,久仰了。盜萬里還真是下了血本。竟然把你都批出來了。
判命鬼緩緩抬起右手虛握成拳,只有食指立著,隨意一撥。后面的蟒首王同時的沖向梓燁悍不畏死。
一道綠影輕盈的的飄過,一朵彼岸花扶風(fēng)而過,燦然盛開,彈出一柄細(xì)劍。劍身秀美,劍體修長。劍格呈百花齊放之態(tài)。一劍既出,百花盡凋。是謂“蕊寒”,青衣用劍一圈,直接將蟒首王分了過去。
顏曦姐姐,你最好了。梓燁扭著圓潤的身形向顏曦撒了個嬌。顏曦只能聳聳肩,向遠(yuǎn)處掠去。
現(xiàn)在,只剩我們兩個了。劃下道來吧。梓燁招牌式的挑眉,一道劍眉,向上一挑,梓燁的整個人好似藏劍之鋒,豁然出鞘。氣勢瞬時提到了巔峰。
梓燁一手提起腰間的葫蘆,葫蘆慢慢的變大,知道葫蘆口變得似酒碗大小,里面紅彤彤的,梓燁一拍葫蘆座。葫蘆嗡嗡的發(fā)出轟鳴聲,接連的射出紅色的火團(tuán),朝判命鬼飛去。判命鬼側(cè)身而立,單手一張,在空中的紅色飛彈就一點點的結(jié)起了冰碴,咣當(dāng)?shù)膲嬙诘厣?,冰塊碎裂,露出了里面的糖豆。
硬啊。梓燁對著判命鬼一豎小拇指,順帶著瞟了一眼判命鬼,接著往地上吐了一口痰。
判命鬼視之不見,依舊側(cè)身站著。
兩個人就這么站著,毫無生趣。兩人也不著急分出個勝負(fù)。冷不防的梓燁吼了一句“顏姐姐,你可快著些?!?p> 站著不嫌腰疼,等著。雖是一句呵斥,可是入耳極是溫潤,好似溫玉。
“佩環(huán)之音,如聞仙樂,語似天籟。”判命鬼給出了極高的評價。
難得,你也懂得高雅。顏曦語氣又恢復(fù)了平淡。
顏曦僅僅是蓮步輕移,在人群中優(yōu)雅的走了幾步。十?dāng)?shù)人便丟魂落魄,整整齊齊的列成了兩隊,癡癡望著遠(yuǎn)方,眼神之中發(fā)充滿著陶醉。
顏曦?fù)u身一躍,驚若游龍,凌波微步躍上了樹冠,盤膝而坐。雙手一揮,一張古琴緩緩地浮現(xiàn)在她的腿上。
噔,的一聲脆響。就像是一個信號。十?dāng)?shù)人瘋了一樣的互砍,刀刀見血。
無趣,顏曦看了半天,留下了兩個字。一直轉(zhuǎn)身,又去玩弄起一旁的花草了。
看來,你的小鬼都不怎么樣啊。梓燁一如既往的不屑。你又要拿什么來審判我的這條小命呢?言辭之間譏諷之意可謂是力透紙背,躍然浮現(xiàn)。
我又怎么去審判你的命運呢?我的任務(wù)是把你的命交給需要他的人,來換取來自罪惡的獎賞。
要錢就要錢,耍什么臭貧。梓燁一臉的憤世嫉俗,但又話鋒一轉(zhuǎn),你要知道這天下比我有錢的人要么還沒呢出生,要么黃土已經(jīng)埋到眉毛了。我出十倍,買你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