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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注定孤獨

第七章 不殺之人

殺手注定孤獨 夜?jié)M樓無笑 6302 2021-03-02 21:47:48

  引子:

  霞光,

  還是霧靄,

  面對太陽,

  終是縹緲的存在。

  皮肉,

  或是白骨,

  遇了殺手,

  都會被一刀切開。

  可你知道,

  艷陽之下仍有云彩;

  殺手刀頭,

  也不盡是殘骸……

  01.將軍令

  “北國無度,南國伐之,兵禍三載,殃民百萬。交刃之地,尸殍遍野,軍戈所指,片瓦不存。北國守將呼云,統(tǒng)兵十萬,奉命御南軍二十萬至旭陽城下,持守三月而不破……”

  此事便是當(dāng)世黃口幼稚亦無不知。故此,“呼云將軍”既成了北國抗敵護城的無上大英雄!同時也是南國舉國共戮的惡魔頭。

  時至上月,南將宋林于旭陽城外三舍之地屯兵筑壘,特發(fā)“將軍令”一枚,著人尋當(dāng)時之“絕”(殺手中的殺手),暗入城中以裁敵將呼云之首……

  世間烽火連天,谷內(nèi)游云自閑!徐陽城東八百里外的一處山野荒谷,竹木興榮,花草芳菲。深入竹林不過二里,之后便瞧見一片樟樹,樟樹之中又藏一池秋水,秋水之側(cè)又起一堆篝火,篝火之影又斂入一人眼眸。這眸中除了篝火,還倒影著一枚小小的竹簽……

  這次是一枚墨綠色的竹簽,較上回的又深了幾分,可其上的“呼云”二字卻是俗的一成未變,想是那“小王羲之”又偷了懶,收了兩家兒的價,卻只是換了片竹子,字體、筆韻絲毫不講究……

  三斤,諦視竹簽良久,終是沒有像上次一樣將其丟進火里。不過,也沒有將其裝進懷里,只是隨意一拋,任其刺進泥土,迎著火光,一條黑影被拉了老長。

  02.少年行

  疾風(fēng)起,百草折,一輪清月照古河;

  星斗北,雁南歸,十里羌笛一處催……

  聲歸處是一個及冠少年,白衣竹笛,背負一柄青鋼短劍,身后一方巖石時靠時倚。

  少年人縱馬千里才奔至眼前這方天地,當(dāng)然不是為奏笛飲月,附庸風(fēng)雅。

  他在等一個人!

  今天是八月初五,他已經(jīng)等了足足十五日……

  如果,那人子夜不來,也就無須再等!

  翻身上馬,疾馳數(shù)里,才看見一張紅瓤黃邊兒的酒招子,月色清涼,照著翻動的招子,“古河酒樓”四個白字森森發(fā)光。

  眼前的路是北去旭陽城必取的道兒,

  而眼前這酒樓客棧,是這條道上僅有的打尖兒歇腳地兒。

  栓了馬,少年人抬腿跨入酒肆,和小二打了個招呼,便徑直上了二樓。

  不一會兒的功夫,小二便端了一壺汾酒、兩碟小菜進了二樓緊里頭的乙字號屋。

  這是個慣主兒,,小二剛放下菜,不需多言,三個碎子兒(銀子)便拋出了袖口。小二面帶笑意,忙不顛兒的往屋外退去,正退到門口,忽然似想起來些什么,竟又邁開步子,進前來了。

  幾番耳語,少年終于露出了喜色。

  午夜,二樓的另一端,甲字號房門前。

  少年人伸手在木門上“哐哐哐”叩了三響,可是無人應(yīng)門。

  接著,“哐哐…”又是兩響,這次,終于有了回應(yīng)。

  那是一道白光,從門縫里直接刺出,距那扣門少年人的喉頭僅余半寸,白光停住的一瞬,少年人微屈的指頭仍滯在空中。既沒有落下,也沒有撤回,他知道面對那道白光,自己來不及做任何事情,索性,便什么都不做。

  不過好在,他終于確認了屋內(nèi)的人,正是他要等的人。

  “我知道你是誰?!鄙倌耆艘呀弑M全力保持鎮(zhèn)定,但出口的聲音卻不如人意,像是口中含了一截枯木,將所有力道和水分吸了個干凈。

  “如何?”一個聲音冷冷道。

  “我也知道你要去干什么?!边@回,聲音稍亮了幾分,但手腳卻絲毫不敢亂置。

  “又如何?”另一個聲音沒有絲毫變化,冷漠、蕭瑟。

  “作為雇主,我希望你能幫我個小忙?!?p>  這一次,屋內(nèi)很安靜。只是那道白光還是一樣的冷。

  “要命的那一下,可否交給我來?”

  03.同窗友

  “北方沙場,南國書匠,

  千花萬象,各善其長。”這是百余年不變的道理。

  求統(tǒng)兵為將之道,去北國夏州,不僅名將無數(shù),更有沙場歷練;求學(xué)取經(jīng),欲當(dāng)官作相,來南國草堂,此處不僅汗牛充棟,良師云集,更有完善的科考吏制。

  因此,便有了下面的對話。

  十八年前,南國宋州一處青林草堂,兩位弱冠學(xué)子同席共話:

  “‘將軍從北來,學(xué)士偏南去,’不知泊秋兄,今后你作何打算?”

  “將軍非本意,學(xué)士不敢居,愿作個游俠子,北往與南來,適心又開懷……”說話的,正是被稱為泊秋的男兒,一位北國南下的少年,算來,學(xué)居此地已有數(shù)年了。

  “泊秋兄,果然高遠?!?p>  “這算什么高遠?不過是懶漢放任自流的一種活法?!?p>  “何出此言?你我同窗數(shù)載,你是什么人,我是知道的。再說,自古名士多清淡,想必泊秋兄便是效仿此類賢達?!?p>  “呵呵,說不過你,那你呢?葉明兄?”

  “我?”被稱為葉明的少年,正是宋州這方貴土的官宦之后。是被寄予厚望的少年英杰。

  這一問,倒讓這位素日滔滔不絕的少年人沉默了。

  茶沉器冷,葉明終是沒有答出那問題。于是便又另做他問。

  “不知,不知柴師何時歸蜀?”

  “是啊,蜀道難,難于上青天,柴師這一別不知何時再期會。這數(shù)年來,多虧了他老人家的教導(dǎo)。不過,葉明兄,恐怕你上心的可并非此‘柴’,多半是他老人家的獨女柴師妹吧?”泊秋狡黠一笑。

  “剛還說你是賢士,看來確實是我妄言了!”說著,葉明一把撤去了泊秋的茶盞……

  次日晌午,泊秋正攤開書匣,準備借著太陽,曬曬近日重裝的幾本舊書。一頁紙箋沒注意,飄落到地上。泊秋彎腰拾起,幾十個小楷雋永秀麗、方方正正,頓時落入眼簾,引入心間。

  紙箋有云:

  “春雨如洗,我心如滌。

  春風(fēng)如縷,我心如霽。

  春雷如厲,我心如襲。

  若得君意,我心如怡?!?p>  沒有落款兒,但泊秋心里明的似鏡兒。

  柴薇竟喜歡自己!這讓泊秋不知所措……

  他索性閉門鎖窗,燃燭焚香,反復(fù)詠誦,生怕自己會錯意,或看走了眼,中了誰的計策……

  時間靜走,他不但沒有放下心,反而更加焦躁。他不知自己對柴微的情是否合宜,柴薇對自己的意又是否妥帖,可至少從他好友葉明的角度來看,這書信是不該出現(xiàn)的謬誤。

  退一步講,就算沒有葉明,自己這樣生性寡淡的人恐怕也給不了她什么幸福,何況在這亂世之中她更需要個像葉明樣式的人……

  翌日,雞鳴十分,有人扣門。

  “泊秋、泊秋、泊……”

  門剛被打開,葉明就一步跨入,找了張椅子坐下。

  泊秋從未見過葉明如此嚴肅過,心中便多了幾分擔(dān)憂。

  “泊秋,柴薇和柴師下旬便要歸蜀了?!?p>  “定了么?”泊秋聲音不由的急促了起來。

  “不會錯,他家小廝說的?!鳖D了頓,葉明忽然站起來,看著泊秋繼續(xù)道,

  “泊秋,我想好了,今天便去她家,表明心意,你可愿隨我同去?”

  泊秋,沒有拒絕,也沒有應(yīng)聲,只是轉(zhuǎn)身去取水烹茶,可惜到了后室方才想起,水缸本該昨日晚間蓄水的,但昨天晌午后就再未出門,此時的水桶水缸皆已是空空如也……

  04.醉桃花

  泊秋北歸已有三年,園囿桃花始放,泊秋正邀來三五好友,曲水流觴。

  酒過三巡,有一友開始勸歌,歌意概為“時運不濟,將相難遇……”之倫

  正當(dāng)時,泊秋的書童遞來一紙書信。

  “泊秋兄親啟,

  不見已有三年,雖不知當(dāng)日,兄臺何故不辭而別,唯望諸事已平。

  此三年間,吾與家內(nèi)小微,多念兄臺,每至深處,便相攜重游草堂,思人睹物,倍感情楚。常盼與兄一聚,怎奈一入宦海身不贖,不得半刻真自在。

  去年始知兄臺新筑,便欲提筆,至今方得書全,實乃意沛言簡,難得盡表,便擢要字記之。

  素知泊秋兄喜桃花桃酒,特于囿中植桃三百,今年始綻,望兄臺可南來一聚,于此桃林之中,共飲桃酒一杯,方不負青韶!

  葉明謹書”

  三年前,泊秋自知難處,故,既沒有隨葉明去柴家提親,也沒有先人一步去向柴薇表白,而是自卷行囊,向西遠游了一番,說是洗心滌慮,不過是遠遠遁去,逃避人情罷了。

  三年已過,塵埃落定,柴薇做了葉明的夫人,自己也似乎真的“心意徹明”了……

  十五日后,桃花正雨。

  泊秋,葉明,柴薇,三人共席于宋州桃林。

  只不過,沒有預(yù)料中的笑映桃花,反是見到了一妝愁容。

  此次葉明書與泊秋,讓其南下,可不單單為共飲一杯酒,更重要的,是要泊秋攜一人北上,遠離宋州。泊秋,本是不同意的,直到柴薇自己開口,愿往北去。便再無多言。

  北歸的路比南去時生生多出十日,不僅是因為多出了一人,更是因為這一人已身懷六甲,有孕在身……

  走前兒說的是“暫避禍端”,其實這不過是個由頭,這世間有些“禍端”是避無可避的,比如有人取代了你的身份和地位,只要那人還在一日,你便永遠無法做回自己,想要活著就要慢慢學(xué)會忘記過去……

  果然,又三月,南國傳來消息,新招駙馬姓了宋,自此朝中多了一位都護大將軍。

  紫薇對此沒有說什么,因為她沒有選擇,泊秋也沒有說什么,因為三年前他便做出了選擇!

  北國也有風(fēng)荷,只是比南國的要小些,開的要晚些,可花期卻足足長出半月來,紫薇就在這風(fēng)荷盛放的日子里產(chǎn)了一嬰,取名為“荷”,但覺著男子被喚荷,總不適宜,故又轉(zhuǎn)字成了“和”,全名柴和!

  男嬰剛足三歲,柴薇便辭了泊秋,遷去西蜀。

  泊秋不留,只是躬送至蜀都……

  其間十五載,無一書信往來

  05殺來人

  時光流轉(zhuǎn),再道眼下。

  古河酒樓,二樓甲子號的房門始終沒有打開,待那道“白光”一寸寸收回后,屋內(nèi)人只是生冷的丟出來倆字兒“隨你!”

  旭陽城已被圍困數(shù)月,城中人自是無法出來,城外人也休想入內(nèi),當(dāng)然這是指尋常的不能再尋常的百姓和身披玄甲的南將。對于身懷武藝,經(jīng)驗老道的練家子,那幾丈的城墻和萬千的眼睛都不過是幾道擺設(shè)。

  三斤第一次過旭陽城,高大厚實的城郭,寬綽平坦的街道,尤其是如今這兵慌馬亂的時節(jié),顯得更加巍然。三斤獨自在墻頭屋脊上穿行,不大會兒功夫便來到了將軍衙署……

  上弦月,云霧半開,又一個黑影跳入衙署的院落,同樣是黑衣短打,同樣是落地?zé)o聲。

  這黑影此刻正伏在偏殿的房脊上,徐徐的揭開半塊青瓦,動作越來越慢,生怕漏入的月光驚醒屋內(nèi)人。片刻后,他便發(fā)現(xiàn)小心是多余的,因為屋內(nèi)的光遠比外面的更亮,十多個燭臺繞著中廳內(nèi)的案幾,案幾后是一個身材清瘦的中年人,他手持一書,正是全神貫注的時候……

  這時,不知哪里來的一支飛羽破窗而入,釘在了偏殿的梁柱上,“?!钡囊宦?,剛響不久,那位手持書本的中年人已是披堅執(zhí)銳推門而出,站在殿門外,沉聲道:

  “哪來的小人?快快出來!”

  自然是無人應(yīng)聲。

  不過這一聲,頓時驚起了萬千兵將,衙署也立刻明亮起來。

  伏在屋脊的黑衣將瓦片合上,緩緩的隨黑暗退去……

  是夜無人入睡,明火執(zhí)仗直至天亮。

  第二日,入夜,昨天疲憊了一整夜的兵將,正在酣睡。已遷至另處的“中年人”,剛剛放下手中的書卷,和著衣甲側(cè)臥了下去……

  三斤終于動了,他從梁上一縱,落地處便是那“中年人”的身前一尺。對方還未來得及呼喊,便已被三斤制住。接著,梁上又墜下一人,正是那羌笛少年。三斤從沒想過如此殺人,不過他還是同意了,因為這讓他想起了另外一個人,一個他永無法償債的人……

  屋內(nèi)只剩了兩人,中年人此時倒在地上,一時無法動彈,只是睜著眼睛,上下仔細的打量著近前的年輕人,他沒有憤怒,沒有仇怨,反而一副坦然和平靜的模樣。

  “你現(xiàn)在無法說話,只需要聽著就行?!鄙倌耆藢⑸碜泳従彍惤?。

  “我想,你應(yīng)該認識這墜子,因為他本來就是你送給我的,在十五年前,我現(xiàn)在還給你。”說著,少年人從身上解下一塊碧綠的玉墜,隨手丟在中年人的身側(cè)。

  “好了,你的東西我還給你了,你欠我娘的我也該替她取回了?!鄙倌耆顺槌霰澈笄噤摱虅?,直指中年人的喉管……

  就在中年人緩緩閉眼的瞬間,“唰啦”又是一柄刀劍出鞘的聲音,接著就是金石相撞之音。

  一個蒙面黑衣人忽然出現(xiàn),將少年那柄短劍打落,少年人持劍的右手也被震的生疼,不得不后撤了幾步,才穩(wěn)住身形。

  “你是誰?”少年人壓著嗓子道。

  黑衣人沒有應(yīng)他,而是先回顧了眼躺在地上的中年人。

  “他是另外一位雇主。”斜坐在房梁上的三斤平靜道。

  “你也是來殺他的?”少年人不解的看向黑衣人。

  黑衣人緩緩的解下面罩,抬起頭,望著三斤道:“你為什么不應(yīng)我的標?卻答應(yīng)一個孩子?”

  “無可奉告!”

  三斤第一次收到的那枚刻有呼云二字的竹簡正是來自眼前的黑衣人,也就是南國大將宋林,又字葉明。只是,三斤沒有應(yīng)承那趟買賣,不是酬金不豐,而是他不愿為官府賣命。直至他收到第二枚,來自一個蜀中少年的邀請,價格么,與前者相較,不足十一,可他還是接了下來。

  沒有為什么!只是隨心而為。

  眼下那倒地的中年人,雖不明狀況,但似乎仍是難逃一死。

  誰知,那南國將軍宋林,并沒有搶先與少年人,一刀斬下,反而躬身將倒地的中年人穴道解開,靜立一側(cè),似要盤問。

  “為什么殺他?又為什么放他?”少年人不解道。

  “不是我殺的或者我叫人殺的,就不算我殺的?!焙谝氯说?。

  “那為什么還不動手”少年顯然沒有明白其中道理。

  “這種殺法,算不得殺人。”黑衣人似乎一直在說同一句話,又好像不是。

  “咳咳,葉明兄好久不見了?”中年人終于掙扎的坐了起來。

  “泊秋兄,別來無恙!”本該是仇敵相見,分外眼紅才對,可這一雙,卻都是彬彬有禮。

  中年人,將少年人方才丟下的玉墜拾起,隨后一拋,丟給黑衣人。

  “可還認得?”

  “呵呵,如何不認的,還是我送給你的,算來,足有二十年了吧。”黑衣人提起玉墜又是一番打量。

  “那他呢?”中年人,抑或說呼云將軍,更或者是泊秋,他揮手一指,點向那少年人。

  “剛才來晚了,竟沒聽到你和他的淵源?!焙谝氯诉€是謙和道。

  “你我相殺,也算是為國為民,可他卻是為了一個女人,而且是你的女人……”

  黑衣人的手忽然一震,身體里仿佛涌動著一股難以降服的暗勁,他正極力的克制著對方。

  他轉(zhuǎn)頭細致的觀察起來。燭光閃動,人影虛虛實實,但那少年的臉卻看的清晰……

  “不可能,我曾幾次打探,都說他三歲時早夭,死于你府中,之后柴薇也去了蜀中……”說道這處,他一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可內(nèi)心已泛起說不盡的愧疚。

  “看來我那些障眼法,做得不錯,不僅騙過了朝廷的碟細,連你這位南國大將軍也瞞過去了。哈哈哈!”呼和將軍又轉(zhuǎn)向稍遠處的少年人,毫無責(zé)備之意道:

  “柴和,也就是你娘,她應(yīng)該和你說過你的親生父親是誰吧?”

  “我親生的父親早已死了,休來胡言!”少年人顯然聽出來些端倪,但又生怕成真。于是呼喊道。

  黑衣人一步步走向少年人,想接著微光,再看清楚些。

  而少年人則是一退再退,像是面臨一頭未知的野獸緩緩逼近。

  少年人終于沒忍住,揮出一掌,可惜這一掌被那人輕輕一檔,便力道盡泄,顯然是不夠看的。

  “你真的是柴薇的兒子?”黑衣人道。

  “你真的認識我母親?”少年道。

  “哈哈哈,何止認識,何止認識……”

  這位堂堂宋國大將軍,在確認少年人身份之后,竟一時不知了所以,只是盯著對方一看再看。

  “殺?還是不殺”一個聲音從梁上傳來。

  像是擲如河心的石子,擾了眼前一片清靜。

  少年人不知所措、不置可否,黑衣人則是心神一震,終于想起了此時身處何地。

  這時,另一個人先開口道:

  “不殺最好,若殺,須盡……”此時呼和將軍已站在窗口,他輕輕的扣了三下窗楞。頓時,院內(nèi)一片光明……

  “葉明兄,看你的了?!焙艉蛯④娡宋⑿Φ?。

  宋林苦笑一聲,悵然道:

  “求學(xué)時,每次手談,總是落你幾子,沒想到今日,仍是算你不過!罷了,罷了,只要你允諾不再越境,我便答應(yīng)你十日內(nèi)退兵!”

  “三日,我最多給你三日!”呼和將軍正色道。

  “好!”宋林皺眉應(yīng)下。

  “在此之前,他不能走!”呼和將軍已跨出門檻,示意殿前的兵將騰出一條小道。

  烏泱泱的人群皆披堅執(zhí)銳,銀月之下像是一塊布滿細紋的巖片,巖片上一條蜿蜒的裂縫不斷向前延伸,期間一個黑衣人影緩緩獨行,像是敗軍之將,又像是凱旋歸鄉(xiāng)……

  房內(nèi)只剩下少年人和殺手三斤。

  “你一開始就沒準備殺呼云?”少年人忽然問。

  三斤默然。

  “為什么?”少年人不依不饒。

  “因為我好像和他一個姓!”三斤說完,便從梁上躍了下來,走向門外。

  “這不符合規(guī)矩,接了標,卻不殺人!”

  “殺人未必見血,你的仇人是‘泊秋’,方才已死了,現(xiàn)在活著的是呼云!”

  “昨晚那支箭,也是你射的?為什么多此一舉?”少年人仍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稀里糊涂的被當(dāng)誘餌。

  “不是那一箭,也許就輪不到你出場了……”言盡,三斤身體一縱,如輕鴻飄出院墻,消失于夜幕。

  尾聲

  南國三軍剛退,少年人便被送出旭陽城。

  一射之地,一人一馬已候多時。

  “你真的是我的父親?”少年人看著身邊一身戎裝的中年人。

  “見著你母親,你就說葉明一月后,來蜀地負荊請罪!”將軍道。

  宋林并未打算將少年柴和帶回宋州,行至岔路,他將那夜泊秋丟個他的玉墜兒遞給柴和,接著道:

  “你為什么要殺他?”

  “因為當(dāng)年母親要離開,他沒有挽留,此人,當(dāng)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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