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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云門小師姐

楔子 叛

重生之云門小師姐 崽崽愛白菜 552 2021-02-25 16:41:14

  “轟——”

  巨大的轟鳴聲從山頂傳來,在山際久久回蕩。

  一個凌厲的掌風(fēng)橫掃而過,來不及避閃的云楓直接被凌空擊飛,如同一粒被輕易丟擲的石子,重重地砸入青色石階旁的大石頭上。在他不遠(yuǎn)處,已經(jīng)有一個弟子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在他身旁落著一把斷劍,劍的另一半則落在了青色石階上。

  石面正上方,“云崖”二字,筆力蒼勁,深入石里,可見當(dāng)年寫下之人的壯志豪情。傳說這是云門首任掌門親自用貼身佩劍刻下的,可以說是如今名滿天下的云門的起點。

  只是眼下的白衣相殘,似乎顯得有些矛盾的可笑。

  “……你下手可真狠,那是你的師弟吧?!币粋€青色衣袍的男子生了一雙桃花眼,此時他正皺著眉,用扇子拂開了迎面而來的塵土。

  ——如果我是你,我可不會和她正面交手。

  有人的笑聲從記憶里浮現(xiàn)。

  僅靠三招就把實力上乘的弟子給干趴下了,甚至連劍都沒出鞘。他內(nèi)心感慨,媽呀,還好當(dāng)年聽勸,沒站在她的對立面。

  中了一掌的云楓只覺耳朵嗡嗡作響,全身的骨頭都在發(fā)顫,五臟六肺更是仿佛被震碎了一般,疼得他險些直接暈厥過去。他勉力運氣調(diào)息,胸腔卻是一悶,一股腥甜涌上喉嚨。

  “咳咳——”

  鮮紅的血液帶著點烏黑,浸透了地上的石子沙礫。

  下手的白衣少女收回了出招的手,風(fēng)沙彌漫,看不清她的臉。

  “為什么……咳、咳……”

  滿嘴鮮血的云楓抬頭,一臉難以置信。

  “師姐——!”

  撕裂的吼聲帶著不相信與痛苦在山谷微微回蕩。

  他無法理解,為什么有朝一日,云門的敵人會是云門曾經(jīng)最引以為傲的弟子,全宗門最受尊崇的師姐!

  “看來你很受他們愛戴啊,”桃花眼扇子敲手,“問的是一樣的問題。”

  ——云且啊,算是云門最受敬重的師姐吧,聲望僅次于長老和掌門。

  那人所說,果真不假。

  他早年跟著老頭兒云游四海,對于云門中有這么一位備受尊崇的師姐是有所聽聞。一個百年難遇的天才,有人說她俠義心腸,女兒柔情,也有人說她手段雷霆,出手狠毒。

  白色素凈的衣角曳到了云楓的面前。上面不同于普通女弟子的素凈,有著數(shù)只用上等的真絲繡著的祥云仙鶴,明亮而不刺目。

  云楓很熟悉。

  在云門,內(nèi)門弟子衣服繡以祥云,內(nèi)門長老座下弟子則加之以仙鶴。能力越強,所繡仙鶴越多者,也即實力越強。近百年,云門總共就出了兩位衣服上繡有九只仙鶴的弟子。

  一個是當(dāng)今的掌門云源,一個則是現(xiàn)在站在面前的、云源座下弟子,現(xiàn)云門首席弟子——云且。

  盡管傷勢極為嚴(yán)重,但云楓似乎仍能聞到那一線記憶里的熟悉的桂花香。那是曾經(jīng)在險惡未知的森林里永遠(yuǎn)站在前方的信息,是他日復(fù)一日苦心修行的榜樣和目標(biāo),是哪怕多想一分都會覺得褻瀆了的少年的夢。

  如今,這夢卻在打破四方結(jié)界,重傷若干內(nèi)門弟子之后,來到了他的面前。

  一只明顯是女孩子的,素白粗糙、滿是劍繭的手,飛快地點了他的幾處要穴。接著,手伸向了他的腰間。

  那里有一枚半塊的純白色令牌。牌冠為騰云狀,其下一個“云”字,與石碑上的字一樣蒼勁有力。

  云中令。唯一能進(jìn)入云崖秘境的鑰匙。

  云門全門上下,掌門人手上有一半,守崖人手上有一半。合二為一,就能開啟通往云門秘境的結(jié)界,進(jìn)入云門秘境。

  其實本不該由他持有,只是現(xiàn)任的守崖人,也就是他的師傅,不日前,按照以往的慣例和掌門人一同去仙臺祭拜祖師爺。作為大弟子,令牌自然而然交到了他的手里。另一半,毋庸置疑也就交到了云且手里。

  云門秘境一直以來都是云門最大的禁忌,關(guān)乎云門靈脈的千年神木也在其中。即使是內(nèi)門弟子都嚴(yán)禁進(jìn)入秘境,只可在秘境周圍的森林里圍獵、修習(xí)。只有歷代掌門和資歷最老的三位長老才有資格進(jìn)去,或者是首席弟子綬帶時才能進(jìn)去一次。

  其他的,按照門規(guī),凡是擅闖者,無論身份,無論緣由——都當(dāng)作叛徒處置!

  民間和各宗派里關(guān)于云門秘境的傳聞自是有的,有小心思的更是大有人在。前來試探的人不是沒有,有人為了進(jìn)入秘境隱姓埋名十年,在數(shù)年之后發(fā)動了從內(nèi)部的突襲,差點就登上了云崖,給云門造成了極大的重創(chuàng)。

  這一切的終結(jié),是以云門新提拔的連拔三年群英會桂冠的首席弟子,以一己之力將數(shù)十位反叛者的頭顱斬于“云崖”下,掛在云門外門三天三夜為結(jié)束。相傳那天,云門門前的溪流都是紅色的。

  素來以溫和著稱的云門出此雷霆一擊,算是威震了天下所有有心之人,讓人看到了云門鐵血的一面。

  可是,可能云門掌門和一同前去祭祖的所有云門長老沒想到的是,叛變有一天會在這個平反叛亂的人身上發(fā)生。

  云且仔細(xì)端詳令牌,確定是自己要找的東西后,起身準(zhǔn)備離開。

  這時,衣角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拉力。

  她頓了下來,但是沒有回頭。

  一只血手癱在地上,甚至連抬起的力氣都沒有了,但仍固執(zhí)地、顫抖著指尖,拼著最后的力氣抓住她的衣角。

  “師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那賊人手里……”

  “……”

  桃花眼忍俊不禁:“真是抬舉我了,你師姐是誰,我能打得過她?”要是有能打贏她的實力,他干嘛找她,自己直接闖不好嗎。

  云楓能感到云且的沉默??赡軟]有想到,她把他傷成這樣,他還會為自己找理由。以她的實力,這個理由,連云楓都覺得牽強。

  云且的一切都是云門給的,她的身后有云門在,天下四大名門之一,放之四海,有多少人能威脅得了她呢?就算是威脅,又如何能不顧同門之情,破四方結(jié)界,下此重手,正面闖入內(nèi)門,憑她的地位,找理由直接拿走令牌不好嗎?

  但是哪怕微乎其微,他也希望這是可能。

  唯獨——

  唯獨不要是真正的背叛!

  參雜著沙粒的鮮紅色血侵染了素凈的白色衣面上。明明都沒有力氣了,手還顫巍巍地攥著衣角,仿佛抓著微乎其微的希望。

  云且知道他傷得很重。這是她故意下手重的,不然以云楓的個性必然不會放她過去。他抓的力氣對于她來說其實并不大,她要是想,也可以輕輕松松地離開。

  如果不是因為特殊原因,她也不愿意下此重手。雖然她下手時避開了諸多要害,沒能真正損傷他們的筋脈,但是看到平日里畢恭畢敬地叫她師姐的云門弟子渾身是血的樣子,或難以置信或失望至極地看著自己,數(shù)年的朝夕與共,就算是有理由,誰又能做得到真正的心如止水?但是——

  一旦閉上眼睛,那顆粒無收、白骨遍地、擎天巨浪的場景就不斷浮現(xiàn)在眼前。那只被啃食殆盡,嬌弱蒼白的手在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里的夢里從她掌心滑落,帶著一聲微弱的哀求湮滅在虛空。

  ——師姐,救救我……

  而她,卻什么都做不了。

  手里的云縱劍感受到了她情緒的波動,發(fā)出嗡嗡的聲響。

  “我沒有背叛云門。”

  清亮而微微沙啞的聲音在風(fēng)聲中響起。

  “我也沒有做錯任何事。”

  她垂眼看著自己手中的令牌。

  “也許你們眼中看到的云門,美好無比,在這里,你們衣食無憂,前途光明。這都是云門給你們的。”云且低笑了一聲,她何嘗不是其中一員呢。滴水之恩還當(dāng)涌泉相報,但——

  “但是,要是看上去美好的東西真能如其外表那樣美好就好了?!?p>  什么意思?

  云楓懵了。

  這個四大宗門之一,被名門正派津津稱道的,被無數(shù)百姓擁戴著的,這個他待了十幾年并一直引以為豪的地方——

  沒有外表看上去的那么美好?

  桃花眼挑挑眉,那小弟子看著云且的表情,就像她不是他認(rèn)識的師姐。他們一路過來,幾乎所有人聽了這話,都是這樣的神色。除了有個人……

  云且倒不意外,畢竟讓一個人去否認(rèn)自己生長了十幾年的環(huán)境與榮耀,這本就不太可能。如果不是那日所見所聞……恐怕她也會難以接受,甚至比他們更難以接受。

  所以,她要在災(zāi)禍發(fā)生之前親自遏止那苗頭,將深藏的真相剖析在世人面前!

  云且扯下自己的劍穗,用內(nèi)力粉碎,涂抹在了云楓的傷口上。這劍穗是特殊材料制成的,是師尊給她的止血良藥。當(dāng)初出于好玩,給做成了劍穗。

  “為避免失血過多,你在這里最好不要隨便動彈,一會兒四師叔他們來了,會替你療傷的?!?p>  聽了這話,像是想起了什么,云楓的手再度攥緊云且的衣角。

  “對,師姐,有什么事,可以等師尊他們……”

  云且終于回過了頭,看到她的神情,云楓的手僵住了。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神色,要知道哪怕是面對再兇險的妖獸,哪怕是孤身一人被數(shù)名背叛者圍住時,云且都未曾皺過眉頭。

  “來不及了,云楓?!?p>  來不及了?

  這是云楓昏過去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沈知秋看著她為云門弟子簡單的包扎,忽然問了一個一直放在心底的問題:“我說你不后悔嗎?現(xiàn)在你擁有這么多?!狈艞夁@么高的地位,這么多弟子的敬重,拋棄一切,站在所有人的對立,去做一件只有自己認(rèn)為正確的事!

  臺階上的身影翩然,雪白衣服上的鮮血十分醒目,像是一個烙印,永遠(yuǎn)地留在了上面。

  “后悔?”她重復(fù)著,似乎在品味這個陌生的字眼。

  沈知秋默然。是了,貴為云門百年難遇的天才,又被掌門云源親自教導(dǎo),十五歲群英會首秀即奪冠,命運似乎額外青垂她。何曾失敗過,何曾后悔過!

  “怎么沒有?!?p>  沈知秋手里的扇子頓在了另一只手的掌心。

  山風(fēng)很大,撩起束好的墨發(fā),黑中夾白,紛紛擾擾。云且的表情恢復(fù)了平靜,她看向天上盤旋的大鳥,它們正在發(fā)出警戒的怪叫,也說明了師尊他們在趕回來的路上。

  “只要存于此世,總會有讓人后悔的事。我們所做的付出與努力,不過是讓后悔盡可能少一些罷了?!?p>  沈知秋手里的扇子抬了抬,終究沒有抬起來。

  云且目光則落到通往云靄深處的石階。

  “但你如果說是做這件違背門規(guī)的事,那倒沒有后悔?!?p>  “有些事,注定需要有人去做,不是我也會是別人?!?p>  “能去做的人始終肩負(fù)著比不能去做的人更多的責(zé)任。”

  沈知秋看著那抹身影踏上臺階,漸行漸遠(yuǎn)。云霧如同一頭白獸,很快將她的身影吞噬殆盡。

  ——畢竟是用了心,認(rèn)真地對待每一個弟子的人啊。

  那人的感嘆,恍然如昨。

  可惡,所以當(dāng)年老家伙為什么不多招收幾個弟子給他當(dāng)個師姐!沈知秋暗罵道,一躍跟了上去。

  在他們走后沒多久,一道修長的身影如同仙謫一般,飄飄然落在了入口處。淡粉的嘴唇常年噙著一絲微笑,只是在看到一片狼藉的入口后,終究是平去了。

  “??!這是怎么回事?!”后到的金長老一看最得力的大弟子重傷在地,急忙上去為他運功療傷。剛剛感知到云崖的四方結(jié)界被破,顧不上祭拜,他們就急忙往回趕,可看現(xiàn)在的樣子,他們還是遲了一步。檢查了傷口,他松了口氣,還好,沒傷到關(guān)鍵筋脈,恢復(fù)一段時間就好了。

  “不是云且在嗎?這是怎么回事!”

  修長的手指拾起了地上的幾絲雪色的劍穗,上面還殘留著極淡的桂花香。這是用玄冰洞獨有的冰蠶吐絲制成,散發(fā)的味道能在森林里蟲蛇不侵,同時還是必要時極佳的止血良藥。

  把藥做成劍穗,雖有人效仿,但上面的桂花味道,只有一個人的劍穗才會擁有。

  這個劍穗上的桂花味道,他更是再熟悉不過,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好孩子。

  他瞇起眼,素來溫潤的目光有點莫測,看向了白霧里逐漸消失的層層石階。

  犟子。

  ————

  在云門秘境深處,一處巨大的神壇里,溪流潺潺,一棵大樹擎天。

  奇怪的是,明明是盛夏時節(jié),樹上的葉子卻顯得稀稀疏疏,每一片都顯得萎靡不振,唯有一只顫顫巍巍的花還含苞著,傲立枝頭,顯出春意的盎樣。

  樹無風(fēng)而立,安靜異常,唯有溪聲。

  樹下負(fù)手站著一人。

  不知從哪里微風(fēng)拂過,一片落葉悠悠落下,在碰到那人閉著的眼睛時,在長長的睫羽上消散成了點點星光。

  霎時,睫毛輕動。

  此時,樹上伶仃的花苞悄無聲息地綻放,一如授帶那日,站在樹上看著小小的女孩兒虔誠地跪地,白服鋪散開來,枝上的花朵剛盛放的時候那般。

  一聲輕笑從他嘴角勾出。

  終于,要來了嗎。

  ————

  云門云歷云源年一五年十九日,云門首席弟子云且叛出宗門,重傷若干弟子,伙同外人闖入云崖秘境,后被云門掌門云源就地處決。

  經(jīng)此一役,云門元氣大傷,所幸無一弟子陣亡。不久,云門掌門宣布閉關(guān),不知去向,離開前將云門事務(wù)交由大長老代為管理。

  云門首席一位,就此空缺。

崽崽愛白菜

不定時更新的仙俠文。。   啥也不說,跟著劇情和想法慢慢來。   你若喜歡,我之榮幸。   前排提示,本文可能因為反復(fù)修改,會出現(xiàn)情節(jié)和細(xì)節(jié)的變動,甚至你可以看到楔子和最新的幾章的寫文的細(xì)膩程度都不一樣(因為越前面的章節(jié)可能是改了n次的,最新的修改會在后面才跟上)   此文為愛發(fā)電,想寫點不一樣的東西。有靈感時可以一天六千字,沒靈感時可能一個月不更新。喜歡先草稿發(fā)出來,后修改,所以也沒有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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