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兩個人撕破了那層紙,上天給白木顏的結(jié)果,只是分道揚鑣,一刀兩斷。
男人三兩步上前,用手止住她擺菜的動作,然后快速將保溫盒恢復(fù)成原狀,扯著女人,將她連同飯盒一起,扯到古董店門外,然后緊閉上大門。
他不想要的東西,從來就吝嗇給予對方希望。
唐朝一看到白木顏的那張臉,就會想起她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心愛的人的臉越來越模糊,繼而浮現(xiàn)的,總是……顧亦歡。
他苦笑。
唐朝沒有看見,白木顏站在古董店門口,孤零零的提著一個飯盒,眼眶發(fā)紅,神色悲傷的模樣。
第二天,唐朝沒有現(xiàn)身,而是直接去了玉白菜溫泉度假村。
度假村自從出了命案之后,就被警方封鎖了。唐朝走在里面,凝神將案子中的一點一遍遍得過一下。
當(dāng)晚每個人一間房,房間里已經(jīng)被收拾干凈。男人一個一個的走過去,意外在伍思的房間里發(fā)現(xiàn)了一雙她曾經(jīng)穿過的拖鞋。
唐朝眼光一凝,取出隨身帶的手套戴上,拿著拖鞋仔細(xì)觀察,他總覺得,這里有些不同尋常。
是哪里呢?
他將拖鞋翻來覆去的查看,直到……
是了!就是拖鞋鞋底的后半部分!
這拖鞋腳掌的后半部分被踩的出奇嚴(yán)重,按理來說,伍思一個女生,又只在度假村住了一個晚上,怎么會把鞋子穿成這樣?
唐朝將鞋子裝進透明袋里,唇角勾起一個得意的笑容。
好在,就算是認(rèn)為自己逃脫法網(wǎng)的犯人,也會被他親手用法網(wǎng)給抓回來。
這個伍思的確很可疑!就算不是直接兇手,那么跟這個案子也肯定有莫大的牽連!看來,已經(jīng)到了他約這個姑娘見一見的時候了。
想罷,唐朝就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準(zhǔn)備聯(lián)系顧城,要來伍思的聯(lián)系方式。
他約伍思的理由,自然是希望多了解一下整件案子的情況。
女孩子來的時候有些緊張之色,她穿著普通女孩的衣服,帶了一條絲巾。
可是奇怪的是,對方卻穿了一件寬松的男式外套,肥肥大大的樣子有位突兀。而且這件衣服又不像是新買的,領(lǐng)口袖口的地方已經(jīng)被洗得發(fā)白了。
伍思心里十分忐忑。
她沒有辦法直接穿著女裝從租住的地方出來,她怕會有人看到,告訴母親,只好套著男裝先出來。
她本來打算不錯,提前到餐廳,把這件衣服裝起來的,沒想到剛出門,就被唐朝堵了個正著。
對于唐朝的問話,伍思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著。唐朝也沒有指望,他能在她的嘴里問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暗自觀察著她的腳。
他發(fā)現(xiàn),這女孩的個子不算太高,可是腳卻超出了一般女孩子的大小。
“我聽說你是杜敏敏的同學(xué),你們平時關(guān)系好嗎?”唐朝問道。
伍思卻心里緊張,杜敏敏還處在當(dāng)日的驚嚇中,又擔(dān)心惹上嫌疑,并沒有把她的身份說出來,目前兩個人在大家的眼里還是同學(xué)。伍思心里卻有些不平靜了,她的身份她自己清楚,根本就不是什么同學(xué)。
她沉默得點了點頭,唐朝卻敏銳的發(fā)覺啊的心思不穩(wěn)定。
伍思和杜敏敏,看來關(guān)系不一般?
唐朝又與她閑聊了幾句,估測對方的鞋子大概在四十碼左右,這樣的尺寸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個子女生能擁有的。
除非,他可能是男生!
唐朝想從他的面貌中找出一些端倪,又想觀察她有沒有喉結(jié),可是伍思戴著絲巾,又看不真切。
“能把絲巾解下來看看嗎?”唐朝單刀直入。
伍思自然是害怕的,別別扭扭的不肯,“憑什么……”
唐朝不愧是老江湖,謊話什么的信手捏來,編造說,他看著這條絲巾挺不錯的,他小徒弟快過生日了,總得送點兒禮物。
這個理由是她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再反駁的,只好慢慢吞吞的解下來。
時光像是凝固了一般,直到唐朝看到他想要看到的東西。
他已經(jīng)明白了這個伍思到底是男是女,現(xiàn)在,就只差確鑿的實物證據(jù)了。
伍思被唐朝像獵鷹看待獵物的眼神,嚇得渾身發(fā)顫,找了諸多離開的借口,只能草草的將談話結(jié)束。
離開之后,唐朝馬上給顧城打了電話?!袄项?,馬上給我查伍思的身份,越詳細(xì)越好。”
“好的?!?p> 顧城掛下電話之后,馬上安排人找伍思的資料。依照他對唐朝多年的熟知,如果他猜對了的話,老唐應(yīng)該是找到線索了。
不多時,刑警隊的隊員一臉糾結(jié)的來告訴顧城,“隊長啊,我們在杜敏敏的所有同學(xué)中都找了,沒有伍思這個人啊?!?p> 顧城精明的眼睛一瞇:“去把杜敏敏叫來?!?p> 隊員走了之后,顧城就給唐朝打了電話?!拔樗歼@個人是假的?!边@話好像有些矛盾,但是唐朝懂了。
“別在調(diào)查伍思了,我自有辦法?!?p> 一句話說完,就傳來忙音。顧城無奈的苦笑,這唐朝啊,什么時候能讓他多說幾句話?
杜敏敏很快就被叫了來。果然,伍思并不是她的同學(xué),只是自己的一個網(wǎng)友,跟自己說是要去度假村,有沒有那么多錢。杜敏敏當(dāng)時就答應(yīng)了下來,并承諾人家說可以打折,當(dāng)晚就帶到了那里。
顧城氣憤的對著杜敏敏敲桌子?!斑@種情況你最開始的時候為什么不說!”這個伍思這么一來反倒成了最可疑的人,要是早知道,他們何必像一個沒頭蒼蠅一樣,找的那么辛苦?
杜敏敏嚇得一縮脖子,畏懼的說:“我……我沒想起來嗎?!?p> 顧城白了她一眼,也沒有和這個小姑娘做過多的計較。
伍思當(dāng)晚沒有不在場證明,又來歷不明,此刻變成了頭號嫌疑犯。
顧城倒是沒對伍思本人做調(diào)查,唐朝說他有辦法,就一定有辦法,萬一自己瞎摻和弄砸了,他在和自己的小徒弟一說,顧城渾身打了一個哆嗦,絕對能想象出來那死丫頭的架勢……
張婷從刑警隊出來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小出租屋。
“五子,媽回來了。”張婷一進屋就喊道。只是屋子里并沒有人應(yīng)聲,張婷就又喊了幾遍,“五子?”
“五子?”還是沒有人應(yīng)答,張婷自言自語的說,“這孩子,跑哪去了?”
也沒有多想,收拾起屋子來,這兩天她不在家,都沒有人照顧他,屋子也不象以前那樣整潔了。
張婷這一收拾,就發(fā)現(xiàn)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家里有女孩子的衣服!張婷的老淚一下子就下來了,這孩子,怎么不學(xué)好,這……丟臉啊……
張婷恨鐵不成鋼的把衣服丟在一邊,打算等五子回來之后好好的質(zhì)問他,卻不想,緊接著又發(fā)現(xiàn)了長長的假發(fā)。這下子輪到張婷詫異了,假發(fā)……
這假發(fā)做得極為逼真,張婷又把地上的衣服拿了起來,仔細(xì)看之下,這衣服像是新的,沒穿過幾次,也和五子的身形差不多少。
張婷一時有些愣神,這是五子的衣服,他穿女生的衣服!張婷一時有些自責(zé),是不是自己對孩子疏于照顧,才讓他心理出現(xiàn)了問題。
就在這時,五子從外面回來了,看到母親手里的衣服,他先是一愣,接著說道:“媽,您拿的什么東西啊?”說著就要搶過來看。
張婷一看到五子就更加生氣了,二婚失敗,兒子如今又成了這樣,好像人生的所有災(zāi)難都叫她趕上了一樣。
“你還好意思問我?你的東西自己還不認(rèn)識嗎?”張婷一生氣,把手里的東西都摔向地下。
“說,你扮女孩子干什么?”
五子有些心虛,眼神閃爍著,抬頭對著張婷說:“媽,你說什么呢?我沒事穿女孩子的衣服做什么?”
張婷看著他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我說什么?我怎么知道你沒事穿這些做什么,你還敢在這跟我撒謊?你當(dāng)媽媽是什么?”
這臭小子還想騙她,她養(yǎng)了他十五年,自己的兒子什么樣,她還不清楚?
“媽我真沒穿,你什么時候看見我穿這個了!”五子不耐煩的說。
“啪!”張婷猛地一巴掌朝他扇過去?!笆裁床粚W(xué)好,現(xiàn)在都學(xué)會跟我撒謊了!五子,你長進?。 睆堟眯耐吹恼f。
五子捂著被母親打過的臉,說不盡的委屈。
“五子,你剛剛?cè)ツ睦锪???p> “媽,我沒去哪里啊。”五子的心有點慌慌的,但還是假裝鎮(zhèn)定的說。
該不會是媽媽知道了些什么吧,五子越想心越慌,藏在衣服下的手指不禁一顫。
“五子!你給我說實話,那套女裝是怎么回事!”張婷怒道。
張婷想不到從小那么乖巧的兒子為什么會對她撒謊,張婷越想越氣,連日來的事情壓的她喘不過氣來,這件事就像一個引導(dǎo)鎖,碰的一下炸開了她心中的怒火。
“那套女裝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蔽遄庸虉?zhí)地不肯改口,可在張婷看不到的地方,五子眼中閃過幾分狠厲。
張婷見五子不松口,拿起旁邊的鞭子就往五子身上招呼。
五子的身上慢慢起了一條條紅痕和青痕。
五子抱著自己的身體,眼中閃爍著淚光,只是在眼睛深處卻毫無笑意。
“媽,別打了別打了,那套女裝不是我的,不是我的?!蔽遄佑靡浑p滿是眼淚的眼睛看著張婷,企圖讓張婷停下。
張婷見到五子這樣也忍不住心疼了。再怎么樣,這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張婷放下了手中鞭子,只是臉上依舊是怒火。
五子見張婷這樣也知道需要讓張婷冷靜一下,于是便一人回了房間。
五子回到房間看到四周都是一副被清掃了的模樣也明白了是張婷在幫他整理房間時,不小心翻到的。
五子將那套女裝放好,隨即將自己身上的傷口收拾了一下。
五子躺在床上,忽的聽到了外面媽媽和人打電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