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賠錢
沈云燕迫不及待地說：“你這是承認(rèn)了！靈芝能賣個至少二十兩，那你還欠我賣靈芝的錢?！?p> 沈云瑤看傻子似的盯著沈云燕。
真夠敢想的！
沈云燕被她掃視得渾身不自在，氣急敗壞道：“你那什么眼神！”
“當(dāng)然是看傻子的眼神咯。我承認(rèn)什么了？剛剛我只是看你可憐說要給你二兩醫(yī)藥費。畢竟我們也是堂姐妹，看你遭難，盡一點心意而已?！?p> 沈云燕氣得瞪大眼睛，朝著沈云瑤方向沖過去，“你耍我！”
柳氏直接擋在沈云瑤身前，雙手抓住沈云燕的胳膊，“怎么著，我們家瑤兒摔斷腿還不夠，還想怎樣？浩兒去找族長，讓族長來評評理?！?p> 趙氏連忙去攔沈云浩。
沈云浩知道這個時候在這里幫不上忙，心里也急，聽到娘親說的話，想也不想就向外跑。
他身手靈活敏捷，躲了趙氏的阻攔，跑出去了。
沈云燕不敢動了。她怕族長來了看穿一切。
四十五歲的沈家族長沈長才可是滿腹才華、正直鐵面的人，兩年前中舉卻因病沒繼續(xù)去科考。什么齷齪事兒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整個村子幾乎都姓沈，村民們很信服族長。族長管著整個村子。
此時，已有不少村民圍在院子籬笆墻外看熱鬧。
有幾個村民還端著碗蹲在院門門檻上，邊看邊吃。他們是最早過來的，看到趙氏氣沖沖直奔這邊就跟在后面來了。
看到小院里的事主吵架變動手，村民里不少人開始起哄。
“小燕子，你這沒說清楚就動手，這是氣急敗壞了嗎？心虛嗎？”
“什么呀！人家燕子這是給自己討公道?！?p> “小瑤，你們上哪采的靈芝，趕緊跟我們也說說。有錢一起賺啊?！?p> 場面一時亂哄哄。
沈云瑤見柳氏母雞護(hù)小雞似的護(hù)著自己，也不上前了，直接側(cè)身探出頭，問道：“沈云燕你說我昧下靈芝，有什么證據(jù)？我家里可沒有靈芝?！?p> “誰知道你把靈芝藏哪了，就算不在你家也在別處。說不定你還賣給別人了。”
沈云燕都無語了，“誰都像你似的疑心病亂猜，天下哪里還有公道在？那我還說你被人搶了靈芝賴到我頭上，或者賣了靈芝后怕我告你害我，才來倒打一耙呢?！?p> 她覺得跟沈云燕講不通道理，跟撒謊精講道理白費口舌，更何況這撒謊精還得寸進(jìn)尺。
既然這樣，就等族長來。
沈族長到的也很快，沈云浩是在去他家的半路上遇到他的。有村民先一步去找他過來。這倒省了些時間。
張郎中也來了。他家是外來戶，買房子只能買村邊的，離這里近。沈云浩遇到族長后，就去找他幫姐姐看傷，想來當(dāng)眾看傷讓沈云燕不能狡辯。
沈云燕一見族長進(jìn)來，眼睛咕嚕一轉(zhuǎn)，甩掉柳氏的手，匆忙上前跪下，哭訴道：“族長，你可要為燕兒做主啊。她沈云瑤奪了我的靈芝，還推我滾下山坡，也不知道她把靈芝賣了還是藏了起來。”
沈云瑤從柳氏身后出來，也沒跪下，上前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
沈云燕心里有些焦急，恨不能立馬給沈云瑤定罪。
“族長，我?guī)蛟片幦ゲ伸`芝是事實。無論如何，她也得給我賠償。您可一定要公道??！就算他爹是當(dāng)兵呢，您也不能偏心?！?p> 沈族長心里騰起一團(tuán)火，他什么時候會因人而異處置了？他可是向來對事不對人！這丫頭簡直給他潑臟水。
今兒這事兒還就得按規(guī)矩，講究人證物證俱在。不然，他愛惜羽毛多年都要被人指著鼻子罵了。
他思索了一會兒，才說：“你們各執(zhí)一詞。倒是不好判斷。剛說的也有些籠統(tǒng)。三侄子家的，借下堂屋。云燕你先跟我去堂屋。我仔細(xì)問問。云瑤先在院里等著。一會兒讓你進(jìn)，你再進(jìn)。”
為了女兒的清白，柳氏還有什么不能應(yīng)的，要什么都無條件配合就對了。
她連忙說：“族長盡管去，浩兒去燒熱水給族長倒碗水。”
她招呼著張郎中跟上，抱起沈云瑤進(jìn)了東屋。
張郎中給沈云瑤把脈，又查看了傷，眉頭微蹙，“額頭碰傷，腦子里有一點點瘀血，吃點藥不礙事。這腿怕是斷了，我給接上。躺上兩個多月也就能好?！?p> 柳氏這心里像是一塊石頭落了地，“一會兒勞煩您老給族長說說這傷勢，照實說就行。算是見證。這次多少錢？”
張郎中了然，寫了張藥方交給柳氏，“行。讓云浩拿這方子抓五副藥。五天后來復(fù)診。診費五文。藥費四十文?！?p> 院子里響起沈族長叫沈云瑤過去的呼叫聲。
柳氏直接抱起女兒去了堂屋。張郎中也跟著過去，跟族長說了沈云瑤的傷勢。
沈云瑤瞥見剛出門的沈云燕渾身抖著，還一副神思不屬的樣子，心想這人怕不是露餡兒了吧。
族長讓柳氏出去，也讓張郎中順便去給沈云燕診斷下。
沒多大會兒，沈云瑤出來了。族長又叫了幾個村民陸續(xù)進(jìn)去，還讓人叫來外村的人。
問完這些人后，沈族長在院子里站定，大聲宣布結(jié)果。
“經(jīng)仔細(xì)問過當(dāng)事雙方，事情經(jīng)過如下。沈云燕帶沈云瑤上山摘靈芝。沈云瑤先摘下靈芝。沈云燕奪去靈芝，踹了沈云瑤一腳。沈云瑤掉下懸崖，摔斷了腿，受重傷。
沈云燕下山路上碰到外村二流子兩人，被奪靈芝，又被踹下山坡暈過去，受輕傷。她跟她娘趙氏隱瞞真相，將事情推到沈云瑤身上?！?p> “沈云燕，因你之過導(dǎo)致沈云瑤斷腿，罰你賠她一兩銀。你犯族規(guī)第三條不得殘害族人。罰你在祠堂抄寫族規(guī)一百遍。領(lǐng)罰吧。趙氏今天必須交錢。小虎子帶沈云燕去祠堂。都散了吧?！?p> 小虎子叫沈云虎，是族長的長孫，十二歲，跟在族長身后，聽到自家爺爺發(fā)話，趕緊去沈云燕身邊。
趙氏哭天搶地，坐在地上拍著雙腿，“還讓不讓人活了??？我家上哪兒弄一兩銀子？一年到頭還留不了一兩?！?p> 沈云瑤很不想看這樣的人，嚎喪似的，跟誰欠她多少錢一樣，忍不住站出來說幾句。
“大伯娘說笑話呢？上個月在后山我和沈云燕挖到一株小人參，你家賣了銀子，至少五兩。只給了我們家三十文。怎么就能沒錢呢？”
趙氏的哭聲不減，“那銀子給你大堂哥二堂哥交到鎮(zhèn)上私塾了。哪里還有什么錢！”
沈云燕抬手捂了捂眼，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私塾？不上族學(xué)，去鎮(zhèn)上上私塾。他還不知道。想來這是近幾天的事兒?？磥砑业棕S厚啊，趙氏沒說實話！
沈族長一想到這，頓時不耐煩扯皮，“你趕緊回家拿錢去！不拿錢就拿你家的田抵了?！?p> “別，別，我去拿?！壁w氏實在不敢再耍賴，生怕族長改主意。
沈云燕臉色蒼白，眼神卻狠厲，走近沈云瑤，在她耳邊只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等著！我不會讓你好過的！”然后跟著虎子出去了。
沈云瑤當(dāng)她是空氣，不理會。
在沈云瑤看來，凡是放狠話的是因為技不如人。反正這里也沒網(wǎng)絡(luò)，沒電視劇電影可以看。偶爾出現(xiàn)這樣的奇葩來找事兒也算生活的調(diào)味劑。
她在現(xiàn)代過于優(yōu)秀，生活上順風(fēng)順?biāo)?，沒遇上過奇葩。當(dāng)然，她用慣了機(jī)器人，只要下指令就行了，很少遇到人與人之間的矛盾。遇到這種事也是鬧得腦袋發(fā)懵。
除了最后在飛機(jī)上被炸這件事是失誤。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那是她在現(xiàn)代第一次濕鞋，也是最后一次。
沈族長等趙氏回家拿錢，把錢交給沈云瑤又安慰了兩句，帶頭出去。村民們也陸續(xù)出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自家人。
沈云瑤突然想起家里的兩個小豆丁怎么剛剛沒出現(xiàn)，連忙喊：“瀚瀚，珍珍，你們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