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本源攻擊
“薛胖子,你又在作死?沒有你妹妹在這兒,也敢跟我叫囂,不怕我打得你爹都不認識!”小侯爺站在三樓連臺上方,俯瞰著下方,嘿嘿一笑,一杯酒就潑了下來。
下面看熱鬧的人被波及,淋了滿頭滿臉,驚叫著逃開。倒是薛小公爺?shù)膬蓚€侍衛(wèi)見機的快,拉著他一起退開了數(shù)步,才幸免于難。
“獨孤去!”
薛小公爺眉頭狂跳,開口就要是一句“給我打”。
但是這個時候,侍衛(wèi)俯首在他耳畔,勸說道:“小公爺,現(xiàn)在不是爭強斗狠的時候,在這兒鬧出動靜來對我們更不利。忍一時,風平浪靜!記得我們這次來的目的!”
薛小公爺聞言面色變了又變,最終狠狠地瞪了一眼三樓的這群人,轉(zhuǎn)身恨聲道:“懶得理他,我們走!”
“哈哈哈!薛胖子,又要灰溜溜滾了?”小侯爺?shù)靡庋笱?,面帶紅光,盡情彰顯著自己的囂張。
“小侯爺威風八面,當真是英武不凡!”何沛這個時候也適時吹捧道:“我老何這輩子最欣賞的就是小侯爺這樣的年輕英雄,當真是令人心向往之,欽佩不已??!”
小侯爺聞了彩虹屁,喜不自勝,拍著何沛的肩膀醉醺醺道:“我獨孤某人,從小最向往的也是你們這樣的綠林好漢!今日一見,頗有些相見恨晚??!喝……不是我跟你吹,薛胖子那點小本事,若是興致來了,我下去就給他打得滿地找牙,上次的時候我把他打得滿頭是包,他爹欒國公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果真?”何沛倒是有些驚奇了,看著獨孤去意外非常。
一個侯爺家的公子,居然能囂張到隨意毆打國公府的小公爺?
趁著獨孤去醉醺醺去倒酒的時候,車老板貼過來小聲說道:“武威候獨孤破出身邊軍,乃當朝武侯。而且獨孤破,是太子的人,欒國公是三皇子的……”
何沛暗中點頭,便明白了。
他舉杯稱贊道:“小侯爺威武!不墮武威候鎮(zhèn)壓四邊的赫赫武功,人也是豪爽義氣,真乃當代楷模。要我說,如果不是小侯爺不惜的去什么英杰匯,現(xiàn)在場上的那些人,還不都是聞風喪膽,說不定連臺都不敢上了!”
“哈哈哈哈!”獨孤去開懷大笑,隨后便謙虛道:“低調(diào)!低調(diào)!這些話我們說說就好,莫要小看了天下英雄。不過話說回來,就算他們再厲害,將來也是朝廷的人,就是陛下的人。將來呢?就是太子的人!大家都是一家人,稍微給點面子,不欺負他們,不欺負!”
“小侯爺說得對啊!我一個老粗,果然就想不到這一結(jié)?!?p> “哈哈!我欣賞你!”獨孤去被哄得開心,這才看向了何沛身后的老馬和栓頭:“他們兩個就是你要送出城去的人?”
何沛心中暗喜,點頭說道:“回小侯爺,正是!還希望小侯爺能夠看在你我有緣的份兒上,幫襯小的一把?!?p> 獨孤去擺了擺手,毫不在意道:“這些都是小事情,不就是帶兩個人出城嗎!別說是兩個,兩百個都行。聽說……你是惹上什么大麻煩了?要不要我出手……”
“不用,不用!”何沛連忙說道:“就只兩個人就行?!?p> “你看不起本少?”
“沒有!絕對沒有!”何沛眼珠子一轉(zhuǎn),解釋說道:“小人的麻煩自然是小人自己解決,今日厚著臉皮來找小侯爺幫忙,實在是因為家中晚輩太過年輕,不該被我牽連。至于小人的事情,自然是不敢叨擾小侯爺,免得耽誤了小侯爺?shù)男谐?,畢竟小侯爺?shù)氖虑椴攀亲钜o的?!?p> “嗯!”獨孤去連連點頭,舉杯道:“好,我就帶他們出城,我們接著喝!”
“我敬小侯爺一杯!”
……
薛小公爺自醉春樓出來的,猛地轉(zhuǎn)身,就朝著醉春樓的門口啐了一口:“神馬東西!”
“小公爺,是小的疏忽!”國公府在虎踞關(guān)的家仆當場就跪了:“我沒提前打聽好,讓小公爺污了眼睛和耳朵,小的有罪!”
“算了算了!”薛小公爺擺了擺手,沒好氣道:“跟你有個屁的關(guān)系!醉春樓又不是我們家開的,你還能知道他獨孤去在里面不成?今天就是有夠晦氣!算了,不去什么酒樓了,趕緊去別院,叫自家的廚子做幾個小菜,我們自己吃自己喝!你且起來吧!”
“是!多謝小公爺!”家仆麻溜地從地上爬起來,賠笑說道:“家里的廚子也是一等一的好?!?p> “按摩的不能少?!?p> “已經(jīng)讓人去找了,最好的!”
“嗯!”薛小公爺?shù)那榫w這才好了許多,一邊往外館飛去,一邊嘟嘟囔囔罵道:“神特么獨孤去,這小子怎么突然出現(xiàn)在這兒?會不會是太子那邊……”
身邊的侍衛(wèi)卻搖頭說道:“小公爺,太子那邊并沒有什么行動。更何況看獨孤去的樣子,應(yīng)當不是來這里辦公事,屬下剛剛找人打聽,他們從西南而來,應(yīng)該是去天圣走私剛回來……”
“走私?!”薛小公爺嚇了一跳:“太子竟然還做這種事?”
“不是太子,是武威侯府……”侍衛(wèi)解釋說道:“武威候獨孤破戰(zhàn)功彪炳,但是為了避免被陛下忌憚手中權(quán)利,因此靠著走賣私鹽自污。其實陛下和幾位皇子、國公都是知道的,只要沒有鬧出大動靜,基本上不會有人管。再加上武威候的俸祿本就不多,家中還有御賜的一隊親衛(wèi)名額要養(yǎng)活,因此自己想辦法賺點錢也不算是太過分?!?p> “原來如此……”小公爺想到了自己家里的那那幾莊產(chǎn)業(yè),也不知道有沒有這種類似半黑不白的。
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
看著自家小公爺?shù)谋砬?,侍衛(wèi)便頓時明白過來,小聲問:“小公爺,雖然不能明著跟他們對著干,但是只要不被發(fā)現(xiàn)……要不要去干他們一票?”
“好!”薛小公爺點頭:“就交給你去辦了!想個辦法,把他們的通行憑證跟腰牌給我偷了,我就不信城守軍查不到他們手里的私鹽!”
在前面帶路的國公府家仆忍不住提醒道:“小公爺,城守軍現(xiàn)在都不頂用了,查驗身份的是邊軍?!?p> “唉!都一樣都一樣!”薛小公爺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jié):“總之讓他這一趟差事夠糟心就行,我看他回去獨孤破不把他打得半個月出不了門!哈哈哈哈!”
侍衛(wèi)微微一笑,將薛小公爺送到了外館,便轉(zhuǎn)身離去辦事兒去了。
他知道獨孤去今天必定喝得酩酊大醉,只消花幾個錢,什么路條腰牌還不是手到擒來?最重要是要選擇好雇傭的人,一定要挑有信譽、失敗率低的信譽機構(gòu)。
信步走在街上,侍衛(wèi)拐進了風波樓,一顆上品靈石放在桌上:“我家主子要一個人的兩件東西,事成之后還有一塊,如何?”
李道生的神魂在虛空中懸浮著,看到了所有的這一切,算是知道了薛小公爺?shù)膩須v。
承御帝國欒國公薛飛義的兒子薛崇廉,天生肥胖癥,屬于修仙都救不了的那種。修行天賦不高,年紀比獨孤去還大一些,才用靈藥堆積到明堂境界。
不過這都不重要,欒國公是文官出身,文官派系當中的新晉世家,獲封欒國公不到百年,根基尚淺。據(jù)說當年為了得到國公之位,得罪了如今太子一系的某些人,因此只能站在三皇子這邊。
而獨孤去的老爹武威候獨孤破同樣是新晉世家,只不過是武官派系的武侯,在獲得侯爵之前一直在邊關(guān)鎮(zhèn)守,是在四十年前的正魔大戰(zhàn)中立了大功才有如今的地位。他和欒國公薛飛義不同,他不是書香門第,也不是武道傳家,一介白身打拼到如今,從開始就是李道乾的人,自然是跟太子站一路。
這兩家都是暴發(fā)戶,為了表示忠誠和自身的手腕,上躥下跳活躍得很。反觀那些千年世家就坐得很穩(wěn),無需跟他們一樣,自然就會有大把的利益長了腿跑到他們家里。
但是他們兩個一個身為國公,一個身為武侯,帝國又從不允許公開奪嫡的存在,因此也從來都不會親自動手對付對方。
所以,勾心斗角的任務(wù),就放到了薛崇廉和獨孤去的身上。
冼清秋的資料里顯示,獨孤去是個絕對的狠人,當年在白馬書院讀書的時候就是年級一霸,經(jīng)常欺負修為不濟的學(xué)生,尤其是胖子薛崇廉。
而薛崇廉還有一個孿生妹妹,修行天賦極高,名為薛采蓮。在上學(xué)的時候,薛采蓮就是薛崇廉的救醒,經(jīng)常跟獨孤去打得雞飛狗跳。
后來從白馬書院畢業(yè)出來,兩個人都繼承了家里的產(chǎn)業(yè),薛采蓮被留在家中幫助國公夫人處理內(nèi)府的事務(wù)和家中財務(wù),薛崇廉便過上了苦大仇深的日子。
按照世家的潛規(guī)則,小輩出手,侍衛(wèi)跟長輩不能幫忙。薛崇廉看見獨孤去往往都要繞著走,這就更加助長了獨孤去的囂張氣焰,號稱“見薛胖子就打,根本不含糊”。
薛崇廉打不過獨孤去,只能選擇背后使陰招兒,獨孤去每每被算計都苦不堪言,更加激化了二者之間的矛盾。
李道生捏著下巴,玩味起來。
而這個時候,隨著時間的推移,擂臺上的結(jié)果也已經(jīng)漸漸清晰了。
比賽到了如今的局面,不管是輸是贏,都擁有著爭取前四的資格。只要下一輪再贏一場,那就是鐵定的前四,因此比賽結(jié)果的壓力并沒有那么高。
為了保留力量,也為了試探對方的手段,四個人都沒有完全盡力。兩場比斗一直維持了兩個時辰,周圍的觀眾從開始的興奮非常,到后來的莫名其妙,現(xiàn)在都打起了哈欠。
然而比賽終究是比賽,是比賽就要有勝負。
而在這樣的高端對局當中,不動用底牌的情況下,就看誰先犯第一個錯。首先露出破綻的人,便是落敗的那一個。
何今曦的修為雖然這些天在秘法的作用下突飛猛進,可終究比武塵初差了一些。加上女性本身的身體屬性拉低了耐力上限,終于一招不慎,被武塵初將軍。
她狠狠咬著牙,憤然轉(zhuǎn)身離去。
而李十一也正像李道生說得那樣,因為上一場被李道生處處壓著打,再加上被迫認輸,所以心氣已經(jīng)先去了一大半。再對上和李道生同為朔雪宗弟子的魚晚歌,戰(zhàn)力大打折扣。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試探和纏斗之后,魚晚歌使出了四長老特傳的三尺寒。
結(jié)果不言而喻,比賽的勝負正如李道生所預(yù)料的一樣。
再半柱香的休息時間之后,組委會推出了下一輪的比賽名單:勝者組李道生輪空,武塵初對上許承暉;敗者組孫怡棄權(quán),何今曦輪空,元賦對陣魚晚歌。
幾乎是沒有懸念了。
因為李道生這一場輪空,四長老也沒有特意叫醒李道生。等到他看著天邊的太陽快要落山回來的時候,睜開眼睛已經(jīng)看到了結(jié)果。
元賦動用秘技之后雖然勉強上臺,不過幾招便落敗于魚晚歌之手。還能堅持上臺,已經(jīng)算是他要面子了,不然跟孫怡一樣直接走了都沒什么區(qū)別。
倒是武塵初和許承暉打得激烈。
縱然是武塵初,對上造化境也不敢托大。
李道生冷眼旁觀,見許承暉的水平在吉良之上、孫怡之下,偏偏擅長的還是防御,有如此戰(zhàn)況也很正常。
只不過,不管是臺上的兩個人,還是周圍的人都清楚,這兩個人的手中還握著底牌。許承暉的眼中閃爍著兇悍的光芒,已經(jīng)打出了火氣,相信動用底牌的時候已經(jīng)不遠了。
果然,就在李道生睜開眼睛之后沒多久,許承暉猛地上前,利用防御法術(shù)和身體硬接下了武塵初的一刀,左肩頓時鮮血淋漓。而與此同時,他手中的劍鋒猛然間光芒大勝,威力倍增,瞬間落在了武塵初的小腹上。
“啊!”
不少人都是猛然驚呼!
若是這一劍下去,武塵初就算不死也要廢掉丹田,一身修為蕩然無存,從此淪為廢人。
許承暉,竟然如此歹毒?!
就連場邊的禮官都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覺得這一招過于狠辣。
倒是李道生呵呵一笑,并沒有意外。
許承暉是散修,你們以為他會按照宗門的規(guī)矩跟你玩?散修這輩子從修行開始,就是在生死之間游走,一旦動用底牌,就絕對是殺招無疑。
當初孫怡的手中肯定也有殺招,只不過自忖抵不過半禁咒,所以才有了主動認輸這個結(jié)果。
而現(xiàn)在,武塵初已經(jīng)把許承暉給逼急了!
尤其是在這一輪比賽當中,一旦有人生出進入下一輪,那就是僅剩下的四個人當中之一。只要贏了,正二品的武勛官銜盡在囊腫,許承暉怎么能不拼命?
見他下了殺手,武塵初的臉上也是籠罩了一層的陰暗。
許承暉冷笑一聲,手中的劍鋒毫不猶豫地戳進了武塵初的身體。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耳邊卻響起了一聲清脆的金鐵碰撞之聲。
“叮!”
劍鋒刺破了武塵初的衣衫,卻停在了衣衫的下方不得寸進。
許承暉猛地一愣,只見劍鋒上光芒大聲,殺招威力爆發(fā)之下,武塵初胸腹間的衣衫盡數(shù)被撕成了碎片,卻露出了下方一片暗金色的軟甲!
金剛軟甲!
“內(nèi)甲!”許承暉頓時心頭驚駭,抽身而退就要逃跑:“我認……”
然而還沒等他說完最后一個字,滿臉隱含怒火的武塵初已經(jīng)一步邁出,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抬起膝蓋便是一頂,徹底擊碎了他這一口氣踢散。
就在許承暉反應(yīng)過來的瞬間,卻感覺到了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猛然間在武塵初的體內(nèi)爆發(fā)開來。
“我……”
許承暉瞪大了眼睛。
下一刻,斗大的頭顱高高飛起,鮮血從許承暉的脖腔里噴出三尺高!
沒人看清武塵初到底是如何動的手,這一刀簡直如同無形。
所有人,甚至在場的人仙,都只感覺到武塵初身上猛然間爆發(fā)出一股無匹的氣勢,氣勢一閃而逝,然后武塵初手中的刀便換了手,許承暉飲恨當場。
發(fā)生了什么?!
場周的百萬觀眾面面相覷,眾臉懵逼。
只有李道生雙目含光。
在武塵初動手的瞬間,他感受到了一股十分危險的氣息。那是一種來自于世界本身的威脅,這種氣息讓他感到有些熟悉。
這種熟悉感,就像是他第一次觸碰到神諭古章、第一次見到獸神紀壁畫的時候,以及千年冰蕊與仙姑融合的瞬間,那種令人從心底里沒來由的穿刺和沉重,并非來源于肉體和靈魂,而是更深處的某種感受。
突然之間,李道生想到了本源……
風波亂可以直接窺探本源,當時他便猜測,這個世界上對于本源并非沒有任何了解。至少在最高端的人眼中,本源是有跡可循的。
然而今天武塵初的這一刀,讓李道生重新刷新了對本源的印象。
這玩意兒,甚至能夠作為攻擊手段?!
而且看來帝國的手中,就掌控著這種手段……
李道生的心頭略微凝重,看著臺上的武塵初。下一場就是他和武塵初之間對局,武塵初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止他奪得魁首。
雖然很不愿意,看來今天晚上還是要去找一趟風波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