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首戰(zhàn)告敗
“我認輸!”
李十一的聲音在臺上響起,頓時引起了一片噓聲??礋狒[的觀眾們仿佛終于得到了一個滿意的答復(fù),看著臺上的兩個人,眼中滿都是戲謔。
李道生則是微微一笑,看向了滿臉郁悶的李十一。
“不好意思了,怪只怪剛好你來了這兒。”李道生嘴唇輕輕一動,傳音說道。
李十一看著李道生,神色復(fù)雜。
如果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這輩子都不想來這個破地方,也再不想遇見李道生!
什么功成名就,什么進身之階,都是狗屁!
他現(xiàn)在感覺自己就像是個笑話,一個被李道生安排得明明白白,擺在他和承御帝國之間作為犧牲品的笑話。一句“認輸”,讓他徹底顏面掃地,代表著他以后在李道生的面前再也不可能抬得起頭來。
至于以后再贏回去這種屁話……
誰不知道李道生身中五劫咒?你在進步,他在跌落,就算以后贏了,能找回面子嗎?
更要命的是,李道生還要跟他一起入朝為官。
李十一無奈搖了搖頭,皇命難違,他只能拱了拱手,收起自己的劍,凌空而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之后便兩眼一閉,與世無爭起來。
禮官眨了眨眼,宣布:“李道生,勝!”
李道生對著四周拱了拱手,自己也返回了朔雪宗的陣營。
與此同時,第三組的元賦和許承暉已經(jīng)上臺來。李道生看到許承暉一臉的勝券在握,元賦則滿是沉重。同為散修,境界的差距再他們兩個之間就像是一道天塹,幾乎所有人都這么認為,包括他們自己。
幾道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看臺的四周,從天上落下來之后,便直奔了個方大勢力的看臺上。
朔雪宗的傳訊弟子也匆匆趕來,在四長老面前站定,迫不及待地興奮道:“長老,好消息!第一軍團退兵了!雖然只是退出了白鹿州,在附近州府駐扎,但是他們居然真的退兵了!”
朔雪宗眾弟子轉(zhuǎn)頭看來,個個喜上眉梢。
四長老面露古怪,看向李道生問道:“你怎么做到的?”
李道生呵呵一笑,說道:“承御帝國最重規(guī)則和公平,只要利用這一點就足夠了。先放出謠言說我是李承乾隱藏起來的親弟弟,進入朔雪宗本來是為了幫李承乾架空宗主,進而掌控朔雪宗。然后再說,第一軍團突然兵臨朔雪宗,其實是因為我在暗中背叛李道乾,打算在朔雪宗自立,甚至奪取皇權(quán)?!?p> “這不是很合理嗎?”柯鈴打完了她的第一輪比賽,也回到了看臺上。
“當然合理!”李道生說道:“如果我真的是李道乾的親弟弟,打算在朔雪宗自立反叛,這一切都很合理??善襾砹擞⒔軈R,而英杰匯則是修行人進入朝堂的一個契機。”
“參加了英杰匯,是你我能夠繼續(xù)隱瞞我是‘皇弟’的這個事實,并且名正言順地回到承御朝堂,而不會引起任何的騷亂的唯一辦法。”
“但是問題來了——我既然要反叛,那為什么要重返承御朝堂,回到李道乾的掌控之中呢?李道乾到底是用什么辦法脅迫我放棄已經(jīng)得到的一切?”
“這個時候,謠言已經(jīng)甚囂塵上,十分聰明的吃瓜群眾一定會給自己找一個十分合理的理由。這個理由,甚至連李道乾跟我自己都無法反駁。那就是李道乾的第一軍團實際上并非是為了鎮(zhèn)壓李道生本身,而是利用我和宗主之間的關(guān)系,挾慕容素以令李道生?!?p> “這下所有的事情就都說得過去了!”
“李道生為什么要反叛自立?因為慕容素。李道生又為什么不得不帶著五劫咒參加英杰匯,返回到李道乾的鍋里?也是因為慕容素。”
“而這個時候,五大宗圍攻朔雪宗的事情才剛剛發(fā)生。當時承御帝國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足夠讓很多人都猜測,承御帝國和朔雪宗有嫌隙,只是之前不能確定?,F(xiàn)在大家都明白了,原來是因為這樣——是因為李道乾本身就想要吞并朔雪宗!”
“一旦有關(guān)我的謠言被大多數(shù)人相信,尤其是找到了相關(guān)的證據(jù)。李道乾就會變成一個暗中派遣間諜進入朔雪宗,與五大宗和其他帝國共同暗中對付自家圣宗,結(jié)果到了緊要關(guān)頭還要用女人威脅自己親兄弟的,簡直令人發(fā)指的一個皇帝?!?p> “甚至是第一軍團內(nèi)部的部分人都會懷疑李道乾在公器私用,調(diào)動軍團或者有泄私憤的緣故。而作為帝國排名第一、歷史悠久、擁有無數(shù)榮耀的軍團,他們絕不會認同這樣的行為,甚至導(dǎo)致嘩變?!?p> “這合理嗎?這不合理!”
李道生攤開手:“所以在我用了李十一的秘技之后,謠言幾乎確鑿,李道乾為了維持自身的威望和承御帝國的規(guī)矩,必須讓第一軍團退兵,證明第一軍團目標并非是因為我的反叛?!?p> “但是已經(jīng)不足以平息所有的謠言和懷疑,有關(guān)我身份的謠言不會消減,而承御圖謀朔雪宗的猜測依然還在??芍辽倮畹狼粫池撋厦{迫女人的罵名,只要對外聲稱第一軍團是因為公干前往白鹿州,就能夠撇清一部分和其他勢力暗中對付朔雪宗的嫌疑?!?p> “因為這兩樣,都是沒有證據(jù)的,都是捕風(fēng)捉影的,都是從我的身份上延伸出去的衍生謠言,輕松就能夠攻破的謠言?!?p> “這樣,李道乾就重新游刃有余了。完全可以等到英杰匯之后,等我進入了朝堂,再想辦法找個由頭撮合我跟李濼。這樣我跟他親兄弟的謠言不攻自破,我和宗主之間令人猜疑的關(guān)系,就會轉(zhuǎn)移到我和李濼的曖昧上,同時把我捆綁到承御帝國的戰(zhàn)車,一石二鳥。”
四長老只聽得暈頭轉(zhuǎn)向,抬起頭來說道:“行了行了,你別說了,我就不該問的……”
魚晚歌卻繼續(xù)好奇:“你跟李濼有什么關(guān)系?”
李道生沒好氣道:“我跟她能有什么關(guān)系?”
魚晚歌轉(zhuǎn)頭看向了正在偷看這邊的李濼,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略微沉吟。
李道生有點牙疼,不知道這小妮子心里又在琢磨什么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就在這個時候,李問情也看向了李道生這邊。
其實不只是他,其他兩帝國和圣宗的大佬也都是偷偷瞧著。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搞不明白了,所以李道生跟李道乾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
這很讓他們費解,也很讓他們好奇。
看了半天什么都沒看出來,李道生依然是泰然自若,與朔雪宗一眾美女談笑風(fēng)生。而李問情也重新恢復(fù)了那副佛爺一般的垂首閉眼模樣,實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很快,眾人的實現(xiàn)就重新被臺上的比賽吸引了過去。
元賦如今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身上多了數(shù)道傷口,氣喘吁吁,幾乎都要站不起來了。境界的差距,幾乎成為了他無法逾越的屏障,他絕不可能獲勝。
許承暉皺了皺眉頭說道:“認輸吧!看在大家同為散修的份兒上,我已經(jīng)對你多有留情,否則現(xiàn)在你不可能還活著。再打下去對你沒有任何好處,若是身受重傷,你可能連進入敗者組的機會都會丟掉。”
聽著他的話,元賦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的無奈和悲憤。
沉默片刻,他最終嘆了一口氣,承認道:“我輸了!”
“許承暉,勝!”
下一場,是武塵初對梅魈。
第一圣天和天圣帝國的內(nèi)斗,這是整個第一輪比賽當中僅次于李道生和李十一“內(nèi)戰(zhàn)”的第二個熱門。
人們都很想知道,雙方之間到底是打算真的打起來,還是有內(nèi)定的輸贏。
罵人的話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一旦有貓膩,走流程還是直接噴你們自己挑。
武塵初和梅魈幾乎是肩并肩上臺來,兩個人對視一眼,仿佛是已經(jīng)認識很久的老朋友一樣。
“武師兄,還請手下留情了?!泵拂桃还笆帧?p> 武塵初卻笑道:“梅師弟說笑了,若真動起手來,梅師弟與我的勝負還尚未可知,哪有什么手下留情一說?若真留情,說不得我就要敗給你了??!”
梅魈搖頭:“武師兄也說了,那是真動手的情況下?!?p> 兩個人之間突然陷入了一片沉默,隨著禮官宣布比賽開始,都還是沒動分毫。
在第一輪比賽的排賽表出來之前,冼清秋曾經(jīng)叫他們兩個過去,告訴他們:“梅魈實力特殊,一旦展露正魔同修的底細,恐怕會天下大亂。到時候我會把你們兩個安排在一起,然后讓李道生跟李十一去碰一下,看看承御帝國跟李道生到底在搞什么鬼。”
所以……
“我認輸!”
梅魈突然抬手說道。
“什么?”場邊的禮官一愣,數(shù)百萬觀眾也都是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
但是沒等他們再問,梅魈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了擂臺。
兩個人上臺來,未動一刀一劍,梅魈開口就說認輸。這下他們準備好的吐槽都沒用了,一時間眾人竟然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李道生皺了皺眉頭,看向梅魈,似乎明白了什么。
武塵初拱手道了一聲“承讓”,緊跟其后也回到了第一圣天的看臺上。
眾人面面相覷,最后只能當做是武塵初和梅魈之前就曾經(jīng)切磋過,梅魈自愧不如,因此才主動認輸。這樣的話,多少能讓所有人接受。
禮官也是搖了搖頭,有些興味索然地宣布:“武塵初勝!最后一組,魚晚歌對孔怡,請兩位上臺來?!?p> 又是一場通明對造化。
何今曦對戰(zhàn)吉良的干凈利落,幾乎讓散修絕望。在場邊圍觀的散修都在期待著,這一場的對決是否會有不同的結(jié)果?
孔怡能不能邁過散修和宗門弟子不可逾越的鴻溝?
魚晚歌緩緩站起身來,李道生在她身后輕輕叮囑:“你自己看著辦?!?p> 點了點頭,魚晚歌凌空而起,落在了擂臺上。而此時,孔怡已經(jīng)在臺上站定,看著對面這個修行界中傳奇一般的年輕女子。
一年多前在論道城被李道生發(fā)掘,過去二十年都被斷定為無法修行的廢人體質(zhì),結(jié)果進入朔雪宗之后一年修行到明堂巔峰,成為慕容素的繼承人。服下云水月的人丹之后,迅速突破到通明境界,成為歷史上突破境界最快的人之一。
一直以來,魚晚歌都很少在外人面前出手。
論道戰(zhàn)的時候,她還只是點星,縱然手段不俗,可終究沒有太過驚世駭俗。而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通明,與當時不可同日而語。
可是誰也不知道魚晚歌到底有什么手段。
甚至連之前的奪旗戰(zhàn),她都沒動一劍,都是李道生幫著她拿到了名額。
孔怡的心中一點都不敢放松。
“雙方準備!”
孔怡拿出了自己的兵器。
這一對兵器很奇特,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對兒,可是偏偏被她當做一對兒握在手中。
在她的右手里握著的是一柄短劍,而左手則是一根細長的鋼針。短劍兩面帶刃,鋼針兩頭帶尖兒。顏色倒是通體銀白,還有絲絲的風(fēng)屬性流轉(zhuǎn),像是同一種材料打造,可怎么看都不搭。
“請!”孔怡將一對兵器握緊,看向了魚晚歌。
魚晚歌卻并沒有抽出朔雪劍,而是拿出了另一柄靈器長劍,劍身上散發(fā)著隱隱的寒意,顯然也是一柄寒屬性的靈器。
看到這柄靈氣的時候,孔怡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換了兵器?
是看不起我換了更低等的,還是打算認真對待,換了更厲害的?她有點拿不準。
“開始!”禮官一聲令下,比斗正是開始。
魚晚歌向前一步,率先攻了過去!
手中長劍劃過一道弧線,接近四級的藍色劍法施展開來,魚晚歌如同一只倏然而過的飛燕,化作閃亮的劍光朝著孔怡沖去。
孫怡頓時格擋,同時卻將左手的鋼針藏在了袖子里面。
鋼針在寬袖當中若隱若現(xiàn),短劍在明處進攻,而鋼針則在暗中偷襲。兩樣兵器互相配合,一明一暗招式驚奇,甚至就連場邊的宗門弟子都看得眼花繚亂。
李道生卻突然笑了。
柯鈴聽這聲音就覺得他沒想好事兒,于是問道:“你笑什么?”
李道生小聲問:“你還記不記得奪旗戰(zhàn)的時候,這個女的身上氣血虛浮、真元不穩(wěn)?當時我以為她是受了重傷還沒好,結(jié)果沒想到……嘖嘖!”
“沒想到什么?”柯鈴一臉懵逼。
“沒想到當時她是剛破了身子!”李道生揣測道:“怪不得他們?nèi)齻€人能走到一起,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吉良跟她之間更親近,應(yīng)該就是她的道侶。而許承暉則是他們請來的外援,因為二對一,所以三個人才能互相放心地合作,原來如此!不過吉良這個人……沒看出來,這么急色的嗎?”
聽著李道生的話,朔雪宗這一群黃花閨女都是臉蛋通紅,柯鈴懵懵懂懂還不知道真那么回事兒,回頭就想要問自己的師父。
長老抬手就朝著她的腦袋上給了一巴掌,瞪著李道生呵斥道:“口無遮攔!”
李道生渾不在意,振振有詞:“科普,科普!咱們宗門的師姐師妹全都未諳人事,這種事情總得知道點兒吧?不然出門行走江湖,就很容易被人騙的?!?p> 他想到了當年把千年冰蕊帶回宗門的那位前輩,差點就被羅言給騙走了。
四長老作勢要打,他這才閉上了嘴巴。
這個時候,魚晚歌和孔怡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孫怡這一首武技屬實是凌厲非常,縱然魚晚歌晉升通明,武技幾乎到達四級,可終究戰(zhàn)斗經(jīng)驗并不豐富。
她的武技和戰(zhàn)斗經(jīng)驗,全都來自于李道生平常跟她的對練。
雖然李道生仗著身上療傷圣藥取之不盡往往喜歡下死手,讓她的武技境界突飛猛進,加上天生的戰(zhàn)斗意識,實力也算是十分可觀。
可是架不住她沒見過這樣的兵器。
一寸短,一寸險。
短劍和鋼針的配合,簡直就是天衣無縫。魚晚歌全靠著高絕的戰(zhàn)斗天賦在強撐,一邊見招拆招,一邊尋機進攻,一邊在心中推演著對方的武技,試圖尋找漏洞。
片刻之后,魚晚歌眉頭一皺,終于發(fā)現(xiàn)了這兩門兵器的弱點。
短劍與鋼針雖然明暗相守,可終究不是真正成對兒的兵器。從粗細和重量上,以及出手的方式上來說,如果不到出神入化,兩種完全不同的兵器是絕對無法做到絕對完美的。
所以,在她兩種兵器交替進攻,換手的那一刻,會有瞬間的破綻。
這也是魚晚歌短時間內(nèi)能夠找到、能夠利用的唯一破綻!
一念及此,魚晚歌便突然后退了半步,漸漸展現(xiàn)出了頹勢??租姞畈讲骄o逼,手中短劍連連揮動,鋼針則藏在了手中伺機而動。
然而就在此時,魚晚歌卻猛地一踏步,一改后退之勢,手中長劍抖出一個劍花朝著孔怡主動搶攻。
孔怡提劍格擋,兩柄長劍在空中碰撞出一道火花。
兩個人的劍招一觸即分,緊接著各自迅速變招。
孔怡果然趁著收劍的瞬間甩出了左袖,鋼針就藏在其中。而魚晚歌則是在這一刻,朝著那一處破綻猛地出劍,朝著孔怡的肋下而去。
可是,她的瞳孔卻猛地一縮。
空的?!
孔怡的左手,是空的!
魚晚歌的劍鋒猛地一頓,再不敢動彈分毫。
鋼針不知何時已經(jīng)懸浮在魚晚歌的脖頸之后,吞吐著寒光。
孔怡收劍而立,拱了拱手笑道:“妹妹,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