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價值
“什么?人不見了?!”蒼玦猛然變色,看著下面那名第二圣天弟子,質(zhì)問道:“許鉞廷,你是吃屎長大的?你不是跟我說,萬無一失嗎?”
許鉞廷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的怨毒,不由得微微低下頭,將這怨毒隱藏下來:“蒼少,非是我辦事不力,魚晚歌我們已經(jīng)抓了,而且也成功嫁禍。圣令堂將她接手之后,就已經(jīng)不是我們能繼續(xù)伸手的,說到底還是奴隸賣場的那邊?!?p> 蒼玦被頂了一下,隨即大怒:“那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找圣令堂了?狗廢物!”
許鉞廷咬了咬牙,語氣也開始有些生硬勉強:“許鉞廷不敢!但是蒼少,此事,我等確實已經(jīng)無能為力,還請蒼少恕罪!”
長出了一口氣,蒼玦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坐下來問道:“魚晚歌一個凡人,是怎么從籠子里逃走的?現(xiàn)在又在什么地方?有線索嗎?”
“魚晚歌到底是怎么逃跑,我們也不知道,聽說甚至連奴隸場的場主都不知道。”
費暄這個時候適時說道:“會不會和魚晚歌背后的那個修行人有關(guān)?她雖然只是個凡人,但是給她錢的那個人卻神出鬼沒,說不定在背后幫她。若真是如此的話,許兄弟他們防不勝防也沒什么不可能的。”
許鉞廷給費暄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他們都是蒼玦那位叔祖的狗腿子,蒼玦一個不開心,很可能就決定了他們將來的命運,費暄愿意給他們開脫說情,讓他感動不已。
聽了費暄的話,蒼玦也是考慮到了這種可能性,不過卻嗤笑道:“只會背地里行事,算不得什么高手,若讓我遇到他,定把他碎尸萬段!圣令堂不許對凡人出手,我還對付不了一個小修士了?”
周圍的人頓時送上馬屁,拍得蒼玦喜笑顏開。
許鉞廷這才說道:“至于魚晚歌的下落,這倒是也奇怪的很。聽說魚晚歌消失之后并沒有離開奴隸賣場,而是被轉(zhuǎn)移到了盛寶茶樓的拍賣行。等到奴隸場主找到的時候,已經(jīng)在倉庫被盛寶茶樓登記造冊了。他不敢得罪盛寶茶樓,于是便將錯就錯……”
“哼!膽子不小!我的東西說送出去就送出去?”
費暄插嘴道:“看來對方和公子打的是一樣的主意,早知道魚晚歌到了奴隸賣場不會公開出售,便偷梁換柱將小娘皮偷偷換到盛寶茶樓的拍賣行,打算名正言順將魚晚歌變成他自己的,別人再也不能對其出手??磥硭麑ψ约旱呢斄茏孕拧?p> “哈哈哈!”蒼玦忍不住哈哈大笑:“很自信?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自信!你們立刻籌錢,有多少要多少!我立刻去找?guī)熜趾褪遄娼桢X!他不是要跟本少拼錢嗎?本少便跟他拼,呵呵!我還真不信了,一個莫名其妙鉆出來的小修士,還真能和本少比!”
第二天,李道生和慕容素也前往了拍賣場。
在大量的靈石攻勢下,加上朔雪宗的身份,盛寶茶樓立刻將李道生等人奉為上賓,畢恭畢敬將他們請到了最頂級的拍賣包間,并且送上了酒水果品,以及一份拍賣清單。
柯鈴翻看著拍賣清單,指著第二頁說道:“魚晚歌竟然這么不值錢?!?p> 她也是參加過一次拍賣會的人,當(dāng)然知道任何高端拍賣行上,最先出現(xiàn)的拍品,全都是拋磚引玉的存在,越往前越廉價。
李道生搖頭:“魚晚歌畢竟只是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能放在第二個,已經(jīng)是因為本身作為活物的緣故了,否則放在第一個都說得過去。不過……盛寶茶樓恐怕想不到,這第二件拍品就會拍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天價,到時候這些人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柯鈴看了看他狡黠的笑容,撇了撇嘴:“我覺得你現(xiàn)在的表情也很有意思。”
李道生睨了她一眼,隨后身上氣息卻猛地鼓蕩了起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頂級包間當(dāng)中濃郁至極的靈氣開始猛地朝著李道生的身體匯聚而來,如同鯨吞一般,匯入他的周身穴竅!
“這是……”柯鈴手里的蘋果都掉在地上了,其他人也都是瞠目結(jié)舌。
“突破?!”鐘盈和彩鳶的眼中也是異彩連連。
慕容素面色不變,抬手便放出一道屏障,將整個包廂里的動靜與外界隔絕。
而李道生此時,也已經(jīng)深深地陷入了點星突破明堂境界的過程當(dāng)中。
從點星突破明堂,是一個厚積薄發(fā)的過程,不斷凝聚真元和靈氣,將丹田當(dāng)中的星辰化為一輪皎潔的圓月,并且在丹田中點亮更多的星辰,形成眾星捧月之勢,照亮整個丹田空間,是為明堂!
李道生胸口的命種火焰在這一刻猛地蓬勃起來,全身血氣沸騰,將通過膻中穴的靈氣反復(fù)淬煉,成為李道生體內(nèi)濃郁的真元,一路向下送到丹田當(dāng)中。
而丹田內(nèi)的星辰,也在不斷地吸收著真元和靈力,如同一顆心臟一般不斷脈動著。隨著每一次脈動的產(chǎn)生,星辰也隨之一次一次膨脹起來。
璀璨的光芒逐漸變得平淡,或者說,變得越發(fā)凝實穩(wěn)定,失去了原本的躁動,質(zhì)量正在進行一次前所未有的飛躍。
李道生仔細(xì)寧心靜氣,只是冷眼旁觀。
所有的突破過程,都在系統(tǒng)的幫助下達(dá)到最完美的狀態(tài),李道生只是一個看客。而在這樣的旁觀之下,李道生也能夠得到更多有關(guān)新境界的領(lǐng)悟,突破結(jié)束之后,他也將獲得更加穩(wěn)固的修為。
慢慢地,隨著真元的不斷匯入,星辰越來越大,終化為一道渾圓的月盤,散發(fā)出皎潔柔和、宛如實質(zhì)的光芒,在漆黑的丹田空間中不斷散發(fā)著凝實的氣息。
就在月輪成型的瞬間,李道生的身體一顫,丹田空間隨之猛然間擴大,看不清邊緣不斷延伸生長,變成了原本的兩倍、三倍、一直到原本的五倍才停下來。而李道生體內(nèi)的經(jīng)脈,也隨著月輪真元的運轉(zhuǎn),再次被拓寬,更加堅韌。
一顆星辰在月輪周圍被點亮,隨后是第二顆、第三顆、第四課……
李道生身上的氣息攀升也隨之漸漸平息下來,徹底穩(wěn)定在明堂境界,猛地睜開了雙眼,只見一道清亮的神光釋放出來,竟然離體十幾米的距離,之后才徹底消失。
鐘盈驚詫萬分:“真遠(yuǎn)外放十幾米……”
慕容素問道:“感覺如何?開了幾顆星?”
李道生感受了一下體內(nèi)的真元,展顏一笑:“感覺相當(dāng)不錯,開了十顆星?!?p> 柯鈴她們都是瞪大了眼睛,連慕容素都是有些意外。
“十顆星……師尊當(dāng)年也不過開了九星?!彼?。
柯鈴問道:“宗主當(dāng)年開了幾顆星?”
“唔……”慕容素想了想,她當(dāng)年直接服用千年冰蕊直沖造化境,也不知道開了多少星,便說道:“你就當(dāng)是九顆星吧……”
鐘盈感慨道:“我突破明堂不過開了六顆星而已,都說初入明堂所開的星辰數(shù)量代表著天賦和基礎(chǔ)的高低,傳說中只有最頂尖的天才才有資格開九星,十星近幾百年更是從未聽說過,師弟的天賦還真是……”
李道生卻并沒在意,都是系統(tǒng)的功勞,跟他沒什么關(guān)系。
“說是沒聽說過,但實際上不一定就真的沒有。別人我不知道,但是葉摘空肯定不比我差。”
“葉摘空啊……”這個名字說出來,房間里頓時都多了一些感慨。
慕容素問道:“你已經(jīng)突破明堂,三宗論道要上場嗎?”
李道生撓了撓頭:“如果不用上場,我當(dāng)然是不愿意上的,看情況再說吧……拍賣會開始了?!?p> 眾人看向下方,果然便看到一名身材妖嬈、面容姣好的女子款款走上了拍賣臺,笑著說了幾句場面話,隨后又拋了幾個媚眼,便將場上的氣氛炒到了火熱。
“呸!狐貍精!”柯鈴不客氣地罵道。
李道生搖頭:“人家吃的就是這碗飯,說不定下了臺比誰都貞潔烈女,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你這種腦子可能是學(xué)不會了?!?p> 柯鈴看向李道生,特別想張牙舞爪一番,可是一想到李道生已經(jīng)不是和她一樣的點星,而是晉升到了明堂,頓時就有些索然無味,委屈起來。
“第一件拍品,天圣帝國宮廷畫師,著名畫家鐘無道的仕女圖一副,起拍價三十顆下品靈石!”
“三十!”
“五十!”
第一件開胃菜,叫價之人寥寥,沒過多久便穩(wěn)定在了一百二十塊下品靈石之上。李道生也看出來了,這幅畫只不過是普通畫作,沒有道則在里面,凡間技藝巔峰,一百二到一百五頂天了。
仕女圖最后落入了一個胖子的手里,看他眉開眼笑的模樣,估計今天晚上的針線活兒是有著落了。
緊接著,一個被紅布蓋著的立方體便被推上了臺。
李道生的目光立刻便落在了上面,等侍女將上面的紅布掀開來,果然便看到了跪坐在籠子當(dāng)中,滿臉木然的魚晚歌。
不過此時,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下,魚晚歌的眼中多了些許的悲憤和羞恥,因為她左眼的劉海已經(jīng)被剪掉了大半,雖然依然還朝左偏,卻再也擋不住左眼,從額頭到下眼皮的那道傷疤,更是展露無疑。
美女拍賣師介紹說道:“出身某個破落小家族的女子,丹田經(jīng)脈閉塞無法修行,能夠讀書斷字,擅長女紅灑掃,面容清秀,倒是別有一番風(fēng)味。起拍價二百下品靈石!”
“別有一番風(fēng)味啊……”李道生捏著下巴,看向魚晚歌這張死魚臉,搖頭說道:“拍賣行這些人還真是什么都能說出花兒來?!?p> “怎么樣?我們叫價嗎?”柯鈴興奮地說道:“我來我來!讓我過把癮!”
“好,讓你過癮!不過……”李道生說道:“先看看蒼玦在哪個包廂再說。”
“看他們干什么?”柯鈴不解。
李道生卻沒說話。
但是拍賣場中卻是一片的死寂,所有人都是看著臺上的魚晚歌,大部分人多是皺眉,還有人竊竊私語,言語之中全都是質(zhì)疑。
“就這?也上得盛寶茶樓的拍賣?”
“盛寶茶樓是不是搞錯了?長著一張木頭臉,還帶一道疤,也送上來拍賣,誰要?”
“反正我是不要……”
“擅長女紅,灑掃……我呵呵了!”
……
魚晚歌掃視下方的人們,將這些言語聽在耳中,不由得低下了頭,雙手攥緊了衣襟。她知道自己沒什么用,可是卻沒想到居然被嫌棄到了這樣的地步。
活生生的一條性命,如同貨物一般放在拍賣場上販賣,結(jié)果卻被人挑三揀四,在場數(shù)百上千人,一盞茶的時間都過去了,竟然沒有一個人愿意開口叫價。
魚晚歌微微低頭,這就是我這條命的價值,一文錢都……
“二百……”
第一聲叫價響起。
魚晚歌愣了一下,猛地抬頭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轉(zhuǎn)瞬之間心頭卻更加絕望——是費暄。
費暄正帶著怨毒的眼神看著她,那眼神讓她不由得渾身發(fā)涼,有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在心底蔓延。抬頭看向了上方被陣法隔絕的包廂,魚晚歌尋找著,帶著最后一絲的期待和奢望。
柯鈴抿了抿嘴唇,看著下方的無助的小姑娘,不由得說道:“太可憐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崩畹郎_口道:“她錯信了蒼玦,甚至到現(xiàn)在還對蒼玦死心塌地??梢哉f,蒼玦是她現(xiàn)在活下來唯一的動力,第一個開價就算把她買下來,我們沒辦法取代蒼玦在她心里的位置。”
“所以你才任由她絕望?”鐘盈明白了。
李道生卻開口說道:“柯鈴叫價吧!”
“叫……叫多少?”
“你想叫多少就叫多少!”
“好嘞!”柯鈴頓時摩拳擦掌。
于是就在大堂當(dāng)中還有人奇怪于費暄居然會開口叫價的時候,清脆的女聲便從上方的包廂中響起了:“一千!”
“一千?!”
眾人嘩然,紛紛震驚。
不過仔細(xì)琢磨,便也接受了。叫價的是個女孩,而且聽起來年紀(jì)不大,估計是慈悲之心爆棚了,惻隱心起,呵呵……
但是蒼玦他們卻不這么想。
許鉞廷小聲提醒:“蒼少,那人出手了?!?p> “嗯……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個小丫頭!”蒼玦看向了剛剛叫價的包廂,呵呵冷笑:“今天就讓此僚知道,和我蒼玦作對到底是什么樣的下場!給我壓死他!”
許鉞廷點頭,開口叫到:“兩千!”
“???”
在場的老板面面相覷,都是有點看不懂了!什么個情況?難道此女還有拍賣行都不知道的特殊之處不成?剛才那個一千就算了,居然又出了一個兩千!
蒼玦翹著二郎腿:“好戲才剛剛開場!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底氣,每次加價都給我壓他!我要讓他感受到逐漸從天堂到地獄的感覺!搶本少的人?哼!”
許鉞廷也是面容帶笑:“是,蒼少!”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柯鈴的聲音再次在大廳中響起來。
“十顆……靈元!”
“呵!十顆……”蒼玦臉上的笑容逐漸譏諷,可馬上便僵硬了起來,猛地坐起身來問道:“什么?剛才她說什么?!”
許鉞廷的臉上也是布滿了難以置信,吃吃轉(zhuǎn)過頭來說道:“蒼少,好……好像是說……十顆靈元……”
“靈元?!”蒼玦忍不住站起身來,在原地呆愣了半晌,抬腳便將面前的茶案踢翻在地,瓜果酒水灑落一地,他面色猙獰起來:“草!”
許鉞廷滿嘴苦澀:“蒼少,我們目前手里的錢,恐怕也就夠的上一顆靈元的錢,現(xiàn)在怎么辦?”
“怎么辦?”蒼玦暴怒,抬腿就是一腳:“我特么怎么知道怎么辦!”
柯鈴有些嘴軟:“老李,沒問題吧?”
李道生呵呵一笑:“既然知道了蒼玦在哪個包廂,還費什么事?直接王炸不就行了?!?p> 柯鈴聽不懂王炸是什么,但是卻知道拍賣場的規(guī)矩:“難道不應(yīng)該是你一千我一千慢慢來嗎?”
“用來干嘛?浪費時間?”李道生嗤之以鼻。
此刻,臺上的美女拍賣師也是震驚莫名之后開始最后報價了,三聲之后,蒼玦之前的豪言壯語一瞬間都變成了笑話,他跌落在軟椅上,聽著醒木落下的聲音,臉色頓時變得猙獰無比。
“草!草!草!到底是誰??。 ?p> 李道生施施然站起身來:“走吧,既然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我們也該去交錢走人了。順便,去看看蒼玦?!?p> “去看蒼玦干嘛?”柯鈴不解。
慕容素和鐘盈三個卻有些明白李道生的意思了。
五個人離開包廂,來到了盛寶茶樓拍賣行的后臺,上交了十枚靈元,在后臺所有人震驚而古怪的眼神中,從后臺領(lǐng)走了魚晚歌。
“你真的給了他們十顆靈元?一定很貴?!濒~晚歌不是傻子,木然的眼神中多了一些感動。
李道生微微一笑,說道:“對我來說……或者說,對你來說,應(yīng)該不算貴。”
“從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侍女了,我一定會努力的!”
“怎么?”李道生看著她:“你不想見蒼玦了?”
魚晚歌猛地抬頭,瞳孔緊縮:“蒼玦哥……你能帶我去見他?”
李道生點頭:“我現(xiàn)在就可以帶你去見他,你想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