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這個季節(jié),可能很多人會喜歡,有的是因為能穿上自己漂亮的衣服,有的則是因為能看到這些穿漂亮衣服的人。
至于怎么算漂亮,各人有各人的審美,但是因為天氣炎熱,都還挺清涼的。
林知靠在院壩邊上百無聊奈的數著天上的星星,已經很多年沒回來過了,大概是七年?
反正就是很多年沒回來了,他也不怎么想回來,反正哪里都是一個人嘛,沒得意思。
天上的星河燦爛,群星閃耀的像是城市的霓虹,可是卻更給人慰藉和寧靜。
夜晚的風終究是不似白天那么令人焦灼煩躁,吹過臉頰有一種癢癢的感覺。仔細想想,似乎很多年都沒有這樣看著星空發(fā)呆了。
接近十一點的時候,林知回到了老房子的臥室。窗戶還是開著的,現在他沒有對著星空發(fā)呆了,變成了對著筆記本發(fā)呆。
他想到了前段時間去看的電影,六年了,你已經寫不出來了,放棄吧。
嘆了口氣,林知喝了口水,然后翻身上床,蓋上被子,閉上眼睛,等著思維慢慢墮入虛無。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感覺一切都要結束時,有些不甘心的想著:
“如果能再給一次機會,我希望在一個有著儒、道、佛、妖、鬼、魔、神、仙……的世界中醒來?!?p> 嘀嗒!嘀嗒……
先是幾點,然后就是一陣急雨從云層落下,落在竹葉上,落在窗扉上。
屋內的床上,躺著一個面色蒼白的少年,約摸十六七歲的樣子,此時額頭出汗眉頭緊皺。
突然,少年坐起,大口喘著氣,神色驚恐。
“呀,少爺你醒了??!”
恰在此時一個模樣俊俏的少女端著水盆進屋,瞧見少年坐起,又驚又喜。
那少女見少年神色呆滯,似乎沒有聽見自己言語,便走近床邊替少年蓋好被子,說道:“少爺,你身體剛好,可莫要再著涼了。這次咱們能得救,可得多虧趙都尉來的及時,不然我們肯定就……”
少年突然一把抓住少女的手,大聲道:“我是誰?我叫什么名字?告訴我,快告訴我!”
少女被少年這突然一下給嚇到,聲音顫抖的說道:“少爺我是小小呀,你這是怎么了?”
“我是誰?”少年又說了一遍。
少女說道:“少爺叫林知,是林府的二公子……”
“林知,林知……”少年似乎被林知這個名字吸引住了,口中喃喃,像是在回憶過去。
此時一聲悠遠的鐘聲響起,少年腦子里像是開天辟地一般,各種畫面猶如滔滔江水沖破了黑暗,再次在世間流淌。
只見那少年笑道:“我叫林知,我是林知,我還活著……”
林知突然沉默,兩滴熱淚不自覺的流下,“活著真好啊?!?p> 小小輕聲道:“少爺,活著確實好,可不可以先松開小小呀?”
林知回過神來,趕緊松開抓著小小的手,瞧見雪白的手臂上有幾條紅印,趕緊道歉:“那個,姑……小小,對不起,一時有點激動,弄疼你了?!?p> 小小揉了揉手臂說道:“不打緊的,少爺醒了就好,這兩天可擔心死我了。還有啊,我們這幾天可得多虧趙都尉……”
少女喋喋不休的說著,似乎這幾天積攢的話語現在要一塊兒吐出來,不吐不快。
林知倒是沒有想著打斷少女的話語,現在是真實還是夢境都不重要了,他想要重新開始。
所以,他認真聽著少女的講述,偶爾插上幾句話,把自己的身份和處境了解清楚了。
他叫林知,是林府的二少爺,還有一個大哥和妹妹,但都死了。就在五天前,整個林府的人都死了,只有他和小小被趕到的趙都尉救了下來。
趙都尉是林知娘親的遠房親戚,但關系還不錯,如今屬于安南都護府。
至于為什么林家遭人滅門,小小也不清楚,只是說趙都尉答應了會替林家報仇。
“少爺,你真的都忘記了?”
看著少女大眼睛露出疑惑,林知苦笑道:“剛才聽你講了那么多,可以想象當時的情況有多險惡,我又身受重傷,一時間忘記了很多東西,其實很正常。最重要的是,人還活著嘛?!?p> 小小點點頭,“這倒是。”
“趙都尉有說是誰做的嗎?”
小小搖搖頭,“趙都尉就讓我好好照顧好少爺,這些沒說。”
林知嘆了口氣,心里想著,“剛剛睜眼,情勢就不容樂觀啊。別人開局有系統之類的,不知道我有沒有,還是說這就是個夢?”
“哎呀,少爺你身體剛好,應該好好休息,小小不該拉著你說這么多……”
林知打斷小小,笑道:“少爺我已經沒事了,不打緊。不過可以再躺一會兒,你先出去忙吧。”
等著小小出去后,林知倒是躺下了,不過一會兒就起來了,他來到一旁的桌子邊,怔怔出神許久,甚至發(fā)出了怪笑。
林知看著銅鏡里自己的模樣,想起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他此時其實有些興奮,所以真讓他睡覺,怕是有點困難。他走到窗戶邊,然后推開了窗戶。
一片翠綠色的汪洋就那樣洶涌的出現在了視野里,原來這座院子坐落在竹海之中,微風吹過,竹海微波蕩漾,小院仿佛小舟一般,似乎也在跟著搖晃。
小小此刻穿著一身粉色衣裙,拿著水瓢,正在一瓢一瓢從桶里舀水澆花,溫和的陽光照在小小身上,林知看著嘴角竟微微上揚。
“啪”的一聲,林知給了自己一耳光,“禽獸!”
吃晚飯的時候,林知見到了這里的主人。姓錢,名仲書,是趙都尉以前的下屬。
吃飯時,自然免不了一番噓寒問暖,林知還算應對得體,至少他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晚飯之后,林知就和小小坐在石桌旁,看著天上的星星,這次不是一個人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后來小小讓林知給她講故事,說少爺以前就喜歡給她講故事,而且講得很好。
林知開始推脫,小小堅持,最后兩人大眼對小眼,林知輸給了大眼。
講什么呢?林知雖然知道很多故事,可一時半會兒卻不知道講什么合適。
“有了?!绷种粗诤染G豆湯的小小說道,“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里有個老和尚和一個小和尚。小和尚這天實在無聊,就讓老和尚給講一個故事。”
“然后呢?”小小問道。
“然后啊,老和尚給小和尚講了一個故事: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里有個老和尚和一個小和尚……”
“噗嗤”一聲,小小笑出了聲,“少爺原來是個老和尚,哈哈……”
林知笑道:“我是老和尚,你就是小和尚?!?p> “哈哈,反正想著少爺是個光頭,然后敲著木魚,小小就很想笑。”
林知也抱著肚子笑起來,“想到小小變成光頭,然后敲著木魚,少爺也覺得很好笑,哈哈……”
原本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小,突然停了下來,大概是想象了自己剃光頭的樣子,打了一冷顫,然后黑著臉一言不發(fā)的收拾完綠豆湯就離開了。
離開時還白了一眼林知,仿佛在說不想理你。
林知也沒有去攔著,只是用手支撐著頭,看著小小離去。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思索道:“林家,滅門慘案,就剩我一個,不對,還有小小。這個故事咋這么熟悉?難道我家有辟邪劍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