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晉王侍衛(wèi)長魚成都從書房里面走出,對著蕭璇拱手道:“蕭爺,晉王殿下就在里面,請吧?!?p> “嗯…”蕭璇頷首,隨即抬腿往里面走去,侍衛(wèi)蕭吉跟隨其后,被魚成都用手擋下,“對不起,你不能進去。”
“吉兒,你隨陳征去歇息吧。”話音未落,蕭璇隨魚成都走進西書房里去。
“吉兒遵命?!笔捈鸵鞯馈?p> 蕭吉是蕭璇的遠房族侄,武藝高強,若沒有蕭璇口諭,他是晝夜不離其左右。
但這種密談場合,他顯然不合適跟隨進去,就連翊衛(wèi)陳征,都要退避三舍。
“蕭吉兄請…”
“請…”
二人前后離開西書房警戒線,向晉王府西側院走去,那里有一部分空閑廂房,作為招待貴賓所用。
剛進西側院大門,有些黑暗,蕭吉一個踉蹌靠向陳征肩頭,陳征駐步回身一扶,“蕭吉兄小心腳下…”
“噢沒什么,被門檻拌了一下…”貼身說話間,蕭吉將一顆蠟封的丸狀物,塞進陳征皮袍口袋里。
走進一間廂房門口,已有衛(wèi)兵和丫鬟出來迎候,“稟陳翊衛(wèi),廂房已整理妥當?!?p> “給蕭壯士準備些酒菜,去去寒氣。”
陳征囑咐衛(wèi)兵,轉身向蕭吉抱拳道:“兄長請自便,喝完酒請早點歇息,兄弟還得去巡夜,不能相陪?!?p> 說完,他跟蕭吉作揖告別,轉身消失在月夜里。
蕭吉清楚,陳征請他早點歇息,無非是請他放心,蕭爺那里陳征會去關照。
……
長安皇城,軍堂。
自從晉王入駐長安之后,即刻接過天下兵馬大元帥的帥印,到軍堂出任左衛(wèi)大將軍,統(tǒng)領天下兵馬。
軍堂這里,儼然就是楊廣的行政辦公中心。
經(jīng)過近一年的清洗,軍堂里原太子楊勇,賀若弼的親信都已一個不剩,從參將謀士,到外圍站崗的軍士,都是經(jīng)嚴格入選,屬忠于晉王陣營。
深秋的一個晚上,夜幕垂垂,月色暗淡。
軍堂前院的水橋邊,朱門映柳,四周非常幽聲,甚至連鳥聲也沒有。
秋風徐徐很輕柔,幾乎吹不動那些柳條,水面微微有些漣漪,但聽不到水聲。
橋洞邊沿的黑暗里,依稀有若干個人影在晃動。
潛伏在不遠的暗處,是原晉王翊衛(wèi),現(xiàn)為武候府都尉的陳征。
這個新職位,是二天前剛由晉王手諭調(diào)任,正八品銜,同時調(diào)入的還有韓勇,他同樣是都尉。
只見陳征一身輕甲,掛劍帶弓,帶著數(shù)名全副武裝的武候府武衛(wèi),注視著那幾個人的一舉一動。
這時,一直緊盯前方的陳征,扭頭轉向身旁,對一名武衛(wèi)什長說道:
“這幾個細作一旦離開橋洞,讓你的一什人馬跟蹤上前,協(xié)助外圈的韓翊衛(wèi)分別抓捕,務必要活口。”
“遵命。”
一身黑甲勁裝的武衛(wèi)什長,恭敬地低聲應答,隨即身形輕晃,消失在了夜幕中。
“走,咱們?nèi)チ硪惶幥魄啤?p> 陳征對身邊的數(shù)名武候府軍官說道,他似乎對敵人的行動計劃了如指掌。
“諾…”
說話間,一干人影消失在朦朦夜色中……
在軍堂后院相鄰的一個皇城花園,這里寂靜如止,人工湖面上,湖光漣漪。
這時,一抹黑影從遠處匆匆而來。
他叫拓跋-庫尼兒,鐵勒族人,吐谷渾駐長安細作頭目。
細作,這在后世被稱為間諜。
黑暗中,庫尼兒借著微弱月光,謹慎地弓身行走著,像靈貓般注意著周圍動靜。
雖然他清楚,這時的軍堂里已是人去樓空,他的眼簾里不見任何人影,耳邊只有輕細的寒風吹刮聲。
可是,他依然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性。
作為高級細作,他敏捷到最近軍堂的警衛(wèi)部隊變化異常,似乎將要發(fā)生些什么。
但作為潛伏細作,軍令如山,完全任務是首要的,那怕是犧牲掉自己的性命。
這時,前方草叢里忽然發(fā)出了輕微響動,庫尼兒警覺地停住腳步,弓著的身形頓時臥了下來。
他犀利目光死盯著前方草叢,屏住呼吸,手快速按在了腰間解腕尖刀刀柄上。
夜空上的云在緩緩移動著,暗淡的月光灑了下來,呈顯得大地是那么的蒼白。
一個毛絨絨的小東西,在他眼前一晃而過,仔細一瞧,竟是一只田鼠。
瑪?shù)?,嚇人兮兮?p> 庫尼兒苦笑著松了口氣,放在腰間解腕尖刀上的手,落了下去。
可就在他直起身子的瞬那間,離他不遠處的地方,響起了極其細微的破風聲。
待庫尼兒反應過來時,已經(jīng)晚了,他的脖頸處已是有了一記隱隱的刺痛感。
他下意識地摸一摸傷口,感覺有鮮血滲出,但不嚴重。
有敵情,但不知在哪?
他嗖地拔出腰間的解腕尖刀,擺出了戒備的姿態(tài)。
寒光閃爍間,影出了他的猙獰面目。
可是,黑夜里的四周,依然是寂靜一片。
除了那該死的輕呼寒風,和依稀響起的幾聲蟲鳴,其余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奇怪了,那剛才碰上自己脖頸的又是個什么東西呢?
這時,庫尼兒的額頭上,緊張的沁出了汗滴。
他隱隱覺得自己的脖頸,開始僵硬起來,有麻痹的感覺在蔓延,并不斷侵蝕著他的意識。
想到那一記隱隱的刺痛,和淺淺的創(chuàng)傷,他忽然明白了過來。
那是敵人射出的利刃上淬著麻藥。
不好,自己暴露了,他們想要活捉他!
多年的細作生涯,使得庫尼兒的反應極為靈敏,頭腦里聯(lián)想豐富。
他沒有絲毫遲疑,手腕一翻轉,手臂展開,尖刀倏地刺向了自己的心窩。
他非常明白,自己絕對不可以活著,落入敵人手里。
黑夜里,對手的一切動作,通過空氣波動和光影,讓同樣是全神貫注的絕頂高手陳征,感應到了。
想自殺,不可以!
在這千鈞一發(fā)之時,陳征抬手就是一袖箭,箭如閃電般飛出,“卟…”一下,擊中庫尼兒的拿刀手碗。
“哎呦…”一聲慘哼,解腕尖刀應聲落地。
與此同時,幾個武候府武衛(wèi)從埋伏暗處竄了出來。
陳征更是像獵豹般兇猛飛撲。
這時,庫尼兒的左手已經(jīng)撿起了尖刀,正待動作,但其手腕已被陳征扣住,鐵鉗般反轉使其動彈不得。
不待庫尼兒掙扎,陳征右手一記掌化刀,狠狠砍在了敵人的脖頸處。
瞬間,庫尼兒就暈昏了過去。
陳征的招式干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帶他回去?!?p> 陳征看向三個現(xiàn)身的部下,凜冽道。
“諾…”
在軍堂的前院,另一名晉王翊衛(wèi)韓勇,帶著武衛(wèi)擒住了另外二名庫尼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