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死亡與死亡與死亡（5000字）

　　無聲無息的……

　　吳桐剛拉開的大門被一股巨力牽動關(guān)閉，同時還把她甩飛出去，撞在正要奪門而入的粱再身上，致使兩人倒在地上，滾作一團(tuán)。

　　“怎么回事？！”

　　“你先把手放開～”

　　且不提這外面二人，伸手不見五指的咖啡店內(nèi)，警匪爭執(zhí)的聲音戛然而止。

　　沉默的兩秒過后，緊挨著門的兩個劫匪正想著趁著這黑暗悄悄溜出去，卻聽一位探員說：

　　“別想趁機(jī)溜走，也不要懷疑我聽到開門聲后開槍的決心！”

　　兩個劫匪都是惜命之人，可不敢拿自己的手速、腳程去跟探員的子彈較量，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心中不停問候說話探員和主謀的十八輩祖宗。

　　接著，房間里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去想喊出那句“給我放開他”的人到底是誰，他跟這次的停電有什么關(guān)系。

　　年輕女孩的身體在緊緊地貼在自己身上，李奧并沒有因此而想入非非，反而覺得停電時喊話之人的聲音很是熟悉——他肯定那是個男高中生。

　　大腦運轉(zhuǎn)之間，聲音主人的身影輪廓迅速浮現(xiàn)，當(dāng)某人的臉正在李奧腦中迅速成型之時，身后抱著他的顧敏忽然發(fā)出一聲輕微的痛呼，接著溫?zé)岬囊后w浸濕了自己背后的衣衫。

　　環(huán)在自己腰間的雙臂無力的軟了下來，李奧頭皮一麻，近乎下意思地轉(zhuǎn)身摟住倒下的顧敏。

　　與此同時一股血腥味迎面而來。

　　黑暗中，李奧顧不得男女之別，手掌在顧敏身上摸索，直到摸到她的脖頸處。

　　一道傷口橫亙在上，鮮血汩汩涌出。

　　顧敏被人割頸了？！

　　李奧的手掌不禁顫抖起來，接著他握拳松開，趕緊按住了顧敏出血的地方。

　　興許是顧敏整個人都貼在李奧背上，讓兇手因為角度原因不好下手的緣故，她脖頸的創(chuàng)口不深，動脈也只是輕微受傷，還有存活的希望。

　　李奧扯下她腰間的小圍裙，正要一邊包扎一邊呼救，卻突覺心血涌動，同時一股冷意從左前方襲來。

　　他來不及思考，幾句是本能地?fù)]手過去，與黑暗中的另一只手臂撞在一起——李奧能感覺到對方手掌呈握姿，而前進(jìn)的方向正是顧敏的脖頸！

　　此時此刻，李奧只覺得怒氣上涌，管他為什么能夠在黑暗中準(zhǔn)確攻擊顧敏的脖頸，在兩手相撞的瞬間，他全身力氣都灌進(jìn)了那只手掌，反手一握……

　　將那只持刀害人的魔爪攥在手里！

　　李奧感覺到這只手掌纖細(xì)瘦弱，明顯是一個半大男孩的右手。

　　紛亂的思緒轉(zhuǎn)念匯聚成一個結(jié)論：這家伙是兇手！是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這次是盯上顧敏了！

　　自己如今的困境可都是拜他所賜！

　　還殺害他有好感的房東，今天更是直接對他的朋友下手！

　　李奧越想越氣，而黑暗中的兇手不知因為什么原因，沒有第一時間掙脫，這就給了前者往手掌上使勁的時間。

　　接著就聽一陣骨頭摩擦聲伴隨著一聲痛哼響起，兇手手里的刀也掉落在地。

　　李奧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腦子一熱，讓顧敏趴倒在自己懷里，另一只手循著聲音抓起刀子就朝兇手的方向揮去。

　　然而下一秒，李奧握著的手掌突然憑空消失，他揮出去的刀也落空了。

　　他顧不得驚訝，趕緊重新按住顧敏的傷口，提醒眾人提防兇手的話已經(jīng)到了嘴邊，房間里的燈卻亮了……

　　陡然亮起的燈光閃了他的眼睛，不由得抬手遮擋。

　　與此同時，

　　三名探員還在跟劫匪緊張的對峙，李棟梁重新發(fā)出的哭喊聲吸引了其他客人的注意。

　　一直警惕著李奧的蔡凝和季通第一時間朝他看了過去。

　　就只見……李奧一手持刀一手‘掐’住顧敏流血不止的脖頸，而且握刀的手還高高舉起。

　　看到這一幕時，兩人的心都涼了，他們根本沒時間多想，從腰間掏出手槍，毫不猶豫地瞄準(zhǔn)了開槍射擊，兩發(fā)子彈破來空氣朝剛剛睜開眼睛的李奧而去。

　　在他們扣動扳機(jī)之前，只有一人注意到他們的動作。

　　因為蔡凝總是偷看李奧，所以顧敏對這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很是留意，當(dāng)她感覺到李奧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拿只手掌在顫抖時，她心里一下就不怕了，還得意地朝‘情敵’蔡凝看去……

　　她看到他們用黑黝黝的槍口指向了李奧，心底不禁洋溢起陣陣喜悅，如果能兩個人這樣擁抱著離開這個世界，那一定是世上最浪漫的事。

　　但她卻身體卻爆發(fā)出潛力，用盡最后一點力氣挺身而起。

　　子彈打進(jìn)了她的胸膛，破壞了她的內(nèi)臟，她第一次希望自己的身體結(jié)實些，千萬不要被子彈打穿；但又想著這兩顆子彈同時打死兩人似乎也不錯，如果有人能在事后把兩顆子彈鑄成兩枚戒指，供奉在自己和他的墓碑前，似乎更能讓人開心。

　　子彈沒能打穿她的身體，只是顧敏已經(jīng)沒有機(jī)會知道了。

　　她沒能像電視劇里那樣留下兩三句遺言，便化作了一具尸體。

　　李奧剛重新睜開眼睛，目光便定格在顧敏帶著笑意的臉頰上……

　　槍聲驚呆了所有人。

　　三名探員呆愣當(dāng)場。

　　黝黑漢子看得傻眼。

　　微胖男人怔了一下，旋即將所有人的反應(yīng)都納入眼中，尤其是三位探員眼中的驚詫……一個大膽的想法迅速浮現(xiàn)，身處絕境的他只得立刻付諸行動！

　　他當(dāng)即沖蔡凝二人吼道：“草泥馬?。‖F(xiàn)在才動手，早干嘛去了？！快動手！”

　　這一聲驚醒了所有人。

　　蔡凝二人打死受害者，心神動搖的厲害，根本沒意識到微胖男人的目的。

　　而三名探員，這兩天一直在暗中保護(hù)顧敏，可從來沒見過今天早上抵達(dá)黃粱區(qū)的二位同僚！

　　在他們眼里，只看到兩個持槍的陌生人開槍打死了殺人搶劫案的唯一幸存者，而且他們還親耳聽過黝黑漢子說過‘黑吃黑’這樣的話，再加上微胖男人的這一聲激動的吼聲……

　　于是他們立即調(diào)轉(zhuǎn)槍頭，三發(fā)子彈脫膛而出，打得外側(cè)的季通渾身冒血，當(dāng)場斃命。

　　因為兩人是并排而立，所以站在里側(cè)的蔡凝得以幸免，她來不及悲傷，趕緊朝那三名探員喊道：“我是……”

　　而在這之前，李奧拿出了從老外那里奪來的手槍——他沒敢把槍放在家里，因為洪七公一副對啥都很好奇的模樣，鐵定會對手槍出手。

　　前幾秒的事情，對他來說，就是兩個素不相識的人忽然掏出槍要殺自己，但卻被顧敏救下，然后劫匪的吼聲和探員們的槍聲，證明那兩人絕非善類。

　　所以他朝蔡凝開槍了，憤怒讓他連開三槍，其中一發(fā)子彈直接命中了后者的腦袋，使得她后面的話沒能說出口。

　　蔡凝的尸體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向下倒去，而此時大門敞開，粱再一腳將趁亂逃走的劫匪踢倒，然后便聽到了蔡凝尸體倒地的聲音，抬頭看去，滿臉驚愕。

　　偏偏李奧一只手里舉著槍，一只手里還拿著刀。

　　粱再目眥欲裂，在三位探員錯愕的眼神中抬起槍怒吼道：“果然是你！??！”

　　“砰！”“砰！”“砰！”

　　三槍連發(fā)。

　　一發(fā)擊碎了李奧胸膛前的吊墜又嵌進(jìn)他的肋骨當(dāng)中。

　　一發(fā)擦著李奧的腦袋飛過，帶出些許血花。

　　一發(fā)在李奧手臂上刮掉了一塊肉，打進(jìn)咖啡店的墻壁上。

　　伴隨了他十幾年的玉墜碎裂掉落，胸前的血液染紅了他的衣服。

　　“莫名其妙！簡直莫名其妙！”李奧惱得咬牙切齒，忍著痛痛朝粱再開槍，“你特么又是誰?。浚。　?p>　　他將子彈全部打完，只有一發(fā)命中了粱再的手臂。

　　“梁隊長！”三位探員自然認(rèn)識粱再，但也因此更加糊涂了，“你這是干嘛？！”

　　有一人指著李奧說：“還有你！把槍放下！”

　　李奧跌倒在地，手槍和刀都落在地上，他的目光落在從母親那里得到的刀型玉墜上，心里苦澀極了：“媽，你總說做個好孩子，神奇大俠就會幫我們度過苦難，可現(xiàn)在……是我做的還不夠好嗎？”

　　“梁隊長，你冷靜點！先把槍放下！”

　　“黃粱區(qū)的同事都死了！我冷靜不了！”說著，他不顧手臂的疼痛，再次舉槍朝向李奧。

　　“黃粱區(qū)的同事……”三名探員心里咯噔了一下，看了眼劫匪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只覺腦子嗡的一聲，天旋地轉(zhuǎn)！

　　季通觸目驚心的尸體讓探員們呆若木雞，也忘記了阻止粱再繼續(xù)開槍。

　　粱再瞄準(zhǔn)了就要扣動扳機(jī)，就在這時忽聽一聲吼叫：“住手！”

　　“胖子，你瘋了？！快回來！”

　　接連兩聲來自不同的人，粱再循聲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胖子如野牛般沖撞過來。

　　猝不及防之下，粱再整個人被撞飛出去，門都被他撞開。

　　這勇猛的胖子卻滿臉的緊張和驚慌，見粱再又要站起來，腦袋一片空白的他趕緊跑過去用體重壓制住粱再。

　　粱再吼道：“探長執(zhí)行公務(wù)，給我滾蛋！”

　　接著一拳把胖子打出鼻血。

　　“不行！不行！他現(xiàn)在還不能死！”

　　胖子眼淚都掉下來了，見粱再還想動手，他趕緊一個起伏坐的后者直翻白眼。

　　這一幕正落在留在外面呼叫增援的吳桐眼里，她趕緊掏出手槍指向胖子：

　　“我們是華夏探員，你這是在妨礙公務(wù)，快點起來！”

　　“我不起，我不起！”胖子被搶口嚇的直哆嗦，當(dāng)他瞥見粱再拿槍的手有所松動時，飛快地掰開后者的手指頭，奪走了槍，“你不要過來！不然我打死他！”

　　這時候兩位探員在反應(yīng)過來后，連忙控制住了歹徒，李棟梁則連滾帶爬地朝李奧而去，卻被另一個探員喝止：“不要破壞現(xiàn)場，老實在旁邊呆著！”

　　李棟梁聽出探員語氣里的暴躁，不敢妄動。

　　接著這名探員和胖子的三根同伴一起跑了出去。

　　“胖子，你快放開警官！”山羊胡急切道，“幾位警官，實在不好意思！我這位兄弟他腦子從小就有點問題，今天見了那么多死人才發(fā)瘋的，你們千萬不要開槍?。　?p>　　這話一出，吳桐等人還真不好動手。

　　可粱再早就是滿腔怒火，這會兒還被搶走了配槍，更是惱羞成怒，緩過來后直接掐向胖子的脖子，更是說出：“那你去替他死吧！”

　　胖子滿身冷汗使得他的皮膚滑膩異常，粱再愣是抓不住他的脖子，但卻把他嚇得不輕——手里的槍直接走火，子彈打在粱再的肩膀上，鮮血飛濺。

　　“?。?！你敢襲警？??！”

　　吳桐見胖子失控，粱再受傷，立刻喝道：“我最后警告你一遍，放下武器，放開人質(zhì)！”

　　山羊胡急忙道：“胖子！你冷靜一點！”

　　“他不能死！他現(xiàn)在還不能死！我媽還等著錢救命！我媽還在受苦?。　?p>　　“放下武器！”

　　“警官，他只是被嚇到了！”

　　“這關(guān)你媽屁事！”

　　“你敢罵我媽？你竟敢罵我媽？！”

　　“胖子，他沒有罵人！你快放開他！”

　　“這是最后一遍，放開他！”

　　“你們別逼我了！別逼我！我也是沒辦法……”

　　“砰！”

　　“不！！！”

　　“砰砰砰砰砰砰?。。　?p>　　“胖子———！”

　　子彈在胖子身上點綴出一朵朵血花，他踉蹌著后退，肥大的手掌抓著被子彈剖開的脂肪，堵不住的血液澆在地上，他面容被恐懼、痛苦、愧疚、后悔給扭曲起來。

　　“媽……媽……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胖子臃腫的身軀倒在血泊里，山羊胡三人跌跌撞撞地跑過去，嘶吼著搖晃著他的尸體。

　　“胖子！胖子！你醒醒??！你媽還病著呢！她還在等你掙錢治病?。。　?p>　　那名年輕探員本就因為誤殺同事的事情兒焦躁至極，這會兒實在忍受不了他們的哭喊聲，便喝罵道：“別特碼叫喚了！一個傻子而已，死就死了，他媽不是病了嗎？很快他們母子就會團(tuán)聚了！”

　　“操你媽?。?！”

　　悲痛欲絕的三人被怒火沖昏了頭腦，猛地起身沖向那名探員和打死胖子的吳桐。

　　“你們想干什么！”

　　“站?。　?p>　　他們還沒來得及開槍就被三人按住。

　　山羊胡眼睛通紅，淚流滿面，抓著吳桐的頭發(fā)，使勁兒朝地上撞著：

　　“我都說了不要嚇唬他！你為什么不聽！為什么不聽！”

　　而那年輕探員也被另外兩個人分別抱住一只手。

　　兩個人的拳頭朝他的嘴巴招呼著。

　　“人都死了！你為什么還要罵他！為什么還要咒他媽死！”

　　外面的動靜很快吸引了另外兩名探員的注意，他們跑出來就見到粱再身中兩槍無力起身，同伴被人夾起來嘴都打爛了，吳桐更是青絲染了血跡，整個人已經(jīng)軟了下來。

　　于是他們開槍了，子彈再次奪走了三個人的性命。

　　山羊胡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們，好像在質(zhì)問……你們算什么探員？

　　“怎么會變成這樣？！”

　　劫匪已經(jīng)被制服，但他們完全沒有半點喜悅感，反而臉色蒼白，只覺渾身無力。

　　他們的職業(yè)生涯算是完了。

　　“總之，先通知局里，然后叫救護(hù)車?！?p>　　“媽的！”

　　咖啡店內(nèi)還有普通市民，這會兒都被連綿的槍聲嚇得躲在桌子底下。

　　“都出來吧！”一個探員喊道，“暫時都不要離開，這里的事情有多嚴(yán)重你們也看到了，誰要是偷跑掉，自己去想會是什么后果吧！”

　　客人們瑟瑟發(fā)抖的鉆出來，老老實實的坐在原位，顧敏那個姓柳的舔狗和老板抱在一塊，都不敢去看心上人的尸體。

　　李棟梁找上一個探員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李奧，搓著手說：“警官，我能不能去看看我兒子，他中了槍，都快死了！”

　　“滾！”那探員瞪著他，“你這種人渣也會擔(dān)心孩子？再敢妨礙公務(wù)，我連你一塊抓！”

　　“對不起！對不起！”李棟梁趕緊跑了。

　　而那探員則來到了李奧身邊，撿起地上的槍，看著虛弱流血的李奧，他這才想起此人是閻王案的嫌疑人，憤恨地抬起腳要踹李奧，但那么多人看著，他只得悻悻的收了回來。

　　不僅如此，他還得替李奧止血……

　　再說李棟梁，他來到了一個學(xué)生面前，壓低聲音說：“我知道你?！?p>　　那學(xué)生面容清秀，身上還有點肌肉，聞言說：“知道我什么？”

　　“我知道你住在我兒子樓上！”李棟梁說。

　　“是這樣沒錯，我跟李老板還挺熟的，可從來沒聽他提起過還有個你這樣的爹?！蹦菍W(xué)生說道，“不過看了你今天的表現(xiàn)，我倒是覺得換誰來都不會想認(rèn)你這個爹?！?p>　　挨了罵，李棟梁也不生氣，繼續(xù)說：“你說得對，不過我現(xiàn)在醒悟了，可小奧他也快沒了，我就想著替他辦理后事，處理一些遺產(chǎn)上的問題；但那群警官不讓我過去拿家里的鑰匙，所以我就想著跟你商量商量，能不能把你的鑰匙借我用一下？到時候店里的東西你隨便挑！”

　　那學(xué)生仿佛沒聽到他那么一大段話似的，反而對李奧的昵稱提起了興趣：“哦？小奧？你們家里人都是這么叫他的？”

　　“啊？”李棟梁有些懵逼，但畢竟有求于人，還是老實回道，“他媽和他姐姐一般都是這么叫他的，還有什么奧奧啊，都是些肉麻難聽的……”

　　“撲哧！”

　　那學(xué)生用切蛋糕的刀貫穿了李棟梁的咽喉，面對身邊同學(xué)的震驚和李棟梁的驚恐，他淡然地笑了笑：“看在你提供了一個不錯的消息的份上，就給你個痛快吧?！?p>　　說著，他刀一橫，旋即在眾目睽睽之下割下了李棟梁的腦袋。

　　“看來我今天運氣比較好啊，不然鬼知道找到下一個惡人需要多久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