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準(zhǔn)備剖腹

　　人群中傳過來的聲音清脆中帶著甜美，人們都把頭轉(zhuǎn)過去看著那個說話的主人。

　　看到是一個女子，所有人都不屑的嗤笑一聲。

　　一個女子而已。

　　同樣，韓世俊看到百靈以后，目光中的輕蔑一劃而過。

　　“不知這位小姐還有什么疑問？我倒是很想請教一下?！?p>　　“大人嚴(yán)重了，小女子只是覺得，死者并非中毒身亡?！?p>　　百靈這句話一出口，周圍的人無人不驚訝。

　　這個女子怎么敢口出狂言！

　　韓世俊也有些驚訝，看著百靈的目光從輕蔑到不敢置信。

　　他做仵作已經(jīng)幾十年了，從未有人當(dāng)面說他的判斷失誤過，這個女子是第一人。

　　“這位小姐，你不懂就別擾亂百姓的想法，你這樣說是對死者不負(fù)責(zé)任。但是看在你什么都不懂的份上，我就不與你計較了，你還是讓道吧，我和大人要回衙門了?！?p>　　韓世俊狗眼看人低的樣子讓百靈非常不滿，她并未理他，只是直勾勾的看著戚晉元。

　　接受到百靈的目光，戚晉元抬手向韓世俊做了一個退后的手勢，往前走了兩步，直直的盯著百靈，他倒要看看這個女子有何見解。

　　“這位小姐說死者不是中毒身亡？”

　　“正是。”

　　聞言，韓世俊認(rèn)真的打量了一番那個口出狂言的女子。

　　眼珠子一轉(zhuǎn)，他眼里的譏諷更甚。一個女子而已，能懂什么？更何況他替大人辦案也有數(shù)十年了，難道還會被一個黃毛丫頭給挑出毛病不成？

　　只是，看大人的樣子，好像對這個女子的話饒有興致。他只好走上前，對著百靈露出一個無害的笑。

　　“小姐，大人，你們看，死者面部和手指都發(fā)紫。而且，耳朵和嘴里都有鮮血流出來，這明顯是中毒的征兆?！?p>　　“對，這是中毒的征兆沒錯，但是大人，還有一種情況會讓死者出現(xiàn)同樣的癥狀，但是卻不是中毒?！?p>　　這話勾起了戚晉元的興趣，他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死者，眼里深邃得不得了。

　　“你所謂的情況指的是什么？”

　　相比戚晉元的好奇，韓世俊忍不住了，“你休得胡說，不要擾亂大人的判斷。”

　　戚晉元再次抬手打斷了韓世俊的話，看著百靈沒說話。但是百靈懂了他的意思，對著戚晉元禮貌的點點頭。

　　“大人，在此之前，我想要問夫人幾個問題。”

　　“你問便是?！?p>　　百靈回身看著一旁的婦人，見婦人滿眼的戒備，她無奈挑挑嘴角。

　　“請問夫人，你家相公最近是否有心慌心累的癥狀？”

　　對于百靈的提問，婦人并沒有回答，看了戚晉元一眼又一眼，大有死磕到底的架勢。

　　“夫人，如果你不想成為殺死自己相公的兇手的話，你就老老實實的回答我?！?p>　　聽到百靈的話，婦人驀的瞪大眼睛，似乎在確定百靈話里的真假。

　　“你說什么？你胡說！我怎么可能是殺死自家相公的兇手！”

　　繼而，婦人對著戚晉元不?？念^，“大人，民婦冤枉！民婦怎么可能是兇手呢？大人！冤枉?。　?p>　　婦人的哭聲讓戚晉元有些頭疼，他抬手捏捏額角，出口的話有些生硬。

　　“本官知道你是冤枉的，但是本官比你更想替死者平冤，所以你好好回答這位小姐的話吧。”

　　婦人磕頭的動作頓了頓，用袖口擦掉臉上掛著的眼淚，這才對著百靈點點頭。

　　“嗯，相公近日的確有那些癥狀?！?p>　　“那夫人，他有沒有心里覺得很悶的狀況？”

　　“有的，相公就是因為心里很悶，說是有時候不能呼吸，所以我們才遠(yuǎn)離他鄉(xiāng)，到處走走。本想著這樣游玩會讓相公心情好些，誰知道……”

　　說著說著，婦人又哭了起來。

　　百靈卻陷入沉思，她本是因為相信柱子的為人做出猜測，現(xiàn)在看來……

　　她又看了死者一眼，蹲下身翻了翻死者的眼皮，拉起死者的手認(rèn)真檢查起來。

　　看見百靈的動作，韓世俊剛想上前制止，就被戚晉元一個眼神定在原地不敢動彈。

　　許久以后，百靈才起身看著戚晉元，“大人，死者確定不是中毒身亡。”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婦人和韓世俊的聲音一同響起，連帶著周圍的人都面面相覷，怎么也不相信百靈的話。

　　韓世俊被百靈氣得雙頰通紅，他怎么可能在年老的時候讓這個女子毀掉他的一世英名？他顫抖著手指，向百靈質(zhì)問。

　　“你懂什么？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女子而已！你在這兒胡說八道什么！”

　　“難道我朝皇上規(guī)定了小女子就不能懂這些了？難道皇上說了小女子就該大字不識什么都不懂？難道就因為我是小女子，就該瞞著死者的真實死因？”

　　“你……”

　　一連串的問題讓韓世俊無話可說，只是指著百靈的手指越發(fā)顫抖。

　　倒是戚晉元心里充滿好奇，他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不知小姐貴姓？”

　　“百靈。”

　　百靈？

　　這個名字和這樣的神態(tài)讓戚晉元莫名感覺熟悉，他總覺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見到過。

　　“小姐祖上可有仵作？”

　　“有?！?p>　　“不知小姐是否方便告訴我是誰？”

　　“我爺爺，白鶴翔！”

　　百靈話音剛落，戚晉元便猛的抬頭。

　　原來如此，難怪他覺得百靈眉眼之間散發(fā)出來的氣息如此熟悉。

　　只要在官場中的人都知道，白鶴翔當(dāng)年可是風(fēng)云人物，都說沒有白鶴翔破不了的案。

　　他有幸見到過一次，然而就是那么一次，就讓他此生不能忘懷。

　　“百靈小姐覺得死者的死因是什么？”

　　“飲食不佳導(dǎo)致?！?p>　　“你的意思是……”

　　“對，自然死亡?！?p>　　戚晉元目光微閃，半晌他抬頭看著百靈，“我憑什么信你？”

　　“不憑什么，憑給死者申冤，憑還柱子一個清白?！?p>　　戚晉元笑了，果然虎父無犬子，百靈振振有詞的樣子和白鶴翔當(dāng)年一模一樣。

　　“好，你要怎么證明你是對的？”

　　“很簡單，只要剖開死者腹部便一切都知道了?！?p>　　百靈覺得很簡單的事情，婦人哪里肯同意，她連滾帶爬的來到死者身邊，抱著死者不放手。

　　“不行，我不同意，不可以……”

　　場面一度混亂，就在百靈準(zhǔn)備用強(qiáng)，韓世俊沾沾自喜的時候，人群中走出一個人。

　　“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