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流動的水液瞬間全部回歸秦安的身軀之上,如若一層層厚重的盔甲將他包裹起來,在知道自己無法對抗魂體之后,他立馬做出了逃跑的決定。
水流好像被裝上了驅(qū)動器,帶著秦安的身軀朝著甲板上飛去。
嘭!
秦安重重踩在甲板上,回眸看著原本自己所站立的地方。
二樓的欄桿上滿是刀痕,一道道灰色的火焰在上面燃燒著,那些魂體露出了自己真實的面貌,由骷髏打造的身軀上帶著冰冷的氣息,眼眶內(nèi)跳動著灰色的火焰,手里拿的是海盜們最喜歡用的輕長劍。
在秦安的視線投過去后,它們的身軀上忽然多了幾條衣物。
三個魂體的頭顱上多了紅色的頭巾、眼罩,身軀上是白色的水手服,破舊的靴子里還在跳動一些活著的蝦米。
另外一位戴著三角帽,披著一件黑色的大衣,左手忽然變成一柄鐵鉤,右腳也成為一根木杖,他擠了擠自己的眼眶,似乎露出了一個微笑。
注意到對方的變化,秦安的思緒電轉(zhuǎn)。
作為專門扼殺魂靈的盧錫安肯定能察覺到船上混入了什么東西,我所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但我不能離開船上,誰知道那迷霧當(dāng)中還藏著些什么怪物。
我所要做的就是和這四個魂體周旋,而且最好不要使用技能。
秦安拿定了主意,看著對方手里的長刀,確定那不是由靈魂打造的,而是真真正正的鐵器。
四個魂體從二樓一躍而下,身子卻沒有按照重力落在甲板上而是漂浮起來,舉起自己手里的長劍朝著秦安飛來。
地上的水流騰空,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將那些卷入進(jìn)來的刀劍全部吸住,不讓其動彈分毫。
四個魂體愣了愣,然后默默從自己的衣服里面掏出左輪手槍。
秦安揚起眉頭,幫對方在心里說了一句話。
時代變了,大人。
嘭!嘭!嘭!
四把手槍齊齊發(fā)射,鉛彈伴隨火光飛射而出,洞穿透明的液體,飛往秦安的頭顱。
后者借助來自斯特魯?shù)某瑥婎A(yù)判和水流的推力,躲過這些子彈,再一次操縱起地上的水流,纏住對方的手槍。
這時候,船身忽然搖晃了一下。
秦安的眸子猛地一轉(zhuǎn),可那邊的迷霧當(dāng)中沒有任何東西。
不是我這艘船動了。
不對,不是我的夢境里動了,而是現(xiàn)實中的船動了。
外面有情況?
可別讓我死在夢里了!
……
……
盧錫安抬起自己的手槍,將其放在自己的胸膛之前。
在大副整齊一致的房間里,存在一個伏跪在吊床前的透明人影,他的面目崢嶸,一張臉幾乎要鉆入秦安的大腦當(dāng)中,且身軀正在不斷成型。
它似乎在吞噬什么。
圣槍游俠扣動扳機,但這個時候船身忽然搖晃了一下。
嘭!
銀白色的子彈飛了出去,驚醒了那個鉆入秦安夢中的鬼魂,它驚慌未定地看了盧錫安一眼,然后二話不說就離開大副的房間里。
“什么情況?”
盧錫安沒管還在沉睡中的秦安,回頭看著船身。
“敵襲!”
科沃爾大喊道。
只見黑暗的迷霧當(dāng)中,一道道手持兵器的魂體在海面上漂流。
“真壯觀啊?!?p> 盧錫安看著海面上,發(fā)出了一聲感嘆。
……
……
“啊啊啊!”
那四個魂體忽然發(fā)出痛苦的慘嚎,它們好似看見了什么不該看見的東西一樣,身軀不斷冒著灰色的煙霧,手里的長劍和手槍齊齊掉落在地,身體也越來越透明。
秦安皺起眉頭,沒有多余的動作,就這么看著對方在慘呼之中消失。
盧錫安幫我驅(qū)逐了惡靈?
應(yīng)該是這樣,可是為什么我還沒有蘇醒?
按理說我做了噩夢會立刻嚇醒的啊。
還是說這是它的詭計……
就算對方消失,秦安也沒有放松警惕。
“呵呵?!?p> 在黑霧的深處,忽然傳來一道低笑的聲音。
這聲音低沉而嘶啞,卻又飄渺無形,好像是從秦安的靈魂深處傳來的一般。
他的大腦瘋狂運轉(zhuǎn),迅速鎖定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秦安的身體好似生銹的機械,思緒也隨之被凍住了,動彈都變得十分困難。
錘石?!
只見在迷霧的身軀,一道綠色的,穿著長袍戴著兜帽的身影出現(xiàn),他拿著鎖鏈與燈籠,身后跟著密密麻麻的數(shù)不清楚的靈魂。
他凌空踏步,眼角似乎帶著笑意。
比起上一次和秦安見面,這一次的錘石所散發(fā)出來的氣息讓他甚至都不敢動彈。
上一次是在比爾吉沃特,遠(yuǎn)離了黑霧和暗影島,他的實力似乎下滑的很嚴(yán)重。
而這次是對方的主場。
錘石飄到秦安身前十米停了下來,甩動自己的鎖鏈,說道:“真讓我稀奇,居然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秦安想要開口說話,但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好久都沒有新鮮的靈魂主動進(jìn)入暗影島了,這讓那些家伙們苦惱許久。我似乎能看到,在不遠(yuǎn)的將來,會有許多人紛爭而致?!?p> 錘石的身影逐漸變得透明,他眼眶內(nèi)跳動的火焰則愈發(fā)明亮。
“遠(yuǎn)處到來的客人……”
錘石的身軀化為一陣綠色的煙霧,就此消失在船身之上。
秦安感覺周圍的黑霧變淡了,思緒也逐漸恢復(fù),就要脫離這個夢境。
“我看見你了!”
錘石的聲音好似一萬根鋒利的針,全部刺入秦安的大腦之內(nèi)。
后者立馬驚醒,從吊床上坐了起來,他驚魂未定的眸子四處打量,背后已經(jīng)滿是冷汗。
那個拿著鎖鏈和燈籠的身影好似就在眼前。
“終于醒了,我還以為你準(zhǔn)備睡一個晚上。”盧錫安的聲音永遠(yuǎn)冷淡,在跟秦安說話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回頭。
“什么情況?”雖然已經(jīng)猜到緣由,秦安還是決定裝一下。
“一個能進(jìn)入夢境的水鬼,看到我后自己跑了?!北R錫安還是沒有回頭。
“你在看什么?”秦安注意到對方的眼珠正在不斷轉(zhuǎn)動,好像在尋找著什么。
“你可以自己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