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攏婢女(下)
“沒有沒有,你做的很好,本宮就是問問。”佟湘看她差點又要跪下,趕緊打住。
從她這表情也看出恭水庫不是什么好地方,也對,洗馬桶的聽起來就不像是什么好差事,誰跳槽往那兒跳,指不定是被誰發(fā)配過去的。
也不曉得是哪個不開眼的,把這么一個寶藏女孩兒給推出去。
要知道翠芝可不僅僅只是個小宮女,留著她在身邊,那可是無形中多了一條命。
畢竟誰的醫(yī)術(shù)再高,那能有醫(yī)圣的親孫女高?
只不過,這翠芝也是個可憐孩子,如若不是當年……
算了,今后好好待她便是。
想及此,佟湘的表情愈發(fā)和藹可親。
她溫聲道:“你不用害怕,本宮就是和你說說話。”
“是…”翠芝還是不太敢看她,只覺得娘娘哪里有些不正常。
“你平日里都是做些什么活計?”
“奴婢是灑掃宮女,平時是負責花草修剪和院中的清掃。”
“哦……冬棗呢,怎么不見她貼身伺候?!辟∠嫱蝗晦D(zhuǎn)移話題,似不經(jīng)意間問道。
冬棗是貴妃的貼身婢女,琴棋書畫不論,女工剪裁不提,偷奸?;瑓s是樣樣精通。
“冬棗姐姐這幾日身體不適,在榻上休息呢?!?p> “哦?病了多久了?”
“該是有十來日了?!贝渲ハ肓讼?,答道。
“哦?”佟湘心里不禁冷哼一聲,十幾天,那得是病入膏肓了吧。
平日里仗著原貴妃的寵愛作威作福就罷了,現(xiàn)在都見不著人影,竟是越發(fā)無法無天了。
“那既是身體不好,等她病好了,就讓她去浣衣坊罷,身強體壯了,就不生病了?!?p> 佟湘不準備留她,這冬棗不是什么好的,繼續(xù)留著她以后是個禍害。
翠芝聽了有些震驚,冬棗可是貴妃眼前的紅人,跟著過來的陪嫁丫鬟,娘娘竟然…
雖說冬棗平時待底下人是有些勢力苛刻,可心腸也不算太壞,自己剛來的時候被排擠,她還替自己說過話呢。
好歹共事一場,翠芝還是大著膽子,想替冬棗求求情:“娘娘,冬棗姐姐一直伺候你也伺候慣了,去了怕是不適應,縱使犯了些錯,也罪不至此。還請貴妃娘娘念在往日情分上,能夠從輕發(fā)落。”
佟湘有些訝然,心道怕自己都怕成這樣了,還有勇氣為別人求情,也不知究竟是膽大還是膽小。
轉(zhuǎn)而故作嚴肅的說道:“你是什么身份,還想替她求情?”
翠芝臉又一垮,可憐她今天被佟湘嚇的不輕。
翠芝心里也是一陣后悔,她真是膽子肥了,娘娘是什么性子,剛給了幾分好臉色,自己竟有些得意忘形,還妄想插手娘娘的決定。
翠芝連忙跪下低著頭,又縮成個蝦子,小聲說道:“貴妃娘娘,冬棗姐姐…曾照拂過我?guī)追郑倦m不忍她受責罰,但更不想娘娘缺個貼心人照顧,僅此而已,奴婢絕無意冒犯娘娘!”
呵呵,她可不貼心,她扎心。
不過嘴上還是網(wǎng)開了一面:“嗯,你說的也對,那就讓她去浣衣坊當個小管事吧,也不算虧著她?!?p> 頓了下,繼而開口:“不過她走了,身邊確實缺個貼身照顧的,那今天起,你就是掌事大宮女了?!?p> 佟湘話落,翠芝錯愕的抬起頭,眼睛眨巴兩下,有些不可置信:“什么?奴婢,奴婢…”
“不愿意嗎?”
“不不不,當然不是。能侍候娘娘是奴婢的福分。只是,奴婢未曾做過什么細活,怕伺候不好娘娘。”
其實她確實不太愿意,貴妃向來喜怒無常,自己怕是伺候不好,到頭來落得和冬棗一樣的下場……
伴君如伴虎,用來形容貴妃卻也貼切的很。
“梳頭,端茶奉水,這也不算很難吧。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沒有沒有…”翠芝糾結(jié)了一會,最終還是應了下來,貴妃都發(fā)話了,她再不同意就是有些不識抬舉了。萬一娘娘一個心情不好,現(xiàn)在就把她咔擦了……
佟湘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心里算是踏實了些。
對不起啊小可愛,我和你們不一樣,要能安然立命于這書中的世界,我必須得有些可靠的人在身邊。
“娘娘!臣來遲了,還請娘娘恕罪?!?p> 正在這時,一須發(fā)花白的老者跌跌撞撞的跑進來跪倒在地上。
“這是?”佟湘看著翠芝,有些不解。
“回娘娘,奴婢剛剛以為您不適,所以叫了太醫(yī)過來。”
“這樣啊。”佟湘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翠芝一眼,隨后把胳膊伸了出來:“嗯,那過來診脈吧。”
太醫(yī)過來搭著佟湘手臂,瞇著眼睛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娘娘放心,老臣已仔細探脈,您鳳體安康,只是近期有些肝火旺盛,我開副去濕降燥的藥,給您煎上?!?p> 佟湘打了個哈欠:“罷了,無事還喝什么苦湯子,你退下吧?!?p> 太醫(yī)瞧了眼一旁的翠芝,有些不解,翠芝使了個眼色,太醫(yī)會意。
“那微臣告退。”
太醫(yī)走后,翠芝不太自然的給佟湘整理了一下被褥:“娘娘,天色還早,您再睡會兒吧?!?p> “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
“現(xiàn)在是寅時五刻了。”
“你困嗎?”
翠芝搖搖頭,她哪敢說困。
佟湘點點頭:“我有些事情要問你,你可知道秋季圍獵是在什么時候?”
翠芝答道:“再有兩月便是了?!?p> 兩月,太好了!
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女主還沒有進宮,還有轉(zhuǎn)機。
“陛下一般什么時侯用早膳。”
佟湘想給墨容夙送送溫暖,畢竟近水樓臺…呸,畢竟緩和關系,還是要從這些小事滲透到墨容夙的生活里。
說不定墨容夙感受到她愛意,能對她寬容一些。
“這…奴婢不知道,這些都是陛下身邊的大總管負責?!贝渲ゲ恢蕾∠媸谴虻氖裁粗饕猓又值溃骸安贿^一般這個時候,陛下應是快要起來了。每日寅時陛下都要起來批閱奏章。”
佟湘聞言當即下床,以關切的口吻道:“快替我更衣,陛下每日操勞,我這個做妻子的,不能替他分憂解難也得給他送些滋補的膳食。”
“???”翠芝沒跟上佟湘的腦回路。
“貴妃娘娘,這會不會太早了,陛下批閱奏章時不喜人打擾。”翠芝趕緊叫住。
準確的說是不喜歡佟湘去打擾。
佟湘扭頭看了翠芝一眼,翠芝心里咯噔一聲,以為佟湘要發(fā)火了。
誰知佟湘又突然轉(zhuǎn)身回到床上,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
“哦,那你出去候著吧,我再睡會兒?!?p> 翠芝摸不著頭腦,不明所以的退出去。
佟湘閉上眼睛再次入睡,既然墨容夙不想讓她過去,那她就不觸這個霉頭唄。又不是非得今天,好好睡一覺,她起來還有別的事要做。
這一覺直接睡到天明,翠芝進來為佟湘更衣洗漱。
昨天迷迷糊糊倒沒怎么注意,今日對著鏡中看清自己的容貌,佟湘只覺得,妖姬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