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準備工作
“二爺?”蔡成峰在韓二爺眼前擺了擺手,韓二爺沒有任何反應,還是直勾勾的盯著我。
突然,韓二爺笑了起來,拍著手說:“小余,小余活了,小余活了?!蹦菢幼泳拖褚粋€三歲的孩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糖果。
“二爺說的小余應該是你父親?!辈坛煞逍÷曊f道,“聽家父說,這些年來韓二爺除了你父親的名字,幾乎沒說過其他的話,當年的事情給他的刺激不小?!?p> “那你怎么就說我父親是韓二爺害死的?你有什么證據嗎?”我還是不太相信蔡成峰,即使他帶我來到這里,那也不能說明什么。
“當然,當年在場的一些人都看到了,包括家父,他說過他親眼看見韓二爺殺了你父親?!辈坛煞辶x正言辭的說道,不曾有一絲猶豫,看起來確實不像在說謊。
“韓二爺怎么會變成這樣?”我又問道。
“這你有所不知了,當年那件事幸存的人,除了家父和一些看門的眼子,就只有韓二爺現在還活著。家父靠的是多年的功底,才能得以活命,而韓二爺現在卻成了這樣,估計也是殺害你父親的報應吧。”蔡成峰說道。
不知道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讓這么多人都折在了那里。但聽蔡成峰這么說,而且還有證人,我基本是半信半疑了。
本來想著如果能找到殺害我父親的兇手,說什么也要報這一箭之仇,但在這老頭面前,看著他這個樣子,我卻又保持了理智,不知道該如何動手。
況且現在是法治社會,殺人償命,可他是個精神病人,法律對他還有什么作用呢?
我正發(fā)愁著,韓二爺突然開口說道:“小余,小余是我殺的,嘿嘿嘿,是我。”韓二爺一邊笑,一邊從柵欄里把手往外伸,朝著我的位置亂抓了幾下。
我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心里的怒氣一下又沖了上來,這老頭居然沒有一點悔意,我剛往前邁了半步,準備上前抓住他的手給他個教訓,蔡成峰攔住了我,說道:“別跟老人家生氣,你看,他都這樣了?!?p> 我暫時壓住了心中的不滿,嘆了口氣,轉頭就走出房間去了。
來到一樓大廳門外,我深吸了一口氣,蔡成峰跟在我后面出來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該說的我說完了,現在是不是輪到你了?”
這邊有些偏僻,不好打到車,我們一邊走,我一邊給他說我最近獲得的一些信息,當然,坐標信息我并沒有告訴他。
關于下次出發(fā)尋找六瞳匣的事情,我答應了叫他一起去,但并沒有說什么時候去,也沒有跟他說林可欣想要跟我合作的事,只是說現在還差那顆青銅獅牙,恐怕一時半刻沒辦法啟程。
回到家,我像往常一樣去二叔的密室里翻閱我父親留下的東西,想看看能否從中找到一些關于云南那地方的線索,另一方面我也在思考到底如何跟林可欣合作。
我想要的東西也是六瞳匣,肯定不能把六瞳匣拱手相讓,怎么能拿到手并擺脫林可欣,是我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思考的事情。
當然,我也沒閑著,我用了大概一周的時間調查了林可欣,雖然最終沒有確切的答案,但我懷疑她與消失多年的林宗有關,林可欣之所以想得到六瞳匣,應該就是林宗的指令,想必這么多年,林宗林家依然為得到六瞳匣而赴湯蹈火,念念不忘。
最終我想出了一招偷梁換柱之計,并給林可欣打了電話,確定了合作關系,同時,我還聯系了蔡成峰,讓他跟我們一起,一來是因為他告訴了我我父親的事,我答應過他,二來主要是我想的這偷梁換柱的計劃需要有他的參與。
我們約好了15號晚上在乙十六餐廳見個面。
15號當晚,我和蔡成峰一起應約到了紅領巾橋附近的乙十六餐廳,找到了名為‘翠松’的包間,一進去,林可欣已經在里邊了。她正在跟對面一位老男人說話,這男人轉頭看我進來,說道:“這是……”
我打量了一下這男人,大約50來歲,頭發(fā)上油光锃亮,有點微胖,戴了一副玫瑰金邊的眼鏡。
“哦,這位就是余多?!绷挚尚勒酒饋斫榻B。
這中年男人還算比較熱情,微笑起來,一雙眼睛瞇成了兩條縫。他個子不高,也就1米6幾,走過來伸出手跟我握手,操著一口粵語腔說:“你好啊,余多,狗養(yǎng)狗養(yǎng)。我是艾瑞克?!?p> 我是一臉懵逼,不知道這人是做什么的,上來就罵人?不由縮回伸出的手,同時莫名其妙的看向林可欣,林可欣說:“他說久仰,介紹一下,艾瑞克,這次會跟我們一起去云南?!?p> 我把手放了下來說:“什么意思?你前面可沒跟我說過?!?p> 艾瑞克說道:“稍安勿躁啦,余多先生。來,請坐。”
這包間桌子挺大的,一圈大概能坐下12個人,我坐到林可欣的正對面。
艾瑞克又說道:“余多先生,我與你的父親也有一面之緣呢,想當初你父親去云南之前我們還見過面,暢聊了一夜。唉,可惜啊,誰也沒有想到會發(fā)生那樣的事?!?p> “你……認識我父親?”我問道。
“當然啦。我們還是好朋友來的。”艾瑞克回答。
我內心是表示懷疑的,因為當初從沒見過我父親和這香港佬接觸過,況且這香港佬跟林可欣在一起,怎么可能是好人?但出于禮貌我沒有多說什么。
“那您這次為何要隨我們一起去云南呢?”我直入主題的問道。
“那是自然的啦,沒有我的話你們怎么去呢?”艾瑞克說完,從旁邊的椅子上拿上來一個盒子,擺到桌子上。
我一眼就認出這個盒子,這是裝青銅獅牙的那種盒子,和可欣寄給我的那個盒子是一模一樣的。
“這……”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轉向林可欣。
“沒錯,這是青銅獅牙。艾瑞克為我們這次的行動提供這顆青銅獅牙?!绷挚尚姥院喴赓W的說道。
我問道:“這顆獅牙不是被你買走了嗎?”
艾瑞克瞇著小眼笑了笑,拍了一下盒子,說:“余多先生,這枚青銅獅牙,是我委托林小姐幫我拍下來的,自然是在我手里的啦?!?p> 我才明白過來,原來林可欣只是幫這個人拍的,這人能使得動林可欣這林家人?一定不簡單。
“那你要這青銅獅牙來做什么用?”我沒什么好氣的說。
艾瑞克又笑了起來,瞇著眼:“余多先生,我就明人不說暗話啦,當然是想得到血玉珠了,余多先生,你也知道的吧,我還聽說你手里也有一枚獅牙,你今天是否帶來了?能不能讓我看上一看呀?”
“林可欣她……”我反應了一下,好像有點想明白了。
艾瑞克繼續(xù)說道:“是的余多先生,林小姐一直在幫我尋找六瞳匣,這次我是志在必得,聽說余多先生同意與我合作,我特地從德國趕來BJ,親自見面以示誠意?!?p> 跟我想的差不多,看來這艾瑞克便是林小姐幕后的老板了?想當初在沙漠中時,我和陳野曾經偷聽到林可欣在帳篷里用衛(wèi)星電話通話,電話中林可欣以老板相稱的那個人難不成就是面前的艾瑞克?
我不能確定,也沒有多問,隨后我們討論了一下這次合作的具體事宜,包括人員和裝備等等。
我這次沒有想讓陳野隨行,我對這次的行動并沒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所以也不想讓他再次涉險。
蔡成峰的立場我至今還不是十分明確,以我對他的了解,可能他只是想發(fā)發(fā)財。林可欣對他和對我的態(tài)度幾乎是一樣的,把我們都當做敵人,那敵人的敵人既是朋友。
最終確定下來裝備和設備都是林可欣那邊出,他們看樣子總共要去十幾個人,可能是要確保拿到六瞳匣。我這邊除了我和蔡成峰,不準備帶其他人,蔡成峰悄悄地問我,難道不怕獅牙半路被他們搶了嗎,我只是以淡淡的一笑回應了他。
我確實是有自信的,知道他們不敢輕易搶走獅牙,中途搶奪便是與我樹敵,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這道理他們比我懂,當然最關鍵的是,我在前些時日與林可欣的交談中,有意的向她透露過一個信息,是我從我父親的調查記錄里看到的,關于那石頭棋盤的用處。
在云南似乎也有一個類似的東西,我間接的告訴她,讓她意識到這東西只有我能破解,她們必須依賴我,才能找到六瞳匣,所以基于這些考慮,她們在得到六瞳匣之前是不會對我動手的,在得到之后,那就不好說了。
我把坐標信息分享給了他們,但這個坐標所指的區(qū)域還是很大的,基本處在一個山區(qū)中,交通極為不便,我們定了一下時間,不約而同的都想抓緊時間迅速去探個究竟,于是便約了后天出發(fā),給他們一天的時間進行準備。
艾瑞克和林可欣回到了廈門,而我在BJ做好了準備,這次我要瞞著陳野只身前往,因為這次的合作可能比想象中更加復雜,此事說到底與陳野雖然有一絲關系,但也僅是在六宗的使命這一層,對于我和陳野其實都沒有那么重的使命感,而更多的則是我有預感那里有我父親去世的真正原因,我必須自己去一探究竟。
簡短截說,后天一早,我和蔡成峰還有他哥哥蔡成林一同乘上飛往昆明的飛機,不知道為什么蔡成峰要帶上他哥。很早的時候便聽說他哥是個自閉兒童,智力低下,但是有一特異功能就是聽力奇好,蔡成峰說帶上他哥也許會有幫助,多一個人我沒什么意見,只期望不要成為累贅就好。
在飛機上我睡了一覺,還做了一個夢,夢中我和一群人來到一座廢棄的宮殿前,我仔細一看,身邊的人穿著都是七八十年代的樣子,灰色和綠色的中山裝,旁邊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人拍了一下我肩膀,我觀察到他上衣兜里還插了一支鋼筆,像是個學者。
他對我說了幾句話,具體內容我忘記了,意思是讓我去推開那宮殿大門,我照著吩咐去了。這門異常輕松的就推開了,像推自家屋門一樣,推開后我看到門內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我正想問他們要個火把,不成想回頭一看,那群人都消失不見了,偌大的空場上只有我一個人,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頓時心生一股恐懼,進退兩難。
正在這時我聽到門內黑暗的深處有一個聲音在呼喚我,這聲音很輕,我不由自主的朝著黑暗中走去,我越往里走聲音變得越大,我聽到這聲音似乎一直在重復著兩個字,而且越靠近這聲音變得越瘆人。
忽然,這聲音一下子靠近了,好像就貼在我耳朵上一樣,同時我感覺到了一股氣息吹過我的耳朵,這時我才聽清這聲音一直在說‘離開’。
黑暗中被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貼近耳朵出氣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我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調頭就想往回跑,我剛一轉身,背后竄出來一條粗壯的蛇,張開滿是腥臭的大嘴,朝我咬了過來。
我一下從夢中驚醒了,旁邊座位的一個大姐看著我,搞得我十分尷尬,不過我沒心情在乎別人的眼光了,心里慶幸這還好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