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琴陌的眼神驀然望向她,眼中帶著震驚和渴望,好半晌之后才問道:“蘇兄你......說的真心與否?”
其實這件事她自己心中早已有決斷,卻也會時常躊躇,這條路到底值不值得。
在今日之前,她未曾想到會遇到和她心意相通的人,而且還是一位女子。
蘇妤回過神,點了點頭,神色是難得的認真,“自然是真心的,這都是我發(fā)自肺腑之言,只是不知可解言弟煩擾一二?”
她說完想到什么又繼續(xù)道:
“我曾見過一個男子,十一二歲的年紀(jì),瞧著瘦弱的像是個貓一樣,卻敢跟一群身高體壯的地痞流氓對峙,靠著一股不要命的勁頭,拿著一把殺豬刀生生嚇退了那些人?!?p> 她還記得他滿身的血,瘦弱的身子如飄蕩的蘆葦一般脆弱。只是卻一直不肯服輸,一雙眼睛像是孤傲而又堅毅的狼一般。
其實她如今已經(jīng)不記得當(dāng)時見到這個眼神時心里被沖擊的有多么厲害,只是后來在見到那雙眼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的避開。
而他如今,眼神也變的平淡了許多,雖還有些當(dāng)年的余味,卻收斂的多。
言琴陌愣了愣,聽著她的話腦中不由得腦補出了那幅畫面,不由得喃喃道:
“還有這等事......”
在她聽聞之事中,男子似乎一直處于被動的地位,無論是自己的命運還是世俗,敢于反抗的人她向來未曾聽聞。
“聽蘇兄如此說,我倒挺想見見這位公子。只是,他是蘇兄的心上人么?瞧著你說到他時眼中恍若有星光在閃爍一般?!?p> “心上人?”
蘇妤斟酌了下這幾個字后搖了搖頭,隨即道:“言弟說笑了,我哪里有什么心上人?不過是與你閑聊之間恰好聊到了他而已?!?p> 言琴陌笑了笑,方才胸中的郁氣一掃而空,打趣道:“蘇兄未免太信誓旦旦了些,我瞧著,卻不是如此模樣?!?p> 蘇妤無奈的搖了搖頭,避而說道:“言弟若是煩悶已解,不如我們回學(xué)舍?這夜里實在是涼的厲害,若是感染了風(fēng)寒,可得不償失了?!?p> “蘇兄說的有道理,既如此,就回去吧?!?p> 言琴陌說著從石頭上跳下,步伐間多了些許輕快。
蘇妤瞧著嘴角的笑也不由得多了幾分。
她和言琴陌閑聊之后便回了學(xué)舍,唐璃和萬瑕還未睡,又互相閑聊了幾句便熄燈歇息了。
第二日一早幾人互道了幾句祝福,便分開了。
參加縣考的人每年都多,因此考場也有多個,監(jiān)考的人也多不相同。
她是在縣學(xué)二號房考試,進考場便一直在寫個不停,一氣呵成抬起頭距離交卷已經(jīng)只剩下一刻鐘的時間。
她把考卷遞給考官便走出了考場,考的如何已經(jīng)被她拋到了腦后。
考官瞥了她的考卷一眼,先是驚奇于她一筆秀娟的字體,隨即輕微掃了兩眼,眼中閃過驚訝。
瞧不出來,這姑娘年紀(jì)看著尚小,看問題卻已經(jīng)如此之深,且又如此聰慧,文章脈絡(luò)清晰明了,真真是讓人忍不住驚嘆一聲。
只是,這文采......
也忒沒水平了。
她的眉眼上抬,瞧見她的名字,蘇妤。
暗暗記下。
憑這才學(xué),通過院試不成問題,到時可定要把她招到她們學(xué)院里來,這么好的苗子,可不能讓那些人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