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書房中,此刻的氣氛竟有些微妙。
“你當(dāng)真想好了?此事一出,你我之間的關(guān)系必將破裂,你明知我容你不得。這么多年了,朕再給你一次機會。”
“不必了,陛下。臣心意已決,再多說也無意義了?!?p> “為何,為何?”
“一為我父,他走前將白家托付于我,當(dāng)我壯大香火,這么多年的積累我已經(jīng)無愧于白家了。
二為我兒,他自出生伊始就是一個散漫自由的孩子,我不忍心他成為陛下案板上的魚肉,或者成為這一盤棋局的棋子。
三為我妻,我曾答應(yīng)她,會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p> “我本以為你走的是無情道?!?p> “道無情,人卻有情,為情所困。不丟人?!?p> 白起說著,躬身向殿外走去。
“白起!”秦皇突怒,龍袍的衣袖被關(guān)節(jié)泛白的手指緊緊抓著。
“我在給你機會??!今夜出了這門,無論我想不想動你,李斯都要動你,寒門都要動你。他們不會容忍你們侯府的所作所為,大秦不會容忍一個新的世家誕生!我會被國運裹挾著將你拉下神壇的!聽我的交出白里,讓白晨進(jìn)宮,你我還是原來的樣子?!鼻鼗屎鹊馈?p> 那身影卻帶了一絲灑脫:“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陛下,臣告退?!?p> 空蕩的大殿中一時竟有些清冷,一個華服男子從陰影中走出。
“他為什么會不答應(yīng),聯(lián)姻一事,于他于秦都是好事。他明知陛下的抱負(fù),也知道大秦的處境,更知道之后的處境。他為何還要拒絕?”
秦皇看著白起離開的方向,嘆口氣。李斯訝然了,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秦皇此刻居然有些落寞。
“只怕當(dāng)真是如他所說,為了白晨而做出的決定吧。”秦皇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疲態(tài)。
“這般王侯世家,當(dāng)真有情?陛下明察,此事白起必另有謀劃。明日朝上,我必參他一本?!?p> “夠了,你自己安排吧。朕,乏了。”
李斯聽聞,忙行禮退去了。獨留秦皇在殿中。
“你若之后能夠整合侯府,阻斷白里圣路,朕便不動你。這是朕對你最后的仁慈了。”
白起行走在宮中,心里默默道歉。“非是我有二心,不過自她離開以后。我便發(fā)誓,以后的時間無論怎樣。我都要保護好晨兒,我不愿讓他入宮成為你用以要挾我的棋子。”
黃昏的陽光照射在咸陽,給這座城市披上了一層迷蒙美麗的衣服。但是光鮮亮麗的背后卻是數(shù)不清的黑暗。
白晨從廂房內(nèi)走出,典韋一如既往地站在他的門口。這個護道者從他小時候就這樣陪伴著他。
“小侯爺,咱們?nèi)ツ陌??”大漢湊近了問道。
“去張記書鋪?!?p> 一聽見這個名字,典韋瞬間明白了。他的臉上原本的輕松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嚴(yán)肅。
“我知道了,我這就備車?!钡漤f轉(zhuǎn)身欲走,卻被白晨拉住。
“侯府的馬車現(xiàn)在必然被嚴(yán)密看管,我們步行前往?!卑壮空f完,就自顧自的從大門走了出去。
門房看見白晨走出去,趕忙去找白宇通報。
不一會,侯府內(nèi)摸出幾道身影追隨著白晨而去。
二人此刻卻如平日游街一般閑逛,一會在這里停一下,一會去那里買東西。
跟隨者仔細(xì)的記錄著白晨的一切,經(jīng)過的地點,買的東西。不知不覺中,他們被二人帶到了一片幽寂的小巷中。
這是他們才發(fā)現(xiàn)不好,等他們回神時。一個大漢從墻上跳下,將他們一掌一個全部打暈在地。
小巷盡頭,白晨的身影悄然從陰影中浮現(xiàn)。
“小侯爺,尾巴處理完了。咱們可以繼續(xù)前進(jìn)了?!?p> 白晨點點頭,向著小巷深處走去。
曲折的小巷道路綿延,四周悄無聲息。但白晨卻仿佛不是第一次來,對這里復(fù)雜的地形熟絡(luò)于心。
他帶著典韋穿過巷子,盡頭是一間書鋪。古樸典雅的房屋上寫著“張記書鋪”。
白晨向書鋪走去,走到門前對著門口左右的兩尊石獅子行禮說道。
“兩位尊者今日安好?晨請見張叔叔?!?p> 不一會,那兩尊石獅子居然轉(zhuǎn)頭看向白晨,左邊的那尊獅子轉(zhuǎn)動著金石鑄成的眼珠開口。
“是晨兒啊,我們這倆老東西還是這樣混日子。這咸陽的陽光倒是真不錯,照在身上暖乎乎的……”然后口若懸河,講述著咸陽的這些日子。
這時旁邊那尊小一點,身上銀紋交錯的母獅子卻開口。
“別嘮叨了,小晨今日來一定是有要事,還不快放他進(jìn)去?”
那尊金眼獅子訕訕笑了笑“怪我,怪我。這不是這么久沒人陪我聊天,看見小輩難免想說說話?!?p> 一邊說著一邊左爪往地下一按,一陣劇烈的靈氣波動。那大門緩緩打開,一個深邃黑暗的通道出現(xiàn)在二人前面。
二人向內(nèi)走去,大門隨之關(guān)閉,發(fā)出了沉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