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酣醉
“干杯!”
五個人手中的酒杯相碰,然后仰脖一飲而盡。
秦雨峰的酒量不好,一杯下肚,就已經(jīng)面紅耳赤,說什么也不肯再喝。
“峰哥你真沒勁,朱令,你和我喝!”
劉亞不由分說地拿起酒瓶,把朱令和自己手里的酒杯灌滿,然后又“噸噸噸”地喝了起來。
朱令看到后有些傻眼,然后深吸一口氣,一點(diǎn)點(diǎn)地把杯中酒送入口中。
“志森,我倆……”劉亞知道羊毛不能可著一只羊薅的道理,于是又把目光轉(zhuǎn)移到了范志森身上。
“姐,劉姐,咱們吃菜,先吃菜……”范志森直接慫了。
“對對對,吃菜,他們家的牛雜煲最好吃了……”錢豪也連忙說道,男生們此時趕緊放下酒杯,端起碗筷,猛扒起來。
“切,真沒勁?!眲啌u晃著酒瓶,似笑非笑地看著眾人,表情似乎在說“爾等皆為垃圾”。
來之前,作為這個小團(tuán)隊(duì)的新人的朱令就被錢豪悄悄提醒了,萬不可和劉亞拼酒,此人喝起酒來大海無量,像觀音菩薩的玉凈瓶,喝酒如喝北冰洋,據(jù)說曾經(jīng)以一人之力放倒了全班男生。
劉亞見沒人和自己喝了,有些落寞地放下酒杯,這時扭頭看見朱令一只耳朵帶著耳機(jī),正聽著MP3,于是伸手就把耳機(jī)摳了下來,塞到自己耳朵里,問道:“你在聽誰的……咦?”
劉亞笑著看向秦雨峰,“峰哥你又收獲了小粉絲一枚哦,朱令在聽你的歌。”
秦雨峰愣了愣,看向朱令,臉忽然紅了一下,“嗯……你在聽哪首?”
“你的一首翻唱,《UP》。”朱令道。
秦雨峰剛想讓朱令聽一下自己的原創(chuàng)歌曲,他認(rèn)為一個歌手真正的實(shí)力體現(xiàn)在創(chuàng)作層面,但是忽然想起了《玫瑰花的葬禮》,于是把這句話憋了回去,郁悶地喝了一口酒。
劉亞這時眼睛一亮,“峰哥你是不是渴了,來來,我陪你喝?!?p> “泥奏凱?!?p> 這時朱令忽然問道:“雨峰,你這些歌都是在哪錄的?”
劉亞道:“以前去過錄音棚,但是成本太高了,后來我就買了設(shè)備,在自己家里錄音,音場肯定是不如專業(yè)錄音棚的,不過效果也不錯,喏,你聽的這首翻唱就是在我家錄的?!?p> 朱令點(diǎn)了點(diǎn)頭,錄音室錄音應(yīng)該是一百元一小時起步,錄一首歌的成本怎么著也要一千多塊錢,在這個年代是很多工薪族近一個月的工資。
而在家錄音的話,基礎(chǔ)硬件可能只需要電腦、聲卡、監(jiān)聽音箱、電容麥這些東西,可以長期使用,成本大大降低了。
雖然最終效果肯定是不如專業(yè)的錄音環(huán)境,但是好的錄音環(huán)境只能起到錦上添花的效果,對于一名新人歌手來說,歌曲質(zhì)量本身才是重中之重,很多知名歌手他們的第一首單曲都產(chǎn)自自家臥室。
“雨峰,你的音域是多少?”朱令忽然問道。
秦雨峰怔了怔,“E2到B4。”
朱令心道:還不錯,橫跨兩個八度,已經(jīng)高于普通人的水準(zhǔn)了。
劉亞問道:“你問他的音域做什么?”
朱令看著眾人,說道:“我最近又寫了幾首歌,想讓你們來唱?!?p> 其他幾個人本想伸出筷子夾菜,聽到這話以后,筷子齊齊在空氣中凝固住了,一個個地都看著朱令。
秦雨峰看了一眼旁人,問道:“你說的是我,還是我們?”
“你們?!敝炝钭约合葕A了一筷子牛肉放進(jìn)嘴里,“但是由你來做先導(dǎo)?!?p> “你寫了什么歌,我看一眼?!鼻赜攴逍南?,如果質(zhì)量不如《玫瑰花的葬禮》,我才不給你唱。
“這幾天約個時間吧?!敝炝畹溃骸拔胰ヒ惶四銈兊募彝ヤ浺羰?,到時候我把歌給你們。”
“明天就可以!”劉亞說道,“我給你個地址,你過來前提前跟我們說一聲?!?p> “嗯,行,到時候發(fā)我一個定位吧?!?p> “定位?”劉亞不解。
得,又糊涂了……
“嗯……就是說,給我一個詳細(xì)地址,門牌號也寫清楚,好方便我找過去?!?p> “嗨,不用,你下課了就跟我說聲,我開車去接你!”
“不用,你家也不遠(yuǎn),我走過去就可以。”朱令道,拿起酒杯站了起來,“祝我們合作愉快,我先干了?!?p> “合作愉快!”劉亞也拿著酒杯站了起來。
朱令笑著看了她一眼,劉亞雖然是富家小姐,但是卻一點(diǎn)架子都沒有,任何場合下她都永遠(yuǎn)是最捧場的那一個,和這種人相處的確很舒服。
而朱令也看出來了,這個小團(tuán)隊(duì)的領(lǐng)袖看似是秦雨峰,實(shí)際上真正的核心是劉亞,如果沒有劉亞的話,這個小團(tuán)隊(duì)早就崩潰了。
秦雨峰的唱作能力在三人中是最強(qiáng)的,但又不是那種一騎絕塵的強(qiáng),這種情形是最尷尬的,略遜于你的人表面會順從你,但是又不服你,經(jīng)常會暗中較勁。
另外三人此時也舉杯站了起來,秦雨峰雖然已經(jīng)不太能喝了,但氣氛已經(jīng)哄成這樣了,不喝感覺又說不過去,于是咬著牙把一杯酒灌進(jìn)了肚子。
雖然只是啤酒,但是連著喝了兩大杯,秦雨峰的眼神已經(jīng)有些迷離了,一屁股癱坐在了椅子上。
朱令:“他酒量這么差的么……”
劉亞大笑道:“哈哈,峰哥他喝菠蘿啤都能喝醉!”
“喂,你們是安藝的吧?”
這時忽然幾個喝得醉醺醺的人湊了過來,圍住朱令他們的桌子,面色不善地問道。
劉亞剛想答話,被朱令搶先一步開口道:“不是,我們是師范的,你們是校友嗎?”
其中一個人高馬大的人道:“不是……我們是體育學(xué)院的?!?p> “體育學(xué)院的帥哥啊,來來,一起喝一杯!”劉亞熱情地招呼道。
錢豪和范志森對視一眼,也沒多說什么。安體生經(jīng)常在外面找安藝學(xué)生麻煩的事情他們也聽說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裝成師范生蒙混過去是最好的。
萬一真打起來,挨處分不說,況且一個玩杠鈴的,一個彈琴弦的,怎么打嘛。
聽朱令他們說自己是師范的,那幾個安體學(xué)生眼神便瞬間溫和了許多,師范學(xué)院女生居多,男生也溫文爾雅,應(yīng)該是當(dāng)?shù)卮髮W(xué)生圈子中最人畜無害的一個群體。
那幾位安體老哥便不再多說什么,其中一人說了句“不好意思啊”,便離開了。
朱令看了那幾人一眼,心想:以后還是在安藝附近找地方聚餐吧,沖幾人說道:“對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走吧?!?p> 錢豪他們幾個安藝學(xué)生一個個的都是清瘦型身材,對打架這種事素來沒什么信心,連忙點(diǎn)頭表示同意。
幾人結(jié)了賬,然后起身離開。
快到門口時,喝得有些微醺的秦雨峰忽然朝那幾個安體學(xué)生看了一眼,神志不清地說道:“哥幾個,有空來我們安藝玩兒啊~”
那幾人忽然抬頭看向眾人,空氣中頓時傳來一絲焦灼的氣息。
秦雨峰看著幾人不善的眼神,剛剛還被酒精蒙蔽的智商也瞬間蘇醒了起來,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剛說的話,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這時幾個大漢也站了起來。
朱令不動聲色地拉動一張長桌子,把它堵在過道上,然后低沉地吼了一聲:“跑!”
話音剛落,幾人瞬間朝飯店外奪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