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發(fā)燒
沈傾瑤抬手摸了摸剛才被喬氏扇了一巴掌的臉蛋。
她低垂著眉眼什么話也沒說。
卻讓喬氏更加生氣了。
“休妻!等九郎醒了我一定要讓他休了你!”
喬氏在屋外聲嘶力竭地咆哮。
房間里幾個男人正在忙活。
屋子里堆了好幾個炭盆,不一會兒整個房間暖烘烘的。
顧君衫的身體也慢慢回溫。
但是人卻一點要醒過來的跡象都沒有。
顧家三兄弟,還有顧中炎急得團團轉(zhuǎn)。
孫氏抬手摸了摸沈傾瑤的發(fā)頂,嘆了口氣。
嫂子這性子也太急了,再怎么也不能打媳婦兒啊!這要是傳出去個虐待兒媳的名聲可就不好了。
李氏連忙拉住喬氏,細聲細語勸道:
“嫂子,還是等九郎醒過來再說吧,萬一跟沈二妞沒關(guān)系呢?”
李氏其實打心底里也覺得九郎這事兒跟沈二妞有關(guān)。
但是她們畢竟沒有親眼看到。要是冤枉了人那就不好了。
好歹都是一家人。
范大夫很快來到了顧家。
他先是簡單的看了看顧君衫的病情。
幸好顧君衫從小養(yǎng)得比較好,身體素質(zhì)什么的都還好。
但是生一場大病是難免的了。
果然夜里顧君衫忽然發(fā)起了大燒,嘴里喃喃自語:
“瑤瑤,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你相信我,相信我!”
“難道這六年來的感情都是假的嗎?你告訴我!”
一直守著她的沈傾瑤剛給他擦完身子,端起木盆就要往外走。
聽到顧君衫的囈語后,手里端著的木盆砰的一聲掉在地上,水打濕了她的布鞋。
她卻一無所覺,一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雙眼發(fā)直。
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他剛才說什么,他說…他說的那些話,曾經(jīng)聽過不止一次,
她以為此生已經(jīng)跟宋丞君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畢竟她都死了,靈魂穿越到了這個架空的古代。
沈傾瑤做夢都想不到宋丞君他竟然,竟然也…
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眼眶滾落下來,老天爺真是跟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要讓自己如何面對他?
為什么會這樣?她情愿不知道顧君杉就是宋丞君,就這樣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日子過得倒也清閑。
可是現(xiàn)在她沒辦法繼續(xù)當個沒事人一樣和顧君杉生活在一起了。
沈傾瑤失魂落魄的出了房門。
“怎么了?”
聽到動靜過來的顧招財連忙走過來。
他一進門就看見顧君衫身上的被子都被蹬在了地上。
顧招財幾步走上前給他蓋好被子。
又發(fā)現(xiàn)顧君衫滿臉通紅,他伸手摸了摸對方額頭,特別燙。
之后半個時辰里,顧招財手忙腳亂的照顧顧君衫。
直到顧君衫退了燒,沒有再說夢話以后他才有時間休息一下。
沈傾瑤這個時候進了門,她手上端著一碗雞湯,面上帶著愧疚:
“爹,您辛苦了,本來應(yīng)該我來照顧九郎的,可是卻都讓您做了?!?p> 顧招財揮了揮手,不在意道:
“他是我兒子,照顧他也是應(yīng)該的,你也早點休息吧,我先走了?!?p> 說著他接過沈傾瑤遞過來的雞湯碗,然后出了房門。
這一夜對于沈傾瑤來說,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翌日,喬氏抹著眼淚進了顧君衫的房屋。
她可憐的兒子真是多病多災(zāi)。
肯定是沈傾瑤那個災(zāi)星害的!
她坐在床前仔細打量著顧君衫,他呼吸平穩(wěn),臉色雖說有些蒼白,但好歹沒有發(fā)燒。
喬氏松了一口氣。
昨天夜里顧君衫發(fā)燒她并不知曉。
本來一開始沒想過要睡覺的,因為范大夫說了九郎可能會生一場大病。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就被顧招財給哄睡了。
早上剛醒來就來了顧君衫這里。
顧家其余幾位長輩也來看過后,發(fā)現(xiàn)顧君衫沒事了,就各忙各的去了。
等到所有人都踏出了屋子。
顧君衫唰的一下睜開了眼睛。
腦子還有些混沌,全身乏力。
“咯吱。”
門從外面被打開,沈傾瑤端水進來伺候顧君衫洗漱。
然后又去廚房端了一碗粥和兩個饅頭。
“趕緊趁熱吃了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說完,沈傾瑤就走了。
雖然平時她也是這樣,可顧君衫卻莫名覺得有什么像是要永遠離他而去,令他感覺一陣恐慌。
這般想著他哪里還吃得下早飯?
他當即沖出門去追沈傾瑤。
她并沒有走遠,而是在院子里曬衣服。
顧君衫走上前,握住她的胳膊。
“傾瑤?!?p> 可是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就松了手。
沈傾瑤心跳得厲害,面上浮現(xiàn)一絲紅暈。
她果真是不爭氣。
明明早就已經(jīng)下定決心忘記他,結(jié)果被碰了這么一下,她就臉紅心跳。
為了掩飾尷尬,她彎下腰去拿盆里的衣服,就是不去看顧君衫。
“怎……怎么了?”
“我,”
顧君衫作夜發(fā)了燒,身體還很虛弱,再加上沒吃早飯,這會兒腦子還有些眩暈。
所以沒有發(fā)現(xiàn)沈傾瑤的異樣。
“我們能談?wù)剢???p> 他很認真的對她說。
沈傾瑤沉默了一會兒。
她不知道他們兩個有什么好談的,但是沈傾瑤還是答應(yīng)了。
等顧君衫回屋的時候,她又開始后悔了,并且十分唾棄自己。
她明明要拒絕的,怎么話到嘴邊就成了好字。
沈傾瑤站在原地,咬著下唇臉上都是羞窘。
等顧君衫用完早飯后,兩人坐在屋子里相對而坐。
門被反鎖著,當然不是為了防誰進來,而是為了防止沈傾瑤談著談著就跑了。
“咳,傾瑤你就沒有什么要對我說的嗎?”
顧君衫咳嗽一聲后問道。
他希望沈傾瑤能夠自己主動跟他坦白,而不是自己問了她才回答。
兩者之間有很大的區(qū)別。
她肯主動說,那就說明她是信任自己的,他在她的心目中還是不一樣的。
“說……什么?”
沈傾瑤愣了愣,她好像沒什么好說的,又沒有做過什么對不起他的事。
忽然她腦子靈光一閃。
浮現(xiàn)出那天從饒瘋子的住處離開后碰到了顧君衫的場景。
當時他怎么突然出現(xiàn)在那里,沈傾瑤當時只覺得奇怪,并沒有深想。
這會兒想起來以后越想越覺得奇怪。
顧君衫當時挺不對勁的。
只不過因為她心虛所以沒有管那么多。
難不成真的如她想象的那般,顧君衫已經(jīng)知道了她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的話,難怪這幾天他看起來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