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盯著趙清歌良久,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話:“我懷疑你在搞事情,但是我沒有證據(jù)?!?p> “這些都不重要,”趙清歌微微搖頭,“你詳細說說,你練那本地階中品功法的時候,有沒有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
特別......
蘇城面露苦色,那未免有些太多了。
不斷的走火入魔,增加了一點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禪意,以及反練千錘百煉體。
“不知道師父,在外面看到了什么異象。”
他試探地問道。
或許,從師尊的回答中,說不定能找到些許蛛絲馬跡。
“佛陀異象?!?p> 簡簡單單四字,讓蘇城茅塞頓開。
細細想來,關(guān)鍵或許就在那點禪意之上。
畢竟,修煉功法走火入魔者不計可數(shù)。
同時,千錘百煉體明確禁止反修,這代表肯定是前人親自試出的結(jié)果。
再加上,禪意指的其實是一種佛教的心境。
雖不知為何會出現(xiàn)異象,但多半和這點禪意脫不了關(guān)聯(lián)。
略微組織了一下語言,蘇城開口說道:
“弟子修煉之時,好像突然進入了一處仙境?!?p> “隱約之間,能感悟到些許禪意?!?p> 禪意......佛陀異象。
那這兩者就聯(lián)系起來了。
趙清歌推測,這世上,并不存在什么天階功法,因為某些機緣巧合,它們才會出現(xiàn)。
蘇城,便是這個幸運兒。
但煉氣期習得天階功法,對他來講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她遞給蘇城一枚丹藥和一張靈符:“我來之前,書閣已經(jīng)被我用鎮(zhèn)山鐘鎮(zhèn)壓清掃了你我氣息?!?p> “這是一枚掃靈丹,服用之后,可以抹除空間移動的痕跡?!?p> “服下丹藥,你用這靈符瞬移回中正峰?!?p> “到時候無論何人問起你此事,你就一口咬死并不知曉?!?p> “看起來,也只能這樣了?!碧K城看著手上的兩樣東西,內(nèi)心頓時感慨萬分。
自己如此唯唯諾諾,給穿越者丟人了。
但沒辦法,小命還是比臉皮重要幾分。
等他渡劫成仙,光復(fù)穿越者榮光,吾輩義不容辭。
吞藥撕符,躺尸蓋被,其動作之流暢,堪比流水。
稍顯急促的呼吸剛平靜沒多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從門外傳來。
木門“砰”的一下打開,只見三五個長老熙熙攘攘地擠了進來。
時不時的還能聽到幾句“天佑人族”“天佑我劍宗”。
他們神色激動,頗有幾分雞蛋打折搶購似的狂熱:“蘇城,你的師尊去何處了?”
“怎么養(yǎng)心閣找不到她?”
蘇城裝模作樣地揉著惺忪睡眼,撐起身子,迷迷糊糊地說道:“小輩不知。昨天指導(dǎo)外門弟子煉氣,消耗了過多心神,一覺睡到了現(xiàn)在?!?p> “不如您們?nèi)ニ帉ひ粚???p> “這等大事,宗主一定是直接去書閣了,”人群中,有一精神矍鑠的老頭說道,“咱們得快點,萬一宗主的目的是將其收為徒弟,那咱們的計劃就全泡湯了?!?p> “對對對?!逼渌烁胶偷?,下一秒,身形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原地。
轉(zhuǎn)瞬間,房間內(nèi)只剩下坐在床上所有所思的蘇城一人。
自己,好像是高估了人族的思想覺悟。
也有可能是他們貫徹攘外必先安內(nèi)的策略。
但無論怎樣,趙清歌現(xiàn)在身處的局面,遠比自己想的更加水深火熱。
他雙拳緊握,但又緩緩松開。
苦澀一笑。
自己只不過是個練氣,在這修仙界,就如同螻蟻一般。
趁著師父還能擋幾年風雨,必須讓羽翼逐漸地豐滿起來。
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能早做準備。
拿出一本空白的折子,蘇城沾滿筆墨,行云流水。
這自然不是日記,畢竟,他自詡還算是個正經(jīng)人。
“仔細一想,師尊還沒和我介紹本門長老?!?p> “但問題不大,幸好我還記得他們的樣貌?!?p> “禿頭肥耳,坦胸露乳老彌勒?!?p> “賊眉鼠眼,三角下巴中年男?!?p> “還有一個丹脣外朗,皓齒內(nèi)鮮,翩若驚鴻的仙子姐姐?!?p> 想了想,蘇城用筆將其涂黑。
長得這么漂亮,多半是受人蠱惑,將來好好談?wù)劊屗髁耸吕?,棄暗投明便可?p> “還有一個老太婆,左臉上有個黑痣?!?p> 看著自己畫的人像,嗯。
有幾分畢加索的神韻。
甚至還勝過幾分。
當初,畢加索用一輩子畫的像個孩子。
自己用了五分鐘就多多少少沾了點。
但這無關(guān)緊要。
差不多能分辨?zhèn)€模樣就足夠了。
蘇城將其放到納戒之中,立馬坐到蒲團上入定。
“不好好走火入魔,修士哪有美好的未來,哪有美好的前程,劍宗哪有棟梁之才!”
“走火入魔,啟動。”
一股刺激感傳來。
“草,還是這么激烈?!?p> 書閣。
七個人在空中對峙著。
趙清歌看著攔在前面的五個人,冷冷問道:“怎么?五位長老,你們來這么快,是怕我捷足先登?”
“自然不敢,”神似酒肉和尚的長老如此說道,但表情卻沒有絲毫謙卑,“我們只是想為您排憂解難罷了?!?p> “您的身體本就不好,又新收了個徒弟,恐分身乏術(shù)。這個外門弟子倒不如交給我們幾個共同傳授?!?p> “也算是不埋沒天階功法的盛名?!?p> “是啊清歌?!比菝叉玫呐痈鴦裎康?,“五千年前的一戰(zhàn),你就已經(jīng)承擔了太多?!?p> “如今......人族已然復(fù)興,你也該好好休息了?!?p> “水澤,你不懂,”趙清歌咨嗟道,“權(quán)力與否,我早已看淡?!?p> “剩下的,也不過是些執(zhí)念罷了?!?p> “罷了......那就交給你們吧,三長老,我們走?!?p> “走?”三長老有些驚恐,一時間懷疑宗主是不是被什么存在奪舍了。
和那四位長老斗了近三千余年的她,竟然在今日這種事情上選擇了服軟。
這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宗主!
盡管有諸多疑惑,但本能的服從,依舊讓身體跟著趙清歌飛離了書閣。
她不知道,趙清歌看著歡呼雀躍往書閣趕去的五位長老,內(nèi)心已經(jīng)打起了亂拳。
“爽~?!?p> 只要一進書閣,縱使他們身有百口,也難以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