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
光
昭陽一回宮,就聽聞父皇欲為自己賜婚,而賜婚的對象,正是九王叔之子,瑜林。
九王叔乃異性王,被先皇收為義子,所以昭陽等人自小便尊稱他為九王叔。
瑜林她小時候見過,雖口不能言,然天資聰慧,十歲便去復(fù)華山拜師學(xué)藝,少有回京。
她聞此消息,便掉頭,騎上自己的馬,再次出了宮門。
她風(fēng)風(fēng)火火趕至九王叔府邸,坐在前廳,無聊地等著。
“昭陽可是對婚事有何不滿?”九王爺悠然而至,看著在廳中不停轉(zhuǎn)的昭陽,取笑道。
“九王叔何必笑我,父皇為昭陽挑的,自然是極好的。只是與瑜林哥哥十余年未曾見面,瑜林哥哥與王叔的意愿,昭陽自是在意的?!闭殃栭_門見山,并非試探,而是真心實意。
九王爺知曉她的性子,也不隱瞞,直言道,“你瑜林哥哥自小便喜歡你,不過現(xiàn)今你們都長大了,不知他如今是何想法。王叔嘛,倒是樂見其成,也派人去通知了小兒,只是不知為何,在回京途中耽誤了幾日,還未來得及詢問他的意愿?!?p> 昭陽將茶杯放下,皺眉,“那瑜林哥哥回來,王叔可要好好問問他,若有半分不愿,昭陽自當(dāng)回絕父皇,定不讓王叔為難?!?p> 九王爺欣慰地看著她,“昭陽如此大氣,小兒口不能言,若此事能成,也是高攀了。”
昭陽聞言笑了,“九王叔何必取笑昭陽,這京中誰人不知,昭陽是有名的刁蠻公主?!?p> 九王爺想起她平日里干過的那些事,也忍俊不禁,“你的確任性了一些,這性子,與你父皇年輕時一模一樣。不過,只要不禍及他人,這樣的性子,未嘗不是一種灑脫。”
頓了一下,他又想起了什么,“前些日子聽聞五國使團已經(jīng)出發(fā),大抵兩月有余便會抵達京都。這次使團來訪,恐欲修秦晉之好,即使瑜林不愿,這婚事,也得先定下來?!?p> 昭陽點頭,她也正是此理。
二人一同入宮,正趕上皇帝大發(fā)雷霆,見她便罵,“你還知道回來?;貙m連人影都沒看到就又到處跑,還當(dāng)這是你家嗎?”
昭陽也不懼他,在一旁坐著,攪著自己的頭發(fā),漫不經(jīng)心地回嘴,“還不是怨父皇,兒臣才回宮,便聽聞父皇要將兒臣賜婚給瑜林哥哥。兒臣十余年未曾見過瑜林哥哥,聞此消息,自當(dāng)要去看看。若看不上眼,兒臣定是不從的。”
“當(dāng)著你皇叔的面說的什么胡話?!被实墼谝慌源岛拥裳?,“瑜林這小子是朕看著長大的,這兩年回來也見過,豐神俊朗,是你高攀人家。”
“兒臣可是公主之尊,何來高攀一說?!闭殃柌恍?。
皇帝又急了眼,指著她,破口大罵,“你也知道自己是公主之尊,看看這兩年干的是什么事?!?p> “兒臣干了什么,皇叔說,兒臣干的事情還不及父皇當(dāng)年一半呢?!闭殃枂苈暤?。
躺著也中槍的九王爺在一旁望著天,無語凝噎。
影
用過膳,昭陽回到寢殿,方顯出女兒般的愁緒來。
其實自這次回京途中,她遇到了一個有意思的人。
她當(dāng)時甩掉隨從,獨身策馬回京,路遇一公子,只身縱馬往京都方向去。
長路無聊,她便與他攀談,只無論她說什么,對方都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
她氣得夠嗆,正欲伸手過去拍他的馬背,趕走他。誰知腳下的馬突然受驚,一時不查,她險些被甩下去。
那人看著從未理會過她,卻及時伸手扶了她一把。
穩(wěn)住身形后,她頓時為自己剛才的舉動生出一絲羞愧來。
后來分別時,她才后知后覺,這人大概是個聾子吧。
她對他是有好感的,雖談不上喜歡,但這點好感,足以令她煩惱。
見到瑜林哥哥,她也會這般對其心生好感嗎?
若不能,這漫長的一生,他們應(yīng)當(dāng)以何種狀態(tài)度過呢?
發(fā)愁。
回宮第三日,九王叔之子瑜林前來拜見,她出了門,看著那張臉,有些詫異,“是你?”
瑜林向她行了禮,顯然也有些驚異。
“瑜林哥哥真是好生氣傲,昭陽那日這般攀談,也全然不理會。”她有些氣悶。
瑜林比劃了些手勢,一旁的小廝開口,“我家少爺說......”
“你家少爺說什么我知道。”昭陽打斷他的話,氣鼓鼓地坐在一旁,不想理會那人。
瑜林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看向自己。
他在外人面前習(xí)慣了,那日若知是昭陽,若知是她......
她在親近之人面前,其實是極為好哄的,所以半晌便眉開眼笑了。
賜婚圣旨很快便下了,昭陽心中那點女兒之情,亦得圓滿。
她依舊驕縱,依舊刁蠻,依舊任性,父皇說得沒錯,瑜林哥哥果真是和她極為登對的。
他會容她繼續(xù)驕縱,繼續(xù)刁蠻,繼續(xù)任性,還會許她一世溫柔。
她當(dāng)真是愛慘了瑜林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