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蘇柄跟爆裂爭吵的愈演愈烈,米妮特及時插話。
“行了,呱,都別爭了,爆裂你先帶我們?nèi)フ胰税?。?p> 米妮特不愿節(jié)外生枝,他們能跟外界聯(lián)絡這件事是爆裂腦補出來的,子虛烏有之事說多錯多,萬一被爆裂瞧出破綻,那他們就虧大了。
至于蘇柄,一個能量補充器的事情,也不會來跟她計較。
確實,蘇柄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只是催促爆裂快點帶他們?nèi)フ胰恕?p> 就在這時候,突然四周開始稀稀拉拉的落下雨點。
“下雨了?”
喬雪望著天空發(fā)呆,明明剛才還是晴天高照,怎么突然就下雨了。
爆裂立刻走回洞里,邊走邊說:“都進來吧,這雨很冷?!?p> 很冷?
下一秒喬雪就明白了爆裂的意思,雨水打在手上,竟然讓她凍了個哆嗦,就好像碰到了一塊冰塊。
雨下的猛烈,喬雪急忙的躲進山洞中,這雨也太怪異了,只那么幾滴雨水就把喬雪凍個不行。
一行人抵不住如此冰冷的雨水,紛紛躲進了山洞之中。
吳剛一邊打著冷顫,一邊抱怨:“這兒的雨怎么這么冷?我才淋幾下,就被凍的不行?!?p> “雨林的雨水被奇亞人改造過,低溫,還能帶走極大的熱能,所以在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一處能避雨的地方?!?p> “那你為什么怕雨?你好歹也是個機器人啊?!眳莿偤闷娴膯柕馈?p> 爆裂沒有去理會吳剛,機械生命怎么了,長期低溫會使機械體更加的脆弱,銹蝕、腐化,雨水對機械體來說一樣致命。
吳剛不停的打量著山洞里的一切,并且還開口問道:“那么幾滴東西就能恢復能量補給?我怎么覺得爆裂你在忽悠人呢?那么高科技的東西,靠這些破爛就能補充?”
“反應物一直都在補給器里,爆裂已經(jīng)說過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爆裂索性就向吳剛解釋了一遍:“……所謂的反應液,說的通俗一點,就是一種會被消耗的催化劑罷了?!?p> 一說起關于能量反應的事情,爆裂的話匣子就被打開了:“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反應液消耗光了,能量反應就消失了,沒有催化劑,就沒有辦法形成反應,明白了嗎?還有,爆裂這里的東西都是寶貝,不是什么破爛?!?p> 吳剛聽明白個球,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很明智的沒有選擇繼續(xù)這個話題。
雨越下越大,似乎將要這雨林里的一切東西都給淹沒,蘇柄杵在洞口,看著山洞外的瓢潑大雨,有些出神。
他發(fā)現(xiàn)有許多的樹在雨中開花,每一滴雨水都是花朵的糧食。
紫色花蕾奇異的盛開,大雨并沒有壓彎它們的花蕾,花蕾貪婪的吸食著墜落的雨滴,反而更加旺盛。
蘇柄搖搖頭,這雨林的奇異程度遠遠超乎他的想象,就連雨水一個不注意都能致人死地。
而他們要面對的,是這個雨林中的致命獵手,以及另一個隊伍。
蘇柄憂心重重,隊伍中其余幾個人也被這場大雨沖散了心情,困在這間小小的山洞里,各自想著不同的事情。
山洞中的爆裂,正在修復自身的動力系統(tǒng),身體的許多零部件已經(jīng)不能使用了,甚至連替代品都沒有。
現(xiàn)在爆裂首先要處理的,是被米妮特一腳差點踢斷的手臂,把這件手臂上的零件取下了,還能當成替代品。
那支手臂是爆裂的左手,肩膀處已經(jīng)全部都是血肉。
爆裂可沒管那么多,右手緊緊握住左臂,用力的拉扯著。肩膀上的血肉被撕扯開,肉沫、神經(jīng)、皮脂、血液散落一地。
“啊~!”
就連爆裂這樣的機械人,都忍不住大聲嘶吼,用來發(fā)泄疼痛。
機械生命體沒有痛覺不假,但那些血肉所在的地方,依舊能痛的爆裂撕心裂肺。
蘇柄被這動靜吸引,轉頭看過去,見到這一幕,心里有點發(fā)怵。
被爆裂強行拆卸下來的零件鏈接處,有個接口一半是齒輪,一半是骨頭,猙獰恐怖。
“這就是血肉詛咒嗎?”蘇柄皺著眉頭問了一句。
“不止這樣,呱,你看著就明白了?!?p> 當爆裂將另外一支替代的機械手臂裝上,令人驚愕的一幕發(fā)生了,原本還是機械關節(jié)的肩膀,轉眼間就變成了血肉的肩膀。
就連位置也跟剛才的一摸一樣,一半鋼鐵,一半血肉。
這一幕可真的嚇住了蘇柄,為什么機械金屬會在轉眼間就變成了血肉,簡直就像……病毒蔓延一般。
“這就是血肉詛咒的恐怖之處……”
一旁的溶液向蘇柄講述了血肉詛咒的起源。
宇宙無垠,無邊無際。沒有人知道宇宙的邊界在哪,也不知道其終點在哪。對于宇宙的探索,在文明初始就已然存在。
在宇宙信息聯(lián)盟的檔案中,‘塞博’文明,就是一個勇于探索宇宙的文明。
當塞博文明最鼎盛的時候,每一個宇宙時就有數(shù)百萬艘宇宙飛船啟航,用來探索神秘的無垠宇宙。
塞博人有著非比尋常的優(yōu)勢,他們是金屬機械生命,哪怕在極端的環(huán)境中也能存活。就算萬一機體嚴重損壞,只需要保證意識艙能順利回航,三個宇宙時后,就又有一具嶄新的軀體。
更準確的說,對塞博人而言,金屬機械軀殼不過是一個載體而已。
塞博文明甚至覺得他們最終能夠征服這個宇宙,就如同征服數(shù)千萬個敵對文明一般。
“……或許就如同這無垠宇宙,真的會有終結一般。直至某一天,一個‘塞博人’得了一種病……”
爆裂組裝完自己的手臂,臉色恢復了平靜,低聲替溶液講述接下來的故事。
一開始,這位‘塞博人’只以為自己被某種不知名的病毒感染,更換了自己的軀體??蓻]想到的是,在更換完軀體的那一瞬間,病情又突然出現(xiàn)了。
“那是一種不可扭轉的改變,哪怕不停的更換機械軀殼,甚至重啟意識艙,都無濟于事……”
爆裂低聲的訴說著,蘇柄在他的那半張人臉上看見了一種名為‘絕望’的表情。
最終,那位‘塞博人’不得不接受隔離,無數(shù)優(yōu)秀的塞博學者、科學家、探索者,日以繼夜的研究這種疾病。
可在數(shù)百個宇宙年后,那位‘塞博人’還是死了。
只不過,在死亡之前,他并非是以機械生命的身份死去,而是以一個碳基生命,一個人類的身份迎接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