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趕走張嬸
文月卻根本不管張嬸拒絕,把那裝好的打賞,一個巧勁便塞進了張嬸的口袋。
張嬸急得很,忙伸手要掏出來:“唉唉,你這丫頭,怎么還……”
“嬸子,你便拿著吧!”
付華芝在后頭看著,不由笑道:“您要是不拿著,我心里方才叫過不去,才是真真的要不開心了呢!”
話都說到這份上,張嬸也不好再忸怩,只得把那打賞揣在懷里,再次對著付華芝再三謝恩,方才慢慢退了出去。
張嬸一走,付華芝眼神當(dāng)即暗了下來。
文月在旁聽了全程,早已明白了其中門道,低聲問:“主子,可要我們?nèi)ヌ讲橐环俊?p> 付華芝一手扶著額,心中百感交集,擺了擺手,淡聲道:“先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說完她緩緩起身,慢步往臥房走去,只是幾步路,卻叫她廢了全部的力氣。
深夜,付華芝一閉上眼,滿眼都是前世種種,猶如走馬觀花一般,在她面前上演,她死死地合著眼,但當(dāng)時的錐心之痛,那時內(nèi)心的絕望,翻涌上頭,讓她下意識的環(huán)抱身子,狠狠地把自己圈住。
她不會忘記前世的仇恨,更不會忘記,到底是誰,叫她前世落得那種地步。
前世不知父母之事,只蒙昧在她自己的心緒之中,此番重生,她定要弄清楚,父母當(dāng)年的死因,又是誰如此心狠手辣!
她緩緩?fù)鲁鲆豢跉猓讲徘昧饲么部?,文月立時走了進來。
“小姐,您這是,做噩夢了?”
文月看著付華芝滿頭冷汗,不由擔(dān)憂地問道。
付華芝點了點頭,輕聲道:“幫我倒杯水來。”
文月忙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付華芝,又拿著帕子,幫著付華芝仔細擦了擦冷汗,方才小心問道:“小姐可是想父母了?”
付華芝小口小口抿著水,半晌不吭聲,半天才道:“今日你在一旁聽了全程,可有何想法?”
文月一怔,忙恭敬道:“文月逾矩了,今日聽著這個嬸子一番話,總覺得,老爺夫人之死,總有些蹊蹺在里頭?!?p> 付華芝放下杯子,無意識地摸著杯沿,慢聲道:“便是連你也瞧出來了?!?p> 文月靜靜看著付華芝,沉默地陪著她發(fā)呆。
思索半晌,付華芝方輕聲道:“還是得去問問那個張嬸,我總覺得,她身上還有很多事情,是我不知道的?!?p> 文月點了點頭,輕聲道:“小姐,您快些睡吧,連日操勞,您身子撐不住,我給您去點檀香,明日的事,明日再說吧?!?p> 付華芝點了點頭,輕聲道:“辛苦你了?!?p> 翌日清晨,付華芝起了個大早。
文星端著水盆從外面,見她已經(jīng)穿好了衣裙,不由納悶,“小姐,這天還早呢,怎么這么早就起了?”
付華芝坐在梳妝臺前,將象牙梳塞進她的手里,看著黃銅鏡中的女子蒼白的臉色。
昨夜那些紛雜錯亂的夢險些讓她沉溺,心里藏著心事,便早早地醒來,想要再去尋張婆子問些關(guān)于她父母身亡的那天的細節(jié)。
這么想著,她心中也升起一絲燥意,面上帶著幾分急色,“聽說農(nóng)家人下地早,昨日張婆子說她在這莊子上賃了幾畝地種棉花,想必早早便要出門,所以我便想著早點去尋她,好再將當(dāng)年的事情再細細問一問?!?p> “那還是快些,奴婢來幫小姐綰發(fā)?!蔽男鞘滞蠓崔D(zhuǎn),飛快地綰好了發(fā)。
付華芝來不及細看,匆匆洗漱完,連早膳都顧不上吃了,便提著裙角,帶著文月文星直奔張婆子的住處。
昨日說話時,張婆子提起了自己住在莊子?xùn)|邊的一個小草屋中,付華芝一行人匆匆趕去,還沒到草屋門口,便發(fā)現(xiàn)竟然有人比他們到得還早。
“你們,你們莫要欺人太甚!放開我!放開我……”
張婆子驚懼不已的聲音傳來,隱約還能聽見屋內(nèi)鍋碗瓢盆摔碎的聲音,付華芝眉頭一擰,趕緊低聲喊了一句:“文星,快!”
“是!”
文星趁周圍無人,腳下輕點,便沖進了小屋之中,不一會兒,里面便傳出男人的慘叫聲,隨即,一個熟悉的身影被扔出了屋子。
付華芝匆忙趕到,定睛看了眼地上哀嚎的男人,不由一愣,“李管家?文星,這是……”
文星這時又押著一個小廝走了出來,身后跟著發(fā)絲凌亂的張婆子,文星見二人來,指著地上的李管家道:“小姐,這個心思歹毒的管事,竟然想把張婆子趕走,要不是奴婢來得及時,他們只怕是要動手打人了!”
付華芝面上一沉,上前走到李管家的面前,“李管家,這是怎么回事?”
“哎喲,大小姐,您聽我解釋?!?p> 李管家這會兒也顧不上疼了,心里卻是在想著,怎么把這事糊弄過去,畢竟這嬌小姐整日待在閨閣里繡花,心思單純得很,即便今天做這事被她撞見了,也不過是尋個借口的事。
“不瞞小姐,這張婆子實在是個貪吃?;膽胸洠?dāng)初我也是看她可憐,才將幾塊良田賃給她種棉花,誰想她下了苗之后,就每天躲懶,不管地里的活計了,昨兒要不是小姐突然來,我特意四處查看了一下可有不妥之處,結(jié)果,喲呵……”
“這誰能想到,張婆子那片棉花地都快露地皮了,那剛長出來的小棉朵掉了一地!大小姐您說說,咱們這莊子本身就沒什么盈利的地方,就指著這些佃農(nóng)種點地來收點碎銀了,如今只怕是還要倒貼呢!”
付華芝秀眉擰緊,轉(zhuǎn)身看向張婆子,昨日她與張婆子相處過,也算能看出她是哪種人,像李管家說的好吃懶做,她是半點沒見著,反倒是這個管事的,已經(jīng)在她心里留下了油頭滑腦的印象了。
她直接無視了李管家的一通抱怨,扶著張婆子輕顫的手臂,柔聲安慰道:“張婆子,別怕,今天正好這事被我碰上了,誰也別想冤枉了誰,咱們?nèi)ツ姨锢锟纯?,查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好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