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原本氣勢不凡的兇鰲,
瞬間像是發(fā)了瘋一樣,揮舞著自己的脖頸捶打自己的甲殼,四肢朝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不停攢動。
“餓餓餓——”
口中嗚咽之聲絡(luò)繹不絕。
閔姓修士用自己的犧牲替底下兩個茍延殘喘的筑基散修爭取到了活路。
但顯然人的貪欲無窮無盡。
鬼面道人與豹衣道人瞅見兇鰲如今的境況,彼此打了一個眼色。
心有靈犀地覺得兇鰲可能已經(jīng)陷入了困境。
于是,
真正壓箱底的殺手锏使出來了!
兩名散修摸爬滾打這么多年數(shù),可不是浪得虛名,更不是瞎混。
一道凌厲的劍光沖天而起!
反倒是豹衣道人人都傻了,指著鬼面道人,說道:“鬼面道兄,糊涂啊!”
鬼面道人不置可否,只是連聲說道:“還愣著干嘛?你也趕緊出手!”
豹衣道人欲言又止,心中愈發(fā)猶豫。
在前者幾番催促后,他咬了咬牙也是取出了一枚賣相不俗的符箓。
呼啦啦——
一條木龍憑空而現(xiàn),與跟前的兇鰲纏斗在了一塊。
而之前的沖天劍光亦有奇效,
劍光一掠而過,卻很是干脆地斬斷了兇鰲的一足,兇鰲鮮血血灑滿海面。
“呵呵!”“兇鰲”陰笑一聲,也不知道是里頭哪道意識發(fā)出的聲響。
“好你個大膽散修,居然連南海劍派的真?zhèn)鞯茏佣几蚁率郑磕阏f說要是我將此事捅出去,你會有何下場?”
原來,
鬼面道人使出的壓箱底寶貝,乃是南海劍派給自家真?zhèn)鞯茏訙?zhǔn)備的一枚劍符。
這意味著鬼面道人至少曾經(jīng)殺過一位南海劍派的真?zhèn)鞯茏印?p> 那些個宗門長老大多也是睚眥必報的性子,再加上本身就是鬼面道人害人在先,南海劍派打殺鬼面道人豈不是師出有名?
“是又如何?”鬼面道人辯解,“我等散修本就與天地人相斗,殺個真?zhèn)鞯茏铀銈€球事?
再者,你這不人不獸的怪物,我祭出寶物誅殺你,也是為了修真界做出一件大好事,想必南海劍派的前輩必然會體恤其中緣由?!?p> 話雖如此,
但對于鬼面道人來說只要殺人滅口就無人知曉他的事跡,更何況他自身壽元也無多了,此行之后不是結(jié)丹成功就是身死道消,別無他路。
多幾個仇家又算得了什么?
木原在一旁原本只想看場大戲。
沒曾想忽然瞧見木龍涌出,他心思緒不再平靜。
他識得那枚木龍符箓,上頭尚存了前身留下的一絲真氣!
符箓是昔日木原前身贈與自家木氏二長老的東西,二長老也就是那位在木原前身昏厥之時出走銀杉島去勇闖天涯的木德經(jīng)。
“看來木德經(jīng)是兇多吉少了?!蹦驹南?。
既然情況有變,木原也不打算一直藏下去了。
符箓所化木龍與兇鰲纏斗在一塊,二者有來有往互有勝負(fù)。
只不過由于符箓里儲存的真氣一點一滴地消耗干凈,真氣木龍逐漸開始落入下風(fēng),直至煙消云散。
不一會兒。
木龍散去,兇鰲嗚嗚作聲,似是在嘲笑鬼面道人與豹衣道人二人的螳臂當(dāng)車之舉。
兇鰲的憂患從來不在于外部的壓力,而在于內(nèi)部四人彼此爭斗各懷鬼胎。
閔姓修士與其他三位師兄弟的恩怨自不必說。
另外三位師兄弟之間其實也另有矛盾,只不過平日里彼此抬頭不見低頭見,也就草草掩飾過去了。
如今,
一來筑基之身驟得幾近金丹期的實力,不免內(nèi)心膨脹。
二來兇鰲的身軀只有一個,而他們卻有四人之?dāng)?shù),若是能夠吞噬其他三人的魂魄充實自己,那不就是從此天高任鳥飛了么?
所以,四人之間很難會有真正的信任產(chǎn)生。
但由于閔姓修士身前修煉的功法駁雜,導(dǎo)致其魂魄較之其他三人略大一份,現(xiàn)在兇鰲體內(nèi)還是三人聯(lián)手對付閔姓修士一人占據(jù)上風(fēng)的局面。
“兩位道友,快快出手助我!”
閔姓修士暫時奪取了兇鰲控制權(quán),沖著一旁的鬼面與豹衣二人說道。
鬼面與豹衣兩人微微一愣,心想:“這閔道友不是死球了么?難道是我幻聽不成?”
方才閔姓修士與他們二人所言“曲魂秘術(shù)”之事,其實落在二人耳中基本也就左耳進(jìn)右耳出的樣子。
就好比木原前世出國旅游時,沖著外國友人巴拉巴拉講了一大堆中文,對方也只能通過手語描述以及面部表情得出一丁點信息罷了。
猶豫間,
閔姓修士又是大喊:“兩位道友,快用術(shù)法攻擊它的脖頸,此處乃是軟……”
肋字還沒說出口,
兇鰲身軀再次被師兄弟三人霸占。
“閔師弟還在多想些甚么?這些個散修和廢物一般,就算你將軟肋告諸于他們,也不過是贈小兒柴刀罷了?!?p> 說完,
兇鰲又開始陷入自嗨狀態(tài),自己出手錘自己。
嘭嘭嘭——
嘭嘭嘭——
鬼面與豹衣二人心里頭也不好受,他們有些后悔沒跟木原一樣早早地逃之夭夭。
如今卻像是深陷泥潭無法脫身。
退,
兇鰲說不定就給他們后背處來上那么一下。
進(jìn),
他們連重傷兇鰲也難以做到。
騎虎難下。
不過,
下一刻,二人就沒有機(jī)會再去猶豫是否再次出手的事情了。
因為木原出現(xiàn)在了他們身后,
一道簡簡單單的木藤術(shù)法將二人死死捆住,因為金丹修士真氣與筑基修士真氣本質(zhì)上的差別。
哪怕術(shù)法簡單,但是木原使出的木藤術(shù)法,他二人就是無可奈何。
就好比空心磚與實心磚的差異,金丹期與筑基期的真氣質(zhì)量相較甚遠(yuǎn)。
“前輩……”
二人求饒,他們第一時間嘗試脫身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情況好像不大對勁。
木原沒有瞧他們兩個,只是將他們丟在了一旁的荒島上頭。
他懸空而起,
手里青光乍現(xiàn)。
看了這么久,他大致也懂得如何去制服跟前的兇鰲了。
呼?!?p> 又是木藤術(shù)法!
一左一右,
兩道虬長的粗壯木藤疾馳而出。
輪轉(zhuǎn)疊動,
在一番頗有章法的異動后,底下原本還在囂張跋扈的兇鰲一下子焉了氣息。
因為木原用木藤術(shù)法將其僅存的三肢捆綁了起來,而后另一根木藤則是死死纏住兇鰲的脖頸,令他沒有辦法掙脫開來。
這種死辦法,也只對這種肉身逞兇的兇獸奏效。
若是換了一般的三階妖獸,保不齊有千種萬種的脫身法子。
能夠一舉擒拿住兇鰲,木原顯然也是費了一些腦筋。
得益于四道意識輪流控制兇鰲身軀,被縛住的兇鰲很難從木藤鎖鏈中脫困而出。
一者所思所做并不能一致,二者是戰(zhàn)是降也在四人當(dāng)中產(chǎn)生了分歧。
“前輩,還請放過弟子!”
這聲音是閔姓修士所說。
但沒過半盞茶功夫,其他三人便是反駁罵道:“呸!哪里來的賊道人,居然綁了你家鰲爺爺?
你可知道,你家鰲爺爺是誰人的坐騎?是誰門下的靈獸?”
木原意外,
心道:“真就把人當(dāng)豬唬了?”
《訓(xùn)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