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話說你為什么怕小孩?”1103忽然開口問道。
黃昏沉著臉回道:我爸爸曾經(jīng)是個心理醫(yī)生,但是他后面專攻育兒方面,那時候很多家長都會帶著孩子來我們家,細的就不多說了。
1103一嘆,“那也行,以后躲著點吧,我覺得莫應看出你怕小孩了?!?p> 黃昏皺了皺眉:別說是他了,有個眼睛的都看得出來。
和1103你一句我一句的同時轉頭又對著莫應說道,“走了?!?p> 莫應笑著眨了眨眼,也跟著走了上去。
他的心思卻隨著女孩的背影一點點邊遠。
每個人都會散發(fā)出一種味道。
一種肉體腐爛惡臭到極致的味道。
過了很久莫應才明白,那種惡臭來源于魔物的本能。
就好像人類尋求食物,比起先嘗總是會先聞來區(qū)別符不符合自己的胃口,而魔物也是如此,以殺人為樂,喜愛肉體腐蝕的味道。
他每每去將那些魔物封印之時,他們都會朝自己吶喊著為什么,就好像自己背叛了他們一樣。
“你是人,你要成為人類?!秉S旭每次都會這樣教導莫應,告訴他為人處道的方式,“人是群聚的生物,所以你要變得強大,把自己偽裝起來,成為他們,保護他們,他們才會認可你。”
年幼的莫應不分善惡,只是把這句話作為教誨,去信奉。
認為所有人對他的厭惡都是基于他不夠強大。
直到有一天他真正變得強大,凌駕于所有人之上,那些所謂的妖魔鬼怪在他手里如紙一般被撕裂,鮮血順著他墨發(fā)滑落至臉頰,他久違的感到暢快淋漓。
他想,那些人也應該可以接受如此強大的他了。
“怪……怪物!”那些被他救下的人朝他驚慌失措的喊著,如同看見了什么怪物一般一屁股跌落在地,兩只腿如同青蛙爬行一般不斷的往后蹬,“救……救命?。 ?p> ——怪物?誰?我嗎?我可是救了大家的啊?
他低下了頭,看著那血泊中倒映著自己的模樣,赤瞳在黑暗中異常的顯眼,與之呼應著的是額頭上的血紋,手臂上的鮮血順著脈絡落入地面發(fā)出嘀嗒一響,四周寂靜的可怕。
更可怕的是,他在笑著。
“你在干什么?”忽然一道聲音將他從回憶中拉起,他透過面具看向那人,黑發(fā)及腰如絲綢般柔順,襯著她裙擺處的殘陽愈發(fā)奪人,女孩姣好的臉龐被晚霞染上一層殷紅,就連那雙靈動眉目都顯得有些濕潤。
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飄散著腐爛的味道,只有眼前的人,如此的清晰。
“沒什么?!蹦獞[起眼睛,一如既往的笑道。
“別影響行程就好?!秉S昏點了點頭,便朝著景秀村的方向前進著。
“跟你說個很恐怖的事情,莫應對你的好感度又上漲了?!?103在黃昏轉頭之際對她說道。
黃昏立馬表示疑惑的問道:我就問了他一句在干什么,而且這句話多半也是在嫌他麻煩誒?
1103回道,“不是,這句話是在你問他干什么之前加的?,F(xiàn)在好感度是負百分之三十八了?!?p> 只是卻是讓黃昏更加的不解,身后的視線卻愈發(fā)灼人,不由緊張道:自我攻略也太可怕了。
景秀村和離云秀村不愿遠,幾乎是挨著的,這一路上因為面具的關系倒也沒有人認出莫應,只是不少人朝著黃昏打招呼問好,甚至想要塞些農(nóng)作物給她拿回去吃。
除了小孩子,黃昏深刻的感受到了當?shù)厝藢︼L清山的敬仰之情。
景秀村如今大部分的尸骸已經(jīng)被人送入埋葬,只剩下些許煞氣還在燃燒著。
似乎是因為金弦給的白玉鐲,面對這些煞氣時,黃昏完全沒有在火牢時的那么難受。
只是昔日熱鬧的村莊被毀于一旦,只剩了寫干涸的血跡給這地方添上了一層寂寥。
她看了一眼地圖,便見到那個標記著懸崖的紅點就在不遠處。
還未凈化的煞氣在晚霞的半空漂浮著,將那嫣紅染上一抹危險色彩。
不對啊。
黃昏看著煞氣似乎反應過來什么問道:煞氣是只有魔物才能留下的,原配的設定也并不修習符箓術,但你說是莫應背鍋的,那這煞氣和符箓術的痕跡又是誰留下的?
“那是因為你有同伙啊?!?103說的十分漫不經(jīng)心,“合伙作案,這不是惡毒女配的標配嗎?”
黃昏一陣無言,有氣無力道:你為什么從來都不告訴我這些設定……
“告訴你了就不好玩了呀,測試服為了突出意外性,將很多東西都設了很高的自由度,我之前和你說過了,完善劇情只是任務的一部分,劇情要精彩出色,才是最主要的。”
黃昏似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又問道:那現(xiàn)在呢?我該怎么做,按照你們的劇情設計。
“你隨便的調(diào)查調(diào)查,然后傳信給許幻山,說你不認為是莫應所作所為,應該是有其它弟子修習符箓術走火入魔所致,然后讓許幻山引發(fā)夢魘劇情就好啦。”
說得倒是很輕巧,黃昏默默走進村莊,雖說煞氣已經(jīng)凈化了很多,可是煞氣留下來的痕跡卻無法復原,那些莊稼樹木河流,全部似是被野火燒盡般,滿目瘡痍。
魔物就是如此,并不是非得以人類為食,單純只是嗜殺。
裝模作樣的調(diào)查了幾番,黃昏便給許幻山千里傳音送了份口諭過去,大致內(nèi)容也和1103所說幾乎無異。
走在前頭的黃昏,突然看見莫應低著頭看著什么,殘陽似血,勾勒出他俊美的臉龐,也將那雙眸染上一層陰霾。
黃昏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便見到一個已經(jīng)缺口的搖浪鼓。
驟然想起,莫應好像很在乎他的母親來著。
她還未來得及說什么,那搖浪鼓就被一個草鞋踏破,一群人拿著鍋碗瓢盆氣勢洶洶的跑了過來,領頭的大叔提著耕種的鐮刀喊道,“魔物,還我孫兒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