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溫至夏關(guān)上手機(jī)，她的肚子開始叫了，奈何她不會做飯，于是她起身想去超市。

　　溫至夏抬頭看了看墻上的鐘，心里一緊，裹上大衣就直奔學(xué)校。

　　溫至夏一路狂奔，幸好，老師還沒來，她在上課鈴敲響的那一瞬間，到達(dá)了教室。

　　“你怎么才來？”

　　齊緒一臉不可置信，溫至夏拍了拍齊緒的肩，往后瞟了一眼：

　　“遇到了一些事情?！?p>　　啪！講臺上一響。

　　“上課了昂！溫至夏齊緒在聊什么呢？聽課??！”

　　“……”

　　“……”

　　聽了一會兒，溫至夏只覺胃里一陣翻騰，她一手撐著臉，一手捂著肚子，滿臉痛苦。

　　“你…來了？”

　　她恍惚間聽見齊緒問她，溫至夏朝齊緒擺了擺手。

　　“拉肚子了？”

　　撐在臉上的手又?jǐn)[了擺。

　　“胃痛？”

　　手停了，溫至夏點(diǎn)了點(diǎn)頭。

　　“嘶…有點(diǎn)難搞?！?p>　　說完，齊緒對旁邊的張宇凡小聲說了幾句，張宇凡皺了皺眉頭，有對后排的于年說了幾句。于年一臉無語。

　　“老師，”于年的聲音響起，懶懶的，“我手脫臼了?！?p>　　老師：“……”

　　于年：“我想去醫(yī)務(wù)室?！?p>　　老師：“去……吧?！?p>　　于年：“我要溫至夏送我?！?p>　　溫至夏滿臉痛苦加滿臉不可置信地向于年看去，艱難地豎了個(gè)中指。

　　同學(xué)們：“哦～~哦～～”

　　老師：“要去快點(diǎn)去?！?p>　　于年起身，經(jīng)過溫至夏身邊時(shí)，一把拽起她，頭也不回地向外邊走去。

　　——

　　“你胃痛？”于年一臉不耐煩。

　　“不關(guān)你事?！?p>　　于年也不管她，拉著溫至夏的的手就往校醫(yī)務(wù)室走去。

　　“倔不死你?！?p>　　到了醫(yī)務(wù)室門口，于年高喊：

　　“老孟??！”

　　“誒喲怎么又是你？你又怎么了？”

　　于年把溫至夏往前一推。

　　“這回不是我，是她?！?p>　　“嘿，你女朋友？”

　　不等于年回答，溫至夏搶道：

　　“不是，我們沒關(guān)系?！?p>　　于年：……

　　老孟問了溫至夏的情況，轉(zhuǎn)頭對于年吩咐著：

　　“還好，不嚴(yán)重。你，去給人家小姑娘買點(diǎn)吃的，要清淡的?！?p>　　“切，折騰半天原來就是餓了?！?p>　　溫至夏坐在醫(yī)務(wù)室的躺椅上，聞言，慢慢道：

　　“不想去就別去，我不稀罕?！?p>　　“…我可不像某人，不會照顧傷員?！?p>　　說完還把沒消腫的手指頭往溫至夏眼前晃了晃，又豎了個(gè)中指，他看著溫至夏的臭臉，覺得自己扳回了一成，笑著哼起小調(diào)，去了小賣部。

　　——

　　于年回來時(shí)溫至夏正在閉目養(yǎng)神，他把方便面往溫至夏臉上一扔，轉(zhuǎn)身燒起了開水。

　　“…不是叫你買清淡的嗎？”

　　“小雞燉蘑菇味兒的，夠清淡不？”

　　“我最討厭這個(gè)味道?！?p>　　“有吃就得了，還抱怨?！?p>　　溫至夏把臉上的方便面拿起來，一包一包放調(diào)料，時(shí)不時(shí)和于年斗斗嘴。今天是晴天，陽光透過醫(yī)務(wù)室的窗戶灑在于年身上，溫至夏微微一愣，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也沒那么怕于年了，覺得自己好像也沒那么不想說話了。

　　這是好的開始嗎？

　　回過神來，于年正拿著開水壺靜靜地看著她，溫至夏也不逃避他的眼神，把方便面放桌上。

　　“倒水?！?p>　　“你別得寸進(jìn)尺啊。”

　　“幫人幫到底?！?p>　　于年黑著臉給溫至夏泡起了方便面。

　　“于年?！?p>　　“干嘛？”

　　“你這個(gè)人，挺奇怪的?！?p>　　“彼此彼此?！?p>　　溫至夏看著于年的眼睛，嘴角不自覺地彎了起來，

　　“你笑什么？”

　　“有人說過你的眼睛好看嗎？”

　　“忘了?！?p>　　于年把方便面往溫至夏身前一推。

　　“好了?！?p>　　“謝謝?！?p>　　“喂?！?p>　　“你能不能尊重一…”

　　“你快吃，吃完我?guī)闳ヒ粋€(gè)地方。”

　　“……”

　　————

　　“快點(diǎn)，上來?！?p>　　溫至夏坐上自行車后座，兩條腿不知道往哪里擺，就一前一后地晃著。

　　“別亂動，抓穩(wěn)了?！?p>　　“…我靠，喂！呃啊啊??！你怎么這么快！？”

　　“哈哈哈哈哈哈哈…”

　　于年放肆地笑著，也不管溫至夏什么感受，直接了站起來。

　　“?。。。?！溫至夏這個(gè)女人怎么這么煩？！”

　　“喂，你搞清楚點(diǎn)好不好？煩的明明就是你?！?p>　　“我聽不見??！”

　　“于年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

　　于年又加快了速度，

　　“喂，你敢嗎？像我一樣?！?p>　　溫至夏盯著于年的后背，又撇頭看著江邊山水，北風(fēng)不留情面地吹亂他們的頭發(fā)，溫至夏不由得笑了一聲，

　　“像你這么中二嗎？”

　　于年沒理她，溫至夏閉了閉眼睛，她心里堆了太多東西了，她需要發(fā)泄。

　　溫至夏試著深吸一口氣，放聲大叫。

　　后來，她的聲音小了起來，只覺一陣酸意涌上鼻頭，溫至夏不自覺地瞇起眼睛，扣著自己的衣角，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的人生…為什么會這樣糟糕？”

　　“喂，溫至夏，遇見我你還糟糕？你不要這么不識好歹啊?！?p>　　“遇見你怎么就不糟了？”

　　“嘖嘖嘖，虧我對你這么好?！?p>　　溫至夏忍不住笑起來，朝著于年后背錘了他一拳。

　　“嘶…打得真猛?！?p>　　“哈哈哈哈哈哈哈?！?p>　　于年停了車，從包里拿出一個(gè)棒棒糖，

　　“吶?！?p>　　“…謝謝?！?p>　　“怎么樣？舒服點(diǎn)沒？”

　　“好多了，謝謝你?！?p>　　“……”

　　一陣沉默，可也不覺得尷尬，他們看著江水翻涌向前，溫至夏覺得于年似乎是看了她一眼。

　　站了一會兒，溫至夏開口：

　　“于年，送我回去吧?！?p>　　“…走?！?p>　　回去的路上，于年騎得慢了些，溫至夏扭著頭，看著這座小城市的燈火闌珊，突然，她只覺眼前一白，溫至夏轉(zhuǎn)頭，樹上，路燈上，馬路上，頭發(fā)上，都有一點(diǎn)白。她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心里一陣興奮，抓著于年的外套：

　　“于年，下雪了?！?p>　　“嗯?！?p>　　“于年，你頭上也有?！?p>　　“嗯?！?p>　　“于年，我頭上也有?！?p>　　“…嗯。”

　　自行車緩緩?fù)Ｗ×?，萬千思緒在這一瞬飛散。

　　“溫至夏?！?p>　　“嗯？”

　　“你…到了?！?p>　　“噢，”溫至夏從車上下來，“謝謝你，還有，再見?！?p>　　“嗯?！?p>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