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救還是不救?
飛機不可能無緣無故爆炸。
處于巡航狀態(tài)的飛機不可能遇上飛鳥,能夠飛到這個高度的那已經(jīng)不能叫做鳥了。
那么做到這一切的,兇手只有一個。
齊源有些無語地看著機艙里那個猖狂大笑的男人,忍不住抓了抓頭。
就算是他也大意了,看到機艙里所有劫匪都被打倒,自然就放松了警惕,誰知道他們一開始就演了個雙簧。
劫匪集團里面的老二,也就是開始上去搶槍被打倒的那個,他們是一伙的,也就是所謂的暗哨。
這家伙演技也算是高超,愣是沒人去看看他的傷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最后居然引爆了早就藏好的炸彈,來了個同歸于盡。
如果不是小以沫和彭可在身邊,齊源真的想給他鼓掌以示鼓勵。
這算是,絕境翻盤嗎?
梅校臉色有些發(fā)青,現(xiàn)在這種萬米高空失去發(fā)動機動力,滑行的時間不會太長,很快這個大鐵疙瘩就要掉下去了。
現(xiàn)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想要開啟傳送門只能倉促行動不說,他們正好在扶桑和大秦的中間,處于兩塊防護罩的真空處,也就是說,梅校長沒法開啟一個通往陸地的傳送門,最多只能在附近的海上打開大門。
這顯然,不是什么好主意。
這次帶去扶桑的學(xué)生里,能夠飛行的就沒幾個,剩下的也只有數(shù)個能夠在海面上長時間停留,絕大多數(shù)人只能在海里做一個落湯雞,而更大的麻煩,在于機艙里的那些普通人。
數(shù)倍于超凡者學(xué)校的普通人們,他們現(xiàn)在成了最大的“累贅”。
梅校冷冷掃視了一眼機艙里的乘客們,沒有絲毫猶豫,冰冷的聲音在機艙里響起:“大家請聽好了,凡大秦的人到前面來坐好,其他國家的人,請到機艙后排坐好?!?p> 瞬間,機艙里炸鍋了,那些不是大秦的人相當(dāng)激動。
“你這是要做什么!你這是歧視!”
“我要告你,我要去投訴你!你不能這么做,你這是要讓我們?nèi)ニ退溃 ?p> “憑什么我們要去后面,我絕不!”
梅校冷笑了一聲,手向前一伸,穿透了機艙長長的距離,一把抓住一個正在叫囂的人,輕輕一甩就把他扔到了機艙的最后面。
連續(xù)這樣幾次,幾個人狼狽摔倒之后,機艙里很快就沒了剛才的叫囂聲。
梅校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我非常同意你們的觀點,但是前提是……你們能夠活著離開這飛機。如果你們不聽安排,不用等了,我現(xiàn)在就把你扔到飛機外面去。”
梅校并不是開玩笑的,她從墻壁上如同撕紙一樣撕下了一塊金屬擋板,向著一旁一扔。
空間傳送門在空中打開,那金屬板直接穿透了飛機外殼,落到了窗外的天空中。
這下,眾人算是認命了,在劫匪的威脅之下,他們能夠乖乖聽話,而梅校死亡威脅似乎效果也差不了太多。
冷冷地看著眾人挪動位置,很快大秦的人都坐到了前面,扶桑和其他國家的人落到了后面,中間就隔著超凡者學(xué)院的少年們。
梅校深吸了口氣,連連點名:“柯拉克,你過來一下。”
帥氣結(jié)實的少年從機艙里走了出來,和梅校一同進入了商務(wù)艙。
窗簾被拉上了,兩個艙之間像是被一堵墻給隔開了,機艙里的人心里忐忑不安。
梅校一把抓住柯拉克的肩膀,小聲說道:“你能舉起多重的東西飛行?”
柯拉克有些驚愕地看著梅校:“校長,你不會是想要我舉起這架飛機吧?這怎么可能!我的生物立場無法覆蓋到這么大的飛機,想要舉起來只會讓我整個人穿過這架飛機?!?p> 齊源揉了揉鼻子,看著對方那年輕的臉,不由點了點頭。
這小鬼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還沒曬夠太陽,電影里面的那個大超能夠飛行好像都要三十多歲了,這少年現(xiàn)在能飛已經(jīng)算是天賦異稟了吧。
只是可惜了,如果能夠有電視里的大超那種水準(zhǔn),今天恐怕能夠見證一個經(jīng)典畫面——托飛機。
梅校沒有意識到齊源內(nèi)心的想法,她的眼睛不斷閃爍著,腦袋里的想法一個接一個出現(xiàn),很快又消失。
過了幾秒之后,她嘆了口氣問道:“如果,只是一小段飛機呢?”
“這,理論上或許可以?!?p> 彭可有些驚愕,她忍不住開口問道:“校長,您這是要放棄一些人嗎?”
梅校透過窗簾的縫隙,看了一眼那黑壓壓的機艙,毫不猶豫地說道:“沒錯,后面的那些外邦人,先放棄。如果還不行,那就放棄普通人,我們學(xué)校的學(xué)生不能出事,他們有著重要的使命?!?p> 彭可咬了咬嘴唇,她看到了梅校眼睛里的冰冷,這個殺伐果斷的女人沒有任何婦人之仁,或許在她的心中,只有一桿上下擺動的天平,這也是為何學(xué)校里的人都有些畏懼她的原因。
換個老師來,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閉上嘴,乖乖聽從校長的安排,這雖然不是一個最好的解決方法,但卻是能讓自己活命的好辦法。
更別說還有背鍋的人,梅校如此果斷下令,意思也很明確了。
她壓根就不在乎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可惜,她遇到的是彭可。
彭可同樣透過窗簾看了一眼那群黑壓壓的人,內(nèi)心的想法驅(qū)使著她想要開口,可就在這時,懷中的小以沫動了。
坐久了的小鬼扭動著身體,在母親的身上爬來爬去,抬頭看向一旁的梅校,冷峻的表情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壓力,讓原本張開的嘴又閉上了。
彭可的臉上滿是掙扎和猶豫。
“唉,無數(shù)個輪回過去了,你還是一模一樣啊。”
齊源輕嘆了一聲,站了起來走向梅校。
還沒說話,梅校冰冷的目光看向齊源,那可怕的壓力鋪天蓋地涌來,多年積累的威勢在這一刻瘋狂宣泄。
只是齊源對這些似乎毫無感覺,他笑瞇瞇地對著梅校說道:“梅校,如果只有我們學(xué)校的人活了下來,到時候恐怕會有鋪天蓋地的負面新聞,這對學(xué)校并不是什么好事,不是嗎?不如我們盡力救一些人,實在不行的時候再撤離,這樣也算有個交代。”
彭可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丈夫,臉上的表情有些復(fù)雜,像是贊嘆,像是憋在心里的話說出來之后的輕松,又像是……擔(dān)憂。
她緊張地看向梅校。
梅校沉默了兩秒,沉聲道:“我們恐怕無法救出所有人?!?p> “我明白,盡力就好,問心無愧即可?!?p> 梅校狠狠瞪了一眼齊源,又回頭看了看他身后的彭可。
猛然間,她深吸一口氣,露出了一個和往日一樣的溫和笑容:“小以沫的爸爸,我覺得你說的不錯,先盡力,如果不行,那再另說,那么柯拉克去通知你的同學(xué)們做好準(zhǔn)備?!?p> 一旁的柯拉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趕忙向機艙里跑去。
終于能夠解脫了,這種壓抑的感覺,他寧愿去舉飛機也不想呆在這里,難道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嗎?
齊源回過頭去,此時的彭可似乎有些猶豫,也有些掙扎:“我是不是錯了?我是不是應(yīng)該更顧著小以沫一點?”
男人輕輕拍了拍她,微微一笑:“親愛的,你沒錯,不用擔(dān)心,就算是和整個世界沖突,那錯的也是世界,我永遠和你站在一邊。”
“你這家伙,就知道說一些甜言蜜語!誰要你和世界為敵了,我就想我們好好的?!?p> 彭可有些擔(dān)憂地看了一眼機艙里的人,但很快將注意力轉(zhuǎn)向自己懷中的小女兒。
他知道彭可內(nèi)心的掙扎,這個特點,說是傻也沒錯,說是善良單純也對頭,也正是這自己不具備的光明和單純,在那無數(shù)輪回之初吸引了他,給他灰暗的內(nèi)心帶去了一片光。
不過現(xiàn)在她也算是有所改變了,絕大多數(shù)的光和溫暖留給了自己的女兒,果然做了母親之后的女人就是不一樣。
齊源抱著小以沫和彭可坐回了座位里,而身后傳來了梅校悠悠的聲音。
“以沫爸爸,有一點你可能搞錯了,我們學(xué)校其實并不在乎負面消息,因為,壓根就不會有報道。”
梅校臉上依然帶著溫和的笑容,只是那眼睛藏在黑暗之中,如同獵食的野獸一般,散發(fā)著紅光。
“這次,完全是看在小以沫的份上……”
梅校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在一旁嘀咕著:“呼呼,不生氣不生氣,生氣長皺紋!”
“天階上級的天賦成長起來,說不定能壓制全國,壓制全國,壓制……”
齊源摸了摸鼻子,對于梅校的選擇,其實他從內(nèi)心深處是贊同的,可當(dāng)老婆和理智放在一起起時,那只能閉著眼睛選了。
腦袋轉(zhuǎn)向另外一邊,機長駕駛室里面似乎有些詭異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