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小木牌。
小木牌上三個字:越青蛇。
不用說,一定是青青的本名了。
越青蓮,越青蛇,嗯,他們原來是以青字命名。
人應該不會太多。
明月接也沒接,直接問:“還有沒?”
得不到預期的驚奇效果,厲小少爺訕訕地放下手搖頭:“沒了?!?p> “嗯。”
明月點頭:這也是預料中的事。一個最著名殺手組織的第一殺手隨身帶著‘身份證’,都已經(jīng)讓她足夠驚訝了,更別說要是還帶著其他零碎,那就不是殺手,而是小媳婦了。哦,不是,是居家丈夫了。
別問她是怎么知道是第一殺手的。這都是一目了然的事情,想想肖之逸是誰就知道了。
明月說:“明天啟程去幻夢七海?!?p> 沒人有意見。
她又對凌大少爺說:“你和雪姬夫人商量一下,看看要不要去?”
肖之逸死了,母子兩人看著都跟沒事人一樣,可是心里怎么想的誰都不知道。肖之逸再不好,那也是他們的丈夫,父親,萬一別人要是想要祭拜哀悼一下什么的,這時候再跟著他們就不合適了。
凌大少爺冷冷道:“我去?!?p> 明月沒說話,看著雪姬夫人點點頭,轉身離開。
其他人跟在她后面一起走。
幾人現(xiàn)在很有默契,知道明月喜歡在出發(fā)前聚一聚,說說話。于是,一起來到一間空房間,落座。
明月左右看看,道:“我?guī)煾傅氖虑橐呀?jīng)了了?,F(xiàn)在剩下的就是青青的事情和大神山?!?p> 血牌的事情她沒有說。天風嵐是東洲大陸出了名的天之驕子,本人又溫文爾雅,豐神俊秀,完全沒有劣跡可循,僅憑自己的猜想并沒有說服力。
而且還有一件事讓她疑慮。那就是關于凌眉畫的問題。
凌大少爺美絕人寰,除了已經(jīng)習慣他美貌的人和比他修為高得多的人可以一眼看出異常,一般人看到他就只會有兩個反應。一個是沉迷在他的美色中不能自拔,完全忘記其他的事情。另一個就是因為自卑不敢看他的臉,從而也失去了仔細觀察的機會。所以一般人看不出他和肖之逸是父子很正常。
但天風嵐不是一般人。他修為很高,應該屬于第二種。凌眉畫的美貌對他不起作用。
那天參加國宴的時候,他本來已經(jīng)見過凌眉畫,以他的修為應該看出他們的關系,卻并沒有告訴親如父子的肖之逸,這就更反常了,也是心機深沉的表現(xiàn)。
表面溫和無害,卻有如此深的心機,且不知目的為何。明月自知自己智商不是特別高,斗不過這樣的人去,所以還是暫時靜觀其變的好。
現(xiàn)在應該把老太婆的事情放到桌面上才重要。
她看看幾人臉色,鄭重道:“我知道其實起因都是因為我說話太直接,才惹來的麻煩,可是我不后悔?!?p> “后悔啥?”
厲雙玨瞪大眼睛,臉色漲紅:“那個死老太婆欺軟怕硬,敢說不敢做,靜會欺負人!罵她就對了,怕啥!大不了一死,有啥了不起?”
欺負人……
嗯,這個說得好。
三人看著天獅少年厲雙玨,眼神意味深長:拳頭硬就說了算不是您老人家的硬道理嗎?
厲雙玨眨眨眼睛,終于反應過來,連忙抿住嘴低下頭不吭聲了。
不管他。
明月接著說:“這件事如果有不同見解可以提出來,畢竟誰也不想某一天和大神山為敵。”
“不必?!?p> 鄭墨書閉目沉聲道。
厲雙玨頭搖得像是風車轉:“不行,不能白打戰(zhàn)神?!?p> 他不敢說報仇,這個仇一時半會報不了,說了也是白說,還會讓月月罵。
何水息兩只渦輪眼睛左轉一下右轉一下,低下頭。
明月眼睛看過去:“有話就說,又不是外人?!?p> 她瞇起眼睛,笑:“怎么?你想當外人了?”
“不是,月月不要誤會?!?p> 何水息連忙抬頭,看到那雙瞇起來的大眼睛,忍不住急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有些事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畢竟我們現(xiàn)在沒有那個實力?!?p> 這倒是。
這話真的沒什么骨氣??墒枪菤馐且獙嵙χ蔚?。沒有實力,光喊打喊殺,豪氣沖天有什么用?還不是一上場就死了?那不是白白送死的傻子嗎?
厲雙玨越想越氣,又沒辦法,瞪著大圓眼睛咬牙道:“別說喪氣話,總有一天讓她好看?!?p> “嗯,說得對?!?p> 明月這次難得地對厲雙玨溫柔,笑著附和他:“一定要她好看。”
厲雙玨眨眨眼睛,迷惑道:“月月,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你不要罵我?!?p> “沒罵你。”
明月神色鄭重起來:“大神山有什么了不起?”
在鄭墨書和何水息和厲雙玨三人詫異的目光注視下,她站起身,昂首道:“人人都怕大神山。為什么?還不是因為他們厲害?”
她的目光從三人臉上掃過,仿若明亮的星光劃過長空:“他們有多厲害?開天辟地了?踏碎虛空了?突破空間壁壘了?”
她挨個看過去。
包括鄭墨書在內(nèi)的三人目瞪口呆,不能置信。
她冷笑:“還是手撕星球了?”
就會跟他們比,有本事出去銀河系試試!
明月也有點負氣了。
太氣人了,就會打壓新人。
什么?
手撕星球?
鄭墨書身下的木椅直接破碎成木屑,隨即又氣化成虛無。
厲雙玨嚇得跳起來,指著那片空白說不出話來:那可是千年寒木椅,火燒都要燒兩天的好吧?大叔您一下子就給坐沒了?
他的層級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比到最低了,對鄭墨書的厲害現(xiàn)在才有具象的認知。
明月和何水息完全免疫。
何水息是還沒從剛剛那番話里恢復過來。
明月是完全不驚訝。有什么可驚訝的,現(xiàn)在的她也完全可以輕松做到。
鄭墨書徐徐起身,凝注她:“這些明月都見過?”
她說的那些他不是沒想過??墒蔷褪怯幸粚颖趬窘o隔住了,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具體是怎么樣的他還沒想清楚。
現(xiàn)在她一說出來,他心中就好像被撕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猛烈的颶風呼嘯著刮進來,橫掃一切霧霾。
他的眼前豁然開朗。
原來,這就是他要走的路徑。
原來,軒轅是這樣的存在。
他受教了。
明月也凝注他的眼睛,無比認真道:“我沒見過??墒牵抑滥且欢ㄊ钦娴??!?p> 她的眼神也滿是想往:宇宙何其之廣博,我們看到的只是一個極小的點而已。誰知點的背后還有什么?誰知背面的另一面還有什么?時空的突破只是時間問題。就像那個木椅,誰知它化為虛無后去了哪里?或許只是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而已。
她眼睛里的光仿佛時光輪轉,又仿佛時間靜止。這一刻,她身上的光芒一圈圈外放,帶起的空間波動如海水潮汐,涌動往復,循環(huán)不休。
鄭墨書和何水息和厲雙玨再次驚呆了。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明月是這樣的明月。原來他們認識的姑娘如此陌生。
房門開處,凌雪姬母子悄然靜立。
碎冰城主——美麗高貴的雪姬夫人已經(jīng)驚呆到無以復加的程度。
一只手拉住她的手,緊緊一握,隨即松開。
是兒子在安撫她。
凌雪姬慢慢轉過頭,看到兒子深情崇拜的眼神和微微勾起的唇角,不由心緒波動。
鄭墨書深深吸氣,平穩(wěn)住心智,道:“明月說得對,我輩修煉者無所畏懼,只需前行?!?p> “嗯?!?p> 凌厲何三人同時堅定點頭。
何水息渦輪眼睛深邃似黑洞:“月月,我聽明白了,你是對的。”
明月笑著點頭,一揮手:“那就好。都坐下吧。不要這樣嚴肅。我們接著要給小玨一個合體的最正確方案。時間就是實力,他不能再耽擱了?!?p> 她又看看凌眉畫母子,不好意思地笑:“抱歉,是不是打擾到你們談話了?那你們要不要先談?”
“不必?!?p> 不等凌眉畫開口,雪姬夫人已然笑著拒絕了:“我們談好了,修煉事大,不能耽擱。”
“好吧?!?p> 明月微笑。
“哎,對。我不能再耽擱了?!?p> 為了將來能像月月說的那樣撕個星球啥的。
一聽要練合體,厲雙玨熱血澎湃,立刻著急著坐下,眼巴巴地瞅著明月。
小獅子也是大眼睛圓瞪,迫不及待。
他已經(jīng)等的不能再等了,再等就要瘋了,真的。
修煉是大事,他再急也沒人笑話。于是,連帶著凌眉畫母子一起重新坐下,開始研究修煉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