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杰明白了女孩的情況。
他轉(zhuǎn)身問那個男孩:“你叫什么名字?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男孩說:“我的名字很長,你可以稱呼我伊德里西。
“我父親要我去科爾多瓦上大學,我不想去。
“世界這么大,我要去看看。
“我偷偷跑出來,路過這里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里的建筑很有趣。
“我留在這里研究,于是就碰到了阿依莎?!?p> 羅杰想,原來是個逃學的,還是從大學里逃出來的......嗯?
他想,扯淡吧,這么小的孩子,看樣子也就十歲左右,就上大學了?
他想,我前世幾歲上大學的?......等一下,這時代有大學嗎?
羅杰覺得這里面有很多問題。
“有情況!”
一個站在競技場看臺高處,負責警戒的護衛(wèi)高聲發(fā)出了警告。
護衛(wèi)們立刻將宿營區(qū)團團圍住。
米萊狄護著女孩阿依莎和男孩伊德里西站在篝火旁。
羅杰和手下的七個騎士拔出了劍、提起了盾。
然后羅杰看到了阿伊莎所說的惡魔之子伊夫利特。
伊夫利特帶著火焰而來。
他從古羅馬競技場敞開的東門緩緩走進來。
他的雙手攤開在身體兩側(cè),手掌上青白色的火焰熊熊燃燒。
他就這么帶著火焰一步步地慢慢走過來。
羅杰看到米萊狄和她的守衛(wèi)們都緊張地發(fā)抖。
他看到兩個孩子緊緊地抱在一起連看都不敢看。
羅杰知道這事跟米萊狄無關(guān),這是奧特維爾家族的事情。
于是他帶著七個手下迎了上去。
等到走近了,羅杰看伊夫利特上半身赤膊,幾根皮帶交叉綁在身上,下身穿白色阿拉伯長褲,在腳踝處系緊,赤腳。
羅杰想,他居然不穿任何防具。
他看伊夫利特一頭白發(fā)披散著,皮膚異常得白,兩個眼睛的瞳孔則是紅色的,如同兩團燃燒的火。
羅杰知道這其實是種病,對手是個白化病患者,身體里缺少黑色素。
而且羅杰也明白,對方手掌上一定是涂了防火的油,青白色的火焰只是低溫的磷火,這只是個騙術(shù)。
他想,這種把戲只能騙騙沒見識的中世紀人,想用這招嚇唬我這個現(xiàn)代來的、見多識廣的靈魂,真是可笑。
羅杰看對方嘴唇紅得鮮艷。
于是他揮著劍說:“你的唇膏挺眼熟的,我好像在哪個地攤上見過?!?p> 羅杰的手下吃吃地笑了起來,傻缺亨克笑得特別大聲。
笑聲沖淡了恐懼。
伊夫利特的花招便如同小丑的把戲一樣,對諾曼人再沒有任何的威脅。
伊夫利特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在橢圓形沙場中央站定,雙手一撮,火焰消失了。
然后伊夫利特拔出了背后的兩把鐮刀狀兵器。
羅杰看那鐮刀非金非鐵,似乎是用某種動物骨頭做的,整體慘白,只在刀刃處有點紅,像是滲進骨頭里洗不干凈的血液。
羅杰帶著手下呈扇形包圍了上去,他可沒有和對方單挑的想法。
伊夫利特動了,他對著羅杰沖過來,速度快得驚人。
羅杰甚至來不及舉盾,伊夫利特的骨質(zhì)鐮刀已經(jīng)砸向他的面門。
羅杰眼中只看到一片白色,他下意識的遞出了劍。
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來不及抵擋。
他要死了。
他知道即使自己刺中對手,也不可能阻止對手的攻擊。
他死定了。
他多次血戰(zhàn)養(yǎng)成的本能讓他做出了同歸于盡的舉動。
眼中的白色退卻了。
羅杰看到伊夫利特退到了幾米開外。
羅杰的劍刺了個空。
諾曼騎士們都沖了上去。
他們沒能圍住伊夫利特。
伊夫利特的動作太快了。
羅杰眼中看到了白色的殘影。
諾曼騎士們只是對著殘影揮劍,砍中的只有空氣。
沒有人能傷到伊夫利特。
他輕易地擺脫了眾人的包圍,竄到了眾人身后。
羅杰看伊夫利特并沒有立刻對背對著他的騎士發(fā)起攻擊,他似乎在休息,或許是在醞釀下一次的突擊。
羅杰意識到對手并不是無敵的。
他猜想伊夫利特這種驚人的速度不能長時間持續(xù),施展后必需要休息。
羅杰招呼手下又散開成扇形圍了過去。
他這次很小心地舉盾到眼睛下沿護住面門。
他露出的只有盾和頭盔間窄窄的幾公分空間。
伊夫利特又動了,他這次速度沒剛才快,他雙手鐮刀一起砸向羅杰。
羅杰舉盾抵擋。
一股大力透過盾牌傳到羅杰身上。
羅杰感覺像被車撞了。
他直接倒飛出去,在地上連打了幾個滾才止住身子。
他趴在地上,持盾的手臂麻痹得沒有一點知覺。
他看到還有騎士在倒飛。
但諾曼人接連沖上去和伊夫利特拼。
羅杰看到伊夫利特的力量在迅速減少,亨克擋住了他的攻擊,并且開始反擊。
伊夫利特身上見了紅。
羅杰還沒來得及高興。
他看到伊夫利特猛地發(fā)力逼退了亨克。
然后羅杰聽到伊夫利特開始吟唱。
羅杰聽不懂伊夫利特在唱什么。
他似乎聽到了鼓聲,是戰(zhàn)鼓的“隆隆”聲,聲音漸漸增大,幾乎要將他的耳朵震聾。
但羅杰很清楚這里沒人敲鼓。
他突然感到恐懼,是那種直面死亡的恐懼。
他感覺自己瀕臨死亡的邊緣,退一步可以活,進一步就必須死。
羅杰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站起來的。
他看著還在吟唱的伊夫利特,往前跨了一步。
于是畏懼之墻崩塌,他跨越了極限。
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羅杰心中蘇醒。
他現(xiàn)在只想戰(zhàn)斗。
不是為仇恨而戰(zhàn),不是為勝負而戰(zhàn),不是為自己而戰(zhàn)。
他只想為戰(zhàn)而戰(zhàn),寧死也不停止。
要么勝利,要么死亡。
羅杰突然“看”到古羅馬競技場周圍的看臺上坐滿了穿著托加的羅馬人。
他們喧囂,他們歡鬧,他們怒吼。
“伊芙利特!伊芙利特!伊芙利特!......”
羅杰突然明白了。
這是一個血祭,伊芙利特之祭。
這是一場沒有死亡就無法結(jié)束的血祭。
他明白接下來會遇到什么。
惡魔之子伊芙利特將會釋放所有的潛能,他的力量和速度不會再有限制。
他將變身惡魔。
他一旦跑動起來必將勢不可擋。
沒有哪個活著的人可以阻擋這個惡魔。
只有死人可以。
羅杰有了覺悟。
他拋下了劍和盾。
他命令:“棄劍、棄盾,抓住他?!?p> 他看到手下騎士對他的命令很是詫異。
隨后他看到這些騎士眼中都透出了堅決。
他們一個個拋下了劍和盾。
他們將用生命履行“一切行動聽指揮”的誓言。
然后諾曼人開始了沖鋒。
跑在最前面的諾曼騎士,被伊芙利特如同剪刀般交錯的雙鐮攔腰截成兩半。
鎖子甲像干脆的方便面一樣崩散開。
那個騎士的手緊緊抓住伊芙利特的白發(fā),半截身子吊在對方身上。
伊芙利特甩頭想要擺脫這個累贅。
騎士破碎的內(nèi)臟被甩出去,可他還是緊抓著不放。
第二個騎士撲了上去。
伊芙利特揮鐮將他砸得倒飛出去。
第三個騎士撲到。
伊芙利特另一把鐮刀敲進他的腦殼。
這個騎士雙手緊緊抱住伊芙利特握鐮的手。
伊芙利特似乎明白來不及擺脫這個垂死的騎士。
他揮動鐮刀直接切斷自己的手臂。
這沒有為他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第四個騎士攔腰抱住伊芙利特將他撲倒。
第五個騎士也撲了上去。
羅杰在撲過去的路上。
他看到即將倒地的伊芙利特甩出手中的骨鐮。
白色的骨鐮畫著圓迅速逼近羅杰。
羅杰腳下猛地發(fā)力加快速度,同時本能地偏開頭。
骨鐮的柄砸在羅杰肩上。
那一瞬間羅杰覺得自己的鎖骨碎了。
第六個、第七個騎士撲上去疊在前面的人身上。
羅杰扶著肩膀跑過去跪坐在伊芙利特的頭旁。
被人堆壓住不能動彈的伊芙利特面無表情,眼睛也不眨,只是靜靜地看著羅杰,也不說話。
羅杰掏出隨身的小刀切開伊芙利特的頸動脈。
血液噴濺出來,紅得鮮艷,燙得驚人。
就像水從裂開的自來水管里噴出來。
“絲絲”“絲絲”
伊芙利特瞳孔里仿佛來自地獄的火焰漸漸褪去,只剩下一片死灰。
羅杰看他變得如同石膏像一樣蒼白。
羅杰突然覺得冷。
但他的額頭和后背卻在滋汗。
他的手腳變得冰涼。
盡管淌過他膝蓋、小腿、腳面的血是熱的。
羅杰無可遏制地顫抖。
春夜禾
很多記載表明,人是有潛力的,但這如同機器過載運行,CPU超頻,對身體都是有害的,而人也有自我保護意識,所以平時用不出潛力,但在特殊情況下,比如逼急了,被催眠等,就可以做出正常情況下做不到的事情,相傳民間有種功夫叫“神打”,就是請神上身,主要是指某些人通過自我催眠的方式,暗示自己是神靈,此時人突破自我保護意識,自身的各方面能力因為精神暗示的原因得到提高,有若神靈上身,比較常見的就是請關(guān)公,齊天大圣和龍王了。不過此法利用不當十分兇險,輕則自損心神,重則身殘,甚至死亡。簡單的說,就是超頻把自己燒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