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覺得容無月這兩日有些反常。她總是傍晚才回來,手上總提著不同的錦鯉。
今日亦是如此。
只見容無月拎著一串活蹦亂跳的錦鯉往流云居的池塘里一扔,濺起了不少水花。
“你......你這是把閑人莊所有池塘的錦鯉都撈掉了嗎?”
蘇星捏著本醫(yī)書,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容無月。
容無月抬起眼皮,淺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看起來有些疲倦,難得沒有出言嘲諷蘇星。
今日謝流云也難得回來的早,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容無月,忽地,噗嗤一笑,溫聲道:“我道是為何這幾日頓頓吃魚,原來是阿蕪遇到了他啊。”
容無月抬起眼皮,懶懶的看了眼謝流云,眼中滿是疲倦。
自從那日遇上那個釣魚翁后,無論容無月走到哪,總是能詭異的遇見他,那老翁總是笑得像朵秋日里的菊花一般,佯裝意外道:“呀,丫頭是你??!”
那老翁帶著她聽了許多八卦,容無月本是樂意的,卻不想那些八卦總是能繞回到自己頭上。
連上今日,容無月已經(jīng)聽了將近八個版本的她與謝流云的愛恨情仇了,每次聽完那老翁總是免不了要問上幾句:“丫頭,他們說的可是真的?我那親親孫子,真的這么對過你?”
說罷,又是老淚縱橫,道:“丫頭,受了委屈別憋著,跟祖父說,祖父替你打死謝流云那小兔崽子。你可千萬別委屈自己,做出什么帶球跑的行為??!”
容無月這才意識到面前的老人就是閑人莊的現(xiàn)任莊主,謝愁。
這閑人莊的莊主向來行事古怪,從不出席任何江湖大會,總是由少莊主與流云公子代勞。雖說容無月成為了九重宮宮主,但她卻從未見過這位閑人莊莊主。
傳聞中行事古怪,手段狠辣,雷厲風(fēng)行的閑人莊莊主竟是這樣一個每日冒著粉紅泡泡的老頭。
她曾懷疑謝愁是不是已經(jīng)知曉她就是容無月,她也曾旁敲側(cè)擊的試探過謝愁,得來的答案永遠都是更多的錦鯉,與謝愁老淚縱橫的臉。
“丫頭啊,有事別憋在心里,若是謝流云那小崽子欺負了你了,跟祖父說。那小流云啊,爹娘去得早,從小缺愛,不會關(guān)心人,是個不會疼媳婦兒的小崽子?!?p> 容無月一臉冷漠,沒救了,毀滅吧。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正派,也從沒見過這樣的正派掌門。
謝流云看見容無月眼中的疲倦與無奈之色,忍不住笑了,他平??偸菐е鴾睾偷男σ猓褚环婢邟煸谀樕纤频?,而此刻他的笑容卻像是冰雪消融后的那一抹春色,溫暖而迷人。
容無月看了幾秒,移開了目光。
蘇星愣愣的看著,突然紅了臉,她道:“師父,你這樣笑,外面的姑娘會為你瘋掉的?!?p> 謝流云斂了笑意,眼神柔和,道:“小姑娘家一天在想什么,今日的功課可有做完?”
蘇星小臉垮了下來,把臉埋到醫(yī)書里。
謝流云看向容無月,輕聲道:“祖父向來沒個正經(jīng)樣子,若是說出了什么奇怪的話,還請阿蕪見諒?!?p> 蘇星耳朵豎起,悄悄的偷聽。
容無月淡漠的看著他,道:“倒也沒說什么奇怪的話,就是很喜歡聽你和我的話本子,并且每日問一遍我們何時成婚罷了?!?p> 謝流云愣了愣,微微笑了起來,耳根卻有些泛紅。
蘇星聽著,只覺得若是謝流云真的娶了容無月也未免忒慘了一些。轉(zhuǎn)念一想,雖然不太想承認容無月是她的姐姐,但若是她能拱到謝流云這顆大白菜,貌似也不錯。蘇星回過神,在心里呸呸呸,悶悶的想,不成不成,謝流云對她有救命之恩,她可不能讓容無月害了他。
謝流云看了眼想入非非的蘇星,輕咳了兩聲,道:“最近關(guān)于長生劍下落的消息,頻繁在多地出現(xiàn)?!?p> 容無月來了興致,道:“哦,長生劍?”
謝流云沉吟道:“這長生劍早已失蹤了數(shù)百年,為何在近幾年頻頻傳出長生劍的消息。這其間定有什么問題。”
謝流云說罷,眼睛卻看向了容無月,似乎也在看什么罪魁禍首似的。容無月挑了挑眉,想起第一個用長生劍下落設(shè)局的人便是自己,她眨了眨一雙含情的桃花目,無辜道:“公子,本座如今可是被你看管著,這次的事情可和本座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p> 蘇星瞥了容無月一眼,假裝沒有聽見容無月的自爆之語。
謝云流有些無奈笑了,道:“我原本一直以為,長生劍在宮主手中?!?p> 容無月無奈的攤手道:“長生劍確實不在本座手中。”
蘇星有些迷茫的看著容無月,道:“可是仙女廟那次,你不是以長生劍為餌騙了大家嗎?”
蘇星還記得那次她也本是要去的,卻因為秦姨身體不適就作罷了。
仙女廟那日的爆炸,確實傷了不少藏鋒山莊的弟子,蘇星還因此狠狠記恨了一番容無月。
現(xiàn)在想來……蘇星心中悵然。
“引來那些人,何須真的有長生劍?”
蘇星愣了愣,冷哼了一聲,扭過臉不看容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