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祺沒想到會再見到這個女人——上次在江海會所情難自禁,發(fā)生一夜情的清純佳人。
其實,上次七分醉意三分清醒,他并沒有留意到這個佳人的容貌,只是她的眼睛大而清澈讓他過目不忘。今天再見,他不得不承認(rèn)她的美貌。男人對于美色的自控力真的極其微弱,他不得不信,他自己也是個好色的偽君子。
望著楊遠(yuǎn)成竹在胸的笑容,江嘉祺明白了,他應(yīng)該是落入了楊遠(yuǎn)的圈套——以美色俘虜他的陷阱。
楊遠(yuǎn)指了指身邊的美人,笑道:“江總,你熟悉的美人,怎么樣,驚喜嗎?我就說嘛,我辦事,你放心!”
江嘉祺還在沉思中。美人先開了口。
“江總,您好,我是黃鸝,黃鸝鳥的黃鸝,請您多多指教!”
江嘉祺心道:指教,指教什么?床上的技巧嗎?
上一次,黃鸝和江嘉祺在一起,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過幾句話,就連床榻上的親昵之聲都是低調(diào)的,以至于江嘉祺一度懷疑自己是做了個春夢——春夢了無痕。這次她一開口說話,就抓住了他的心,真是聲音如她的名字,清脆優(yōu)美!
面對一夜情的女人,江嘉祺該怎么說,“再次見面,幸會幸會!”“久聞大名,失敬失敬?”。
狡黠的楊遠(yuǎn)立即找了順理成章的借口:“不好意思,你們先聊,我的女伴來了!”他指了不遠(yuǎn)處車上下來的女人。
江嘉祺知道,楊遠(yuǎn)是給時間讓他和黃鸝先回味一夜情人的關(guān)系,再熟悉一下新的角色關(guān)系。楊遠(yuǎn)確實個老奸巨猾的人!
楊遠(yuǎn)離開后,江嘉祺開口了。
“想不到,我們還會再見面!這樣的見面是不是太尷尬了!”他省掉了那些客套話,“我們不應(yīng)該再見面的,黃小姐!”
“我以為,您會想見我的!”黃鸝秀美的臉龐泛起一絲紅暈,不過很快退去了。
她看起來,太單純,完全不像風(fēng)月場中的女人,這是她那天留給江嘉祺的印象,就如這個一剎那的羞澀一樣暴露了她!
“楊遠(yuǎn)給了你什么好處,要你來套住我?”江嘉祺語調(diào)平靜,一雙眼睛瞧向別處。
“您別誤會,我沒有其他的意思?”黃鸝語氣有些顫抖。
“哦?我誤會了?”江嘉祺嘴角微微動了動,“你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覺得上次的出場費少了?”
“江總,您別這樣,我真不是這個意思!我……也不是楊總有什么目的,其實……其實……”
黃鸝一連說了兩個其實,說不下去了,她是風(fēng)月女子沒錯,可是她也是有人格的,一上來就受到了江嘉祺的誤會和侮辱,她難以面對。她不是心機深沉的高手。
“對不起,我還是離開吧!打擾您了!”黃鸝緩緩地轉(zhuǎn)過身去。
“等等……”江嘉祺突然說。
黃鸝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不過很快,再轉(zhuǎn)身的時候就隱藏了,她疑惑道:“江總,還有事嗎?”
“嗯……既然來了,就跟我一起進(jìn)去吧!我想楊遠(yuǎn)已經(jīng)跟你說清楚了,你的任務(wù)吧!”
黃鸝點點頭,露出了孩子般純潔的笑容。
江嘉祺覺得自己一定是昏頭了,明知道是美人計還往里跳。他還讓黃鸝挽著自己的胳膊,親昵地進(jìn)入了會場。
今晚的宴會,人頭攢動,來的都是海城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江嘉祺不過是其中的一顆沙粒而已,既不絢爛也不奪目。就是這樣,也有跟他熟悉的人在,那幾個人都知道他的妻子是誰,可對他身邊的女人還是給予了最大的熱忱。背地里,卻在竊竊私語,揣測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要不說,人是虛偽的呢!
江嘉祺視而不見,既來之則安之,他真的把身邊的女子當(dāng)成了另一半,對她百般呵護(hù),關(guān)懷備至!對于演戲,他從來不陌生,他是無師自通型。
晚宴過后,楊遠(yuǎn)帶著女伴又來找他。
“怎么樣,要不要再去喝一杯,這種地方太束縛了,我們都沒有盡興!”楊遠(yuǎn)斜著眼望著懷里抱緊的美人。那美人嬌笑著,一雙桃花眼,不斷向江嘉祺放電!
江嘉祺視而不見,說道:“不必了吧!一晚上已經(jīng)夠鬧騰了,哪里還有精力?明天上午還有個談判,熬不了夜了,你們自便吧!”又對黃鸝說,“今天謝謝你,再見!”
“江總,我……”黃鸝欲言又止。
“哎,江總,你這就沒意思了啊?人家陪了你一晚上了,你就這么冷漠?不帶回你的公寓感謝感謝?”楊遠(yuǎn)滿眼含笑,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楊總,您……我沒有……”黃鸝雙頰微紅。
江嘉祺心中冷笑:我就靜靜看看你們怎么唱雙簧?真是可以啊,這就想去我家了?是不是高看了自己的身份?他面色冷淡,說道:“黃小姐,改日我再約你吧!今天太晚了,不太方便!”
“江總,你這就沒意思啦,哪有這樣冷落美人的?黃小姐得多傷心啊?改日不如今日,我們再換個地方喝一杯吧!”楊遠(yuǎn)又說。
“算了,楊總,我看江總也挺累的,讓他早點回去休息吧!”黃鸝善解人意地說,“改日,我再約您,江總!”
“這就心疼啦?”楊遠(yuǎn)油腔滑調(diào)地說,“好了,好了,你們的事,我也不多管了。我還是先消受我的美人恩吧!哈哈,小鐘,我們找地方逍遙去!”
楊遠(yuǎn)還是故意把黃鸝留給了江嘉祺,他不信江嘉祺真的能狠心絕情。
那個叫小鐘的女子,笑道:“也罷,那江總,我們先告辭了!鸝兒,我先走了!”
楊遠(yuǎn)和小鐘離開后。江嘉祺說:“你跟他一起來的,不跟他一起走?那我?guī)湍愦蜍嚢?!?p> 黃鸝知道江嘉祺的心意很難改變,也沒辦法,她一步步接近他,已經(jīng)有了初步的成效,她不想操之過急毀于一旦,來日方長,她有的是時間。
“不必了,江總,您開車去吧,我自己去打車!再見!”黃鸝莞爾一笑,慢慢轉(zhuǎn)身。
江嘉祺狐疑地盯著她的背影,警惕慢慢卸下……黃鸝窈窕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日下午,江嘉祺早忘記了昨天和井小葵的約定,直到五點一刻,那個陌生電話再次響起,他暗叫不好,爽約了那個固執(zhí)己見的女孩。他一邊跟秘書說晚上的飯局取消,一邊拿了車鑰匙。
井小葵的電話打了一路,他無可奈何地接通。
“對不起,你再等我一會兒,我大約還要二十分鐘?!彼鋵嵰呀?jīng)快忘記井小葵的模樣,一會兒再見面,還能認(rèn)出她嗎?怎么找她?
他的擔(dān)憂完全是多余的,一進(jìn)入咖啡店的門,他掃了店里客人一圈,那個熟悉的輪廓就在腦海里慢慢浮現(xiàn)。井小葵扎著高高的馬尾辮,穿著白T恤,坐在一個明顯的位置。
一見面,井小葵的歡喜大于幽怨,興高采烈地問他喝點什么。井小葵跟上次的打扮差不多,看來,她很喜歡穿白T恤。她一笑起來,一對酒窩特別引人矚目。
江嘉祺環(huán)視了一周,不大的咖啡店,布局很有格調(diào),有單坐的,也有成雙坐著的。幾乎都是二十歲學(xué)生模樣的年輕人。
“喝點什么啊,大叔?”
江嘉祺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不可以思議地望著井小葵,“大叔?”
“對呀,當(dāng)然是叫你的啊,不然呢?你也看到了,這周圍都是小鮮肉,像你這樣的大叔可是絕無僅有??!嘻嘻……”井小葵坦率地笑起來。
江嘉祺一臉無奈,明明是這個小丫頭非要約自己來這里,還要嘲諷他的年紀(jì)大?三十歲怎么了?不該來這種地方嗎?不過,說真的,他確實沒來過這種有小資情調(diào)的咖啡店,還有上次那個咖啡店,要不是那個人約他,他怎么會去?
“大叔,大叔?”井小葵很奇怪,他一來就思緒游離。
“嗯?不好意思!”他回了神,還站著。
“你先坐下吧,站著怪奇怪的?”井小葵小聲說。
江嘉祺環(huán)視一圈,確實發(fā)現(xiàn)有人在看著自己,見他注意到,又紛紛地低下了頭。他不再糾結(jié),坐了下來。
“大叔,喝點什么?咖啡,茶?”
“不用了。你能不能別再叫我大叔了?”江嘉祺很不習(xí)慣她的稱呼。迄今為止,有同事,有朋友的小孩,叫他叔叔的,但叫大叔,多了“大”字,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為什么???我又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總不能一直叫‘喂’吧?多不禮貌?再說了,叫你哥也不合適吧?”井小葵擠擠眼睛,天真有邪。
江嘉祺不是不知道,她意在詢問自己的名字,女孩子的這點小伎倆他會不知道嗎?他也無須賣關(guān)子,當(dāng)下說了自己的名字。
“江嘉祺?怎么像是女人的名字?”井小葵一語中的。
曾經(jīng),也有一個女孩初次見面時,說過“江嘉祺,怎么好像女孩的名字?”那時候,他還跟她解釋了一番,祺不是王字旁的琪。祺,幸福吉祥的意思。女孩咯咯咯笑說“還是像女孩子的名字!”
“江嘉祺,我發(fā)現(xiàn)你很喜歡思考嗎?這樣可不好,我還在你對面,你太不尊重我了吧!”井小葵嘟嘴不滿。
“對不起,沒有不尊重你,說吧,今天約我來有什么事?”他想快點把這個麻煩的女孩子打發(fā)掉,快點離開。
“你還沒有說喝什么呢?我請客!”井小葵豪氣地說。
江嘉祺打量著她,普通材質(zhì)的衣服,脖子和手上都沒有首飾,如果沒猜錯,應(yīng)該是個學(xué)生。學(xué)生,大多數(shù)不富裕,他就是那個時代過來的。
“還在上大學(xué)嗎?”
“啊,你看出來啦,我今年大三,下半年就可以出來實習(xí)了!”井小葵歡喜地說。
“嗯,明年才畢業(yè),咖啡也不用請我喝了,謝謝你的好意。說吧,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p> “喂,你這人怎么這么武斷啊,我能要你幫什么忙?還是你車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啊,我要負(fù)責(zé)任到底???”
“負(fù)責(zé)任到底?”江嘉祺心道:我要你負(fù)責(zé)任到底?笑話,你一個小丫頭口氣倒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