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亥寢宮。
“額娘,為什么,為什么您不同意兒子娶玉兒為福晉?”多爾袞原本以為額娘一定會答應(yīng)自己的請求。
阿巴亥無奈的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多爾袞,你已經(jīng)年滿十四了,為什么事事不讓額娘省心呢?”
“額娘,您也說了,兒子年滿十四應(yīng)當(dāng)有福晉了。額娘,兒子只想娶玉兒為福晉,別無他求?。 ?p> “多爾袞,你給額娘永遠(yuǎn)記著一句話,我在的一天,就絕不可能讓博爾濟(jì)吉特氏的女子做我的兒媳婦!絕無可能!就是我死,也絕不允許!”阿巴亥憤怒道,一揮手將桌上的茶杯摔了出去。茶水四濺,似乎也把多爾袞砸的有片刻的愣神。
阿巴亥話已至此,多爾袞哪里再敢提及此事,只好從屋內(nèi)默默出去。
阿巴亥在心里默默念著,她一定要找機(jī)會,讓她的兒子多爾袞永遠(yuǎn)打消這個念頭。
尚璇玉在盛京待了好幾個月了,莽古斯和吳克善也來了一月有余,終究也是不能總停留在這。所以這日,莽古斯去找了哲哲。
“哲哲,我準(zhǔn)備帶著玉兒回科爾沁了。瞧你為她忙活張羅了這么久,她也沒一個愿意的,許是那緣分,還真就在咱們科爾沁呢?!?p> 哲哲想了想,道:“瑪父,玉兒那孩子我是真想留她在我身邊,可她終究要長大的。在盛京數(shù)月,確實也物色了不少人選,可玉兒她不愿,那便先回科爾沁吧。我這個做姑姑的,自然是希望她能夠嫁給良人?!?p> “等會兒我讓玉兒他們?nèi)ナ帐耙幌?,明日一早就出發(fā)吧?!?p> 尚璇玉這邊也自然收到了莽古斯的消息,趕緊叫上蘇茉爾一起收拾,能回科爾沁,對尚璇玉而言,是意料之外的。
歷史上,大玉兒是公元1625年嫁給皇太極為側(cè)福晉的。如今,距離這一年年底也不到半個月了。
尚璇玉并不想改變歷史。但,如果有機(jī)會,她想在不傷害任何人的情況下,活出自己的精彩人生。
蘇茉爾見著自家格格高興,她也興奮。雖然意味著她可能再也沒機(jī)會見到十四爺了,但真要她做個選擇,定然是陪伴她的格格左右。
所以這一夜,尚璇玉興奮的沒有睡著,天快亮的時候才迷糊睡過去。
翌日,尚璇玉頂著兩個熊貓眼去跟哲哲告別,而皇太極比他們先一步入了宮上朝。
也不知怎么著,今日朝堂之上努爾哈赤似乎特別急切,而巧的是,今日朝堂之上也無緊要之事,讓人遞了折子,就宣布退朝了。
努爾哈赤留下了皇太極,讓他隨著自己去書房。
“老八,你那侄女今日是不是就要隨我那老親家回科爾沁了?”
皇太極一愣,現(xiàn)在這個時候他的岳父和玉兒還有吳克善已經(jīng)快要出發(fā)了吧。
隨即點頭,“是,父汗?!?p> 努爾哈赤聽后氣的胡子都飛起來了,他這個兒子竟然一點暗示也不給那小丫頭。
皇太極見他的父汗莫名生氣,更加想不明白父汗今日是怎么了。
努爾哈赤也不知道從哪里抽出來他早已擬好并加蓋了印章的圣旨,喊了人進(jìn)來,命人快馬加鞭,務(wù)必在莽古斯他們出發(fā)前送到。
“父汗,您這是何意?”
他的傻兒子啊,你自己不追,只能他自己寫圣旨去幫你追了。
“我年紀(jì)大了,記不清了,要想知道,自己看去?!?p> 皇太極更迷惑了,還是杵在那。
努爾哈赤發(fā)誓,這絕對是他六十幾年來,皇太極讓他第一次如此不滿。
努爾哈赤心想,他這老八向來精明的很,可如今對于這件事,怎地如此木訥,話都說的這么明白了,還特意給他留了時間,他怎么還杵在這不動。
“糊涂了?追上剛才那個送圣旨的,屆時你就明白了。”
皇太極今日本就有些分神,努爾哈赤今日還如此反常,但是此刻也不疑有他,趕緊出了房門,門外的人已經(jīng)備好了馬匹,他趕緊駕馬隨那人而去。
與此同時,在皇太極后面跟著的,還有一人。
多爾袞。
方才他在書房外聽的真切,他的父汗讓自己的八哥去跟隨送旨意的人,一定是跟玉兒有關(guān)的。
他本是想等到八哥從書房里出來,再去跟自己的父汗說玉兒之事。卻哪曾想,他聽到了父汗的這樣一番話。他不知道圣旨里是什么內(nèi)容,但直覺告訴他,于自己而言,不是件好事。
努爾哈赤見皇太極離開,這才又喚來他的心腹,去四貝勒府,將哲哲接來至?xí)俊?p> 尚璇玉已經(jīng)拉著蘇茉爾上了馬車,她掀開車簾,再次跟哲哲揮手告別。
遠(yuǎn)處,烏拉那拉氏看著哲哲送走尚璇玉的背影,暗道:這女人總算是走了。
送圣旨的人一路飛奔,不敢歇息。而皇太極也很快趕上,多爾袞在后面費勁的跟上。
三人三馬,如馬術(shù)比賽一般,飛馳在莽古斯要帶著大玉兒回科爾沁的道路上。
第一人,為了完成努爾哈赤的命令;皇太極,為了一探究竟,而且正好滿足自己的小私心,再去送送玉兒;多爾袞,要知道父汗究竟做什么,最好能夠帶著玉兒回去,請求他的父汗賜婚。
尚璇玉此刻心情美麗極了,她教著蘇茉爾哼著小曲兒,這還是她第一次敢在蘇茉爾面前哼唱現(xiàn)代歌曲。
蘇茉爾雖然聽不懂,但是覺得曲兒好聽,跟著尚璇玉唱著。
吳克善在馬車外聽到尚璇玉的歌聲,他的心卻悶悶地。
那日,他是有意而為之。
可玉兒,還是跟著他們回了科爾沁。
“王爺請留步,王爺請留步…”
遠(yuǎn)處傳來了一道道喊聲,莽古斯做了手勢,一行隊伍緩緩?fù)O隆?p> 吳克善望去,見到了三個人。
他看到皇太極時,眸光一亮。
尚璇玉趕緊掀開了車簾,想看看發(fā)生了什么事。
莽古斯翻身下馬。那領(lǐng)著圣旨前來的人趕緊跑來,“參見王爺,奴才奉大汗之命,前來宣旨?!?p> “……擇吉日,將博爾濟(jì)吉特氏布木布泰許配給四貝勒皇太極為側(cè)福晉?!?p> 皇太極聽到了全部內(nèi)容,而多爾袞趕來時,只聽到了最后一句話。
尚璇玉掀開車簾的手僵在那。
一群人中,也只有吳克善是最舒心的。
莽古斯輕嘆一口氣,在心里又不得不再次感慨那喇嘛所言。
他謝過了送圣旨的人,吩咐他回去復(fù)命。
他走到尚璇玉的馬車前,輕聲道:“玉兒,跟爺爺來?!?p> 尚璇玉只覺得腦袋頓時宕機(jī)了。此刻的她猶如木偶人般,被莽古斯?fàn)恐鴣淼搅嘶侍珮O的面前。
皇太極早已翻身下馬,他驚覺自己的額頭竟然出了一層薄薄的細(xì)汗。在來的路上他想過種種圣旨里的內(nèi)容,卻從未想過,是他的父汗幫他做了自己不敢做又想做的事、說了自己不敢說卻又想說的話。
“我把玉兒交給你了?!泵Ч潘拱延駜旱氖址€(wěn)穩(wěn)的放進(jìn)皇太極的手里。
對比尚璇玉此刻渾身冰涼的溫度,皇太極的手掌心卻燙手得很。
皇太極動了動唇,卻發(fā)不出聲音來。
他知道,這不是玉兒自愿的。
可這交給他的手,他再也舍不得放開了。
“這不可能…”
多爾袞不可置信的聲音打破了現(xiàn)場的寧靜。
“玉兒,你騙我,你們都騙我的是不是?”
說完,他頭也不回上了馬,往來時的方向狂奔而去。
尚璇玉本想攔住他,可他現(xiàn)在的情緒極其不穩(wěn)定,恐是說什么也聽不進(jìn)去了。
而如今,自己要跟著皇太極回去,也只有再尋機(jī)會,跟多爾袞說清楚,并且再問問蘇茉爾當(dāng)初大玉兒和多爾袞之間的細(xì)節(jié)。
莽古斯跟吳克善還是決定先回科爾沁。不僅準(zhǔn)備陪嫁禮,還要處理這段時間科爾沁的事務(wù)。
蘇茉爾尋了機(jī)會,趕緊跟在尚璇玉身邊,跟她家格格一同告別了莽古斯。
尚璇玉頭暈得很,她分不清是腦袋發(fā)脹,還是眼睛很澀。總之,她很不舒服,如果不是皇太極還握著她的手,她隨時都會倒下去。